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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從自己斜挎在身上的小布包里找零錢,手上有幾個紅腫的凍瘡。 “爺爺你別找了,我們還有急事先走了啊?!?/br> 陳若急著走,直接挽著蘇瑞的手臂就往前快步走。 聽到后面那個賣棉花糖的老爺爺喊:“欸!——那祝你們百年好合??!” 陳若臉發燙,可也不能停下腳步去解釋她和蘇瑞不是他想的那個關系。 “你有什么事嗎?” 蘇瑞莫名其妙地被陳若拉著朝前走。 直到到了一片湖前才停下來。 兩人在湖邊的長凳上坐下,陳若輕輕喘著氣,吃了口棉花糖,解釋道。 “那個爺爺手上好多凍瘡,這么冷的天還出來做生意很不容易的,就不想讓他找錢了?!?/br> “那你找什么借口啊,就直說不用找不就行了?” 陳若搖搖頭:“他們也有尊嚴啊,直接這么說會不舒服的?!?/br> 夜晚霜寒露重,湖面上停著幾只船舶,空蕩蕩沒人,湖面波光粼粼,折射著光芒。 這樣一個寒冷的夜晚里。 蘇瑞從小在心中筑起的那層冰冷、堅硬的圍墻被砸開一個小洞。 透過那個洞,他可以看到外面春暖花開,鶯歌繚繞,光從那個洞口一束束照進來,照亮他內心缺失的一塊。 他忽然覺得在父母那受到的冷落無視和藏在心里的埋怨都在那剎那被徹底翻出來。 陳舊的記憶毫無遮攔地暴露在陽光底下,散發著有些年歲的特殊味道,灰塵順在那光芒飄在空中飛舞。 心中的裂痕存在了便是存在了,時間再偉大也不能讓它消弭無形。 但那裂痕正是如今光照進來的地方。 …… 蘇瑞看著陳若的側臉,心臟震動的厲害。 陳若無知無覺地吃著棉花糖,棉花糖又蓬又軟,她咬不到。 便索性用手撕了一塊下來。 放進嘴里便立馬化作糖水,甜甜的。 又極其自然地舔了下食指和拇指上還粘著的棉花糖。 蘇瑞在一旁看著,心跳如雷,喉結上下一動,喉嚨發干。 “捱——也給我吃一塊?!?/br> 陳若剛把新撕下來的一塊放進嘴里,聽他這么說便又要去撕一塊。 “不用?!碧K瑞聲音沙啞,抓過她的食指放進嘴里。 細細地舔了舔粘在上面的棉花糖。 “你——” 陳若整個背都僵了,后腦勺處的一根筋突突跳,像是繃緊的琴弦一樣快斷了。 手指上還殘留著溫熱的觸感。 放下她的手指,蘇瑞舔了舔嘴角,看向呆楞住的陳若。 還不夠。 親昵地摩挲過她的臉頰。 一只手伸到她的腰際用力朝自己身上壓了壓。 第一個吻先是落在她的眼睛上。 接著下移到鼻子。 最后那熾熱的唇瓣蓋在陳若微涼的唇上,唇齒相依。 有幾分甜味。 陳若也是被嚇傻了,剛才在鬼屋里被嚇哭后現在又被這樣的吻嚇懵了。 蘇瑞撬開她的唇肆意攫取她唇中殘留的甜味,一只手固定在她后腦勺用力,另一只手抬著她的下巴。 等到最后她口中再沒有什么甜味,蘇瑞才意猶未盡地停下,又戀戀不舍地摩擦著她的唇。 陳若重新能呼吸到新鮮空氣,殘存的理智也一絲絲回來。 突然站起身連連倒退好幾步,手背在嘴唇上胡亂擦著。 她張了張嘴。 不知道該說什么。 蘇瑞好整以暇地坐在長凳上,舔了舔還濕潤的嘴唇,意猶未盡。 “好甜啊你?!?/br> 陳若的臉當即燒起來。 “流氓你!” 蘇瑞勾勾唇,終于親到了想了一晚上的人,心情無限好:“那你想怎么對付我啊——在親回來?” 跟這種人講也講不明白道理!反而惹得自己生氣! 陳若瞪了他一眼就直直地往前走。 “你等等我啊?!?/br> 身后那人喊。 湖邊風很大,沒了煙火氣也更加冷,陳若攏了攏外套,又把吹亂的頭發別到耳后。 前面不遠處人頭攢動,人聲鼎沸。 突然“嘭”一聲。 天空被照亮一大片。 接著又是好幾聲響聲,湖面上更加波光粼粼、熠熠生輝。 一簇簇五顏六色的煙花升到頂空綻放。 陳若停了腳步,仰頭看著突如其來的煙花,還有幾簇煙花綻放成一朵花的形狀,然后繽紛地落下來,落在湖里或是雪地上瞬間便消失了。 不斷有煙花升空綻放,幾乎一刻不停。 隔著湖都能聽到對面驚喜的嘆聲。 亮光照亮天空的同時也照亮了陳若的臉。 蘇瑞看著她揚起的側臉,紅彤彤一片,眼睛里有光,即便他不去看那煙花透過她的眼睛也能看到。 在同齡人中,蘇瑞絕對算是見過不少大場面,幾乎心底都很少會燃起興趣的人。 只不過在這一刻。 他恍惚覺得,好像做夢一樣。 “陳若,你喜歡看煙花???” 陳若這才回過頭來,又憤憤瞪了他一眼,也不說話,回過頭繼續看一波接一波的煙花。 她站得離湖邊很近,蘇瑞站在她身后。 呵,脾氣還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