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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琪甩甩手腕:“沒關系,再拍一次吧?!?/br> 又重拍一次,還是老樣子。 一直坐在一邊玩手機的陸潛終于抬起頭,往鏡頭前的兩人掃了一眼,然后瞥見夏南枝臉頰的紅印皺了皺眉。 他插兜站起來,踢了腳旁邊的塑料凳,在地面發出尖銳的“呲啦”一聲,陸潛走到鐘琪面前俯視著她。 冷淡道:“差不多就行了啊?!?/br> 鐘琪揚揚眉,反問:“我怎么了?” “來補個妝?!标憹撈^朝一旁的化妝師揚了揚頭,沒有搭理鐘琪,直接拉著夏南枝到一邊坐下。 夏南枝捧著鏡子,側頭看臉頰,扁了扁嘴:“真他媽重啊?!?/br> 陸潛長腿一勾,拖來一把椅子在她旁邊坐下,嘴里嚼著糖:“重你就這么站著給她打?” “怎么,以前沒想到我這么有敬業精神?”夏南枝挑眉。 陸潛嗤笑一聲:“呸,昨天翹了一下午班的人居然敢說自己敬業?不過鐘琪對你這樣,你什么反應都沒有都不像你啊?!?/br> 他還記得上一次兩人一起拍上一部戲時,也有一回一個男演員故意刁難夏南枝,下戲后被她一腳踹進了附近的噴泉里。 那件事還是陸潛替她說好話才過去,不過因為那件事,大家便都猜測兩人可能有著某種不言而喻的關系,沒人再故意給夏南枝使絆兒。 夏南枝閉著眼讓化妝師補妝,手指搭在膝蓋上,懶洋洋說:“早上我把她給紀依北的早飯給扔了,估計從哪知道這回事了吧?!?/br> “嚯?!标憹撝逼鹕?,樂了,“可以啊夏南枝,本來還以為你才是受害者呢?!?/br> 夏南枝悶悶哼了聲,沒再吭聲。 化妝師正拿著粉撲要往她泛紅的右臉頰補妝,陸潛一手擋開:“等會兒?!?/br> 夏南枝睜開一只眼睛看他。 “我給你拍張被‘欺負’的特寫給紀依北,看看他反應?!标憹撆e著手機靠近她的臉頰,玩笑道。 夏南枝瞇起眼睛,攏了攏垂在一邊的頭發,還真就配合起他來。 “拍好看點啊,要楚楚可憐的那種?!?/br> 陸潛:“……” 他心說,夏南枝全身上下簡直沒有哪個部位能跟楚楚可憐扯得上邊。 陸潛拍了一張側臉照,有些不滿意地看著紅印不太明顯的照片,若不是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什么不對勁。 “你調個對比度?!毕哪现μ嵝?。 陸潛笑起來,把手機丟給夏南枝:“你自己來?!?/br> —— C市離景城不遠,開車也就是一小時的高速而已。C市旅游業發達但基礎設施建設遠不如景城,高樓都聚集在市中心。 下高速后,舒克開車穿過繁鬧的市中心,進入靠山的一處郊區。 紀依北和舒克下車,后面另一輛警車也隨之停下,趙東鑫身后跟著兩名當地的刑警。 “就在那?!逼渲幸幻叹钢贿h處的一間破舊的瓦房。 “你們市這塊地方還沒拆遷嗎?” 紀依北側頭問。 “沒有,這里的住戶都太分散了,而且大多都是些空巢的老頭老太,拆遷的難度太大?!?/br> 紀依北點頭,掃了眼稱得上荒蕪的田地,跨過泥濘道路上的臺階,臺階是直接通向那間瓦屋的。 “有人在嗎?” 里面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音。 一個老人顫顫悠悠攀著桌子從椅子上站起來,拄著拐杖佝僂著身軀走到門口,拉開一條細縫。 老人布滿皺紋的臉從門后探出來,連眉毛也已經花白,謹慎地看著眼前幾個高大的穿著警服的男人。 “關于您孫女的死,我們有些問題要問你?!碑數氐男叹梅窖哉f。 老人眼眶“唰”一下變紅,一雙把在門框上的手不停打顫,嘴唇也跟著顫抖:“進,進來吧?!?/br> “能跟我們說說您孫女范靜之的情況嗎?” “靜靜她今年16歲,上、上高一……他爸媽死得早,一直是我帶大的,成績也很好……”老人說起來沒什么邏輯思路,完全是想到哪說到哪。 另一個刑警給紀依北他們翻譯。 紀依北一怔,范靜之上完初中就輟學了,根本沒有去讀高中。 一邊的趙東鑫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眼眸一沉。 “那靜靜她是住校生還是每天回家的?” “她一禮拜才回來一趟,她說,她說高中都是住學校的,每天作業都做不完……她很孝順的,還拿獎學金回來,自己都不用,就給我們看病……怎么會,怎么會就突然沒了……” 老人長滿凍瘡、戳滿針孔的手蓋在眼睛上,溫熱的眼淚從指縫中流出來,就好像那涓涓不斷的眼睛成了他全身上下最有生命力的地方。 “獎學金有多少呢?” “我,我也沒算過,她是每個月拿回來的……挺多的……怪我這個老不死的還得了那種病,不然靜靜也能跟別的小姑娘一樣買花裙子……” 紀依北皺眉,不忍得揉了揉眉心,朝問話的那人搖搖頭,意思別告訴他范靜之是進了高級賣\\yin會所給他掙救命錢。 “老伯,你為什么……覺得你孫女不是自殺?” “靜靜不可能自殺的呀,這怎么可能……她爸媽沒了她都跟我一起過下來了,每禮拜回家還給我講故事……也喜歡笑……我們靜靜,靜靜,是最不可能自殺的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