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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南枝輕輕皺了一下眉。 這是怎么了? 她臉上還是極度蒼白憔悴,不僅如此, 還瘦了一圈,先前的探視時間紀依北站在病床旁看她,還費解她臉上根本沒什么rou怎么還能再瘦這么多。 醫生進來,紀依北跟在他后頭,夏南枝盯著他,可惜由于失血過多導致她的眼神都沒了力氣,倒像是看著那個方向發呆。 一番檢查下來,各項指標都還算穩定,只是仍然需要補血。 陳溪拍了下大腿:“家里的紅棗烏雞湯正燉著呢,依北,你去拿一趟過來吧?!?/br> 紀依北動了下眼皮:“爸媽你們去一趟吧,我和南南說會兒話?!?/br> 陳溪一愣,倒也沒再問,拍拍紀哲的背,催道:“走了走了?!?/br> 紀哲不明所以,到走廊上才問:“那小子怎么回事,拿個雞湯還推三阻四的?!?/br> “你懂什么!”陳溪輕斥,“你沒見咱兒子這幾天那樣嗎,嘖嘖,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他喜歡南南呢,奇怪?!?/br> “他不是有女朋友嗎?”紀哲擺手,擺明不信她那套說辭。 “匡你的吧?!标愊ζ饋?,“上回兩個回家里我就覺得怪了,咱們依北可護著南南,我還以為只是倆兄妹關系改善了,現在看來沒那么簡單咯!” 病房內,紀依北拉開椅子在床邊坐下。 住進ICU的病人很多十幾二十天都醒不過來,有的連探視都不可以,家屬連病人死前最后一面都看不到。 紀依北就是在這樣的擔憂中熬了三天,幾乎沒有睡,即便睡了也是意識半清醒半模糊的,盡管醫生說了夏南枝早醒的幾率很大,他還是忍不住心慌、忍不住絕望。 這幾天他不停地想,如果真的醒不過來該怎么辦。 如今當真醒了過來,他反倒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夏南枝了——他快被自責和內疚淹沒了。 夏南枝睜著眼,想去牽他的手,卻沒力氣提起來,于是只好一點一點移過去。 她這些小動作輕而易舉被紀依北發現,抓起她未掛針的手握在手心中,紀依北把那只手貼著臉頰。 直到手上的溫熱傳到他微涼的臉頰上,紀依北才終于緩過勁來。 ——真的是醒了。 “疼嗎?” 紀依北眼里滿是心疼。 夏南枝說不出話,用唇形告訴他:“親一下就不疼了?!?/br> 說著她還真就撅起嘴閉上了眼。 紀依北短暫地笑了一下,靠過去親她,舌頭在她干燥的嘴唇上轉了一圈。 唇瓣離開時,夏南枝笑了,只不過發不出聲音,嘴角也只能勾起不顯眼的弧度,只是眼里盛滿了笑意。 “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奔o依北替她按摩手指,看著她說。 夏南枝搖了搖頭,很不在意。 “瘦了?!奔o依北說。 夏南枝用唇形糾正:“是漂亮了?!?/br> “瞎說?!奔o依北揉了揉她的頭發,“胖點好看?!?/br> “垃圾審美?!?/br> 紀依北又是一笑,只是這個笑更加短暫,還未浮現出笑意就轉而成了一個苦笑,幾天沒睡他眼里浮起血絲,眼角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悄悄轉紅。 突然他頭一低,一只手與夏南枝十指相扣,另一只蓋在她的手背上,搭著自己的眉心,灼熱的呼吸打在她的手腕上。 夏南枝嚇了一跳。 接著就聽到悶悶的哽咽聲,一滴熱淚落在她的指尖,又是一滴落在她的手背,淌進她的袖口。 她呼吸一窒。 夏南枝虛弱地動了動手指,撓了撓他的手心。 紀依北濕著眼眶抬頭,又重重抹了一把眼睛,說:“你昏迷了三天,我還以為,還以為……” 他說不下去了。 夏南枝想去拍拍他的背,卻奈何如今身體受限,于是只好就近拍了拍他的手心:“我這不是醒了嗎?!?/br> “以后別再做這么危險的事兒了?!?/br> 夏南枝點頭,再次用唇形:“那你再親我一下?!?/br> 她神色平靜,絲毫沒有劫后余生的余悸,在一定程度上已經滿血復活滿地打滾撒嬌求抱抱了,還帶著幾分恃寵而驕的得意。 而這在失而復得還處在懸崖邊緣的紀依北看來,她這副樣子實在不像吸取了教訓,于是加重了音量:“聽到沒!” 夏南枝又是毫不猶豫地一點頭,撅起嘴,意味明顯。 紀依北湊上前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就見她十分不滿地瞪他:“嘴?!?/br> 紀依北簡直是被她氣笑了,搓了搓她的臉,輕輕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等你出院了才能親嘴?!?/br> 夏南枝勾勾唇角,眼皮耷拉下來,翻了個白眼。 突然走廊上一陣鬧鬧哄哄的聲音,這一層本就是VIP單人病房,和其他病房是隔開的,平常除了家屬閑聊的聲音,很少有噪音。 紀依北又揉了把眼睛,走過去開門,探身往外看。 就看見陸潛手里捧了一大束十分高調的玫瑰花,全身武裝也被人認出來了,身邊圍了兩個大概是來探病的小姑娘。 “陸大!我是你的粉絲啊啊??!能給我簽個名嗎???” 陸潛鎮定從容,優雅地“噓”了聲,拿過遞來的簽字筆龍飛鳳舞地簽上名:“謝謝,謝謝,不過別發上網哦?!?/br> 接著他十分風sao地豎起兩根手指放在額角瀟灑地一揮,留下身后尖叫的兩個女生朝夏南枝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