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傷
自從上回因被心魔控制而強上了沈清秋,洛冰河接連好幾日都不敢前去見人。每日只備好食物讓人往水牢送,卻又一次次在看到食物原封不動的被送回來時大發雷霆。 幻花宮水牢如今已徹底成了洛冰河只手遮天的地方。在內心糾結了許多天后,洛冰河終于在又一次看到一口未動的食物時按耐不住心頭的焦躁,打算趁夜間偷偷去看看沈清秋。 暮色下的水牢呈現出一派壓抑的冷意。洛冰河順著石道往內走,沒多久就遠遠看見一個平躺的人影。他腳步一頓,猶豫片刻,半餉還是緩慢卻堅定的往前走去。 沈清秋正躺在地上。 他面朝石壁,身上緊緊裹著單薄的外袍,看上去像是睡著了。周身的狼藉半點沒有清理,還和洛冰河上回離開前一模一樣。扯碎的衣料碎片散亂在四周,有許多斑駁白點和血跡沾染在淺青的外袍上。頭冠不知被丟到何處去了,墨色長發在身后的地面上柔柔鋪散開來,讓沈清秋整個人看上去頗顯脆弱和狼狽。 洛冰河只看了一眼就慌忙移開視線,一把解下外袍想要覆上人身,腳下卻一步也邁不出去。 ——他想要一掌打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上回他走時怒氣沖沖,自然沒給人收拾清楚。后面氣消了卻也將此事全然忘在腦后,平日還讓外人給師尊送飯…也就是師尊的這副模樣完全讓外人看了去? 送飯人也是,看到這里不對難道不知道收拾一番嗎…!此情此景,自己到底該怎么辯解?! 洛冰河的腦袋一片混亂,一急便怒從心起,沒忍住向溶洞石墻發泄般的打出一下暴擊。石塊滾滾落下,總算是把沈清秋吵醒了。他似是不自在的動了動,卻沒有回頭。 他輕輕道:“我不吃,閣下請回吧。順便替我轉告洛冰河,以后都無需為我準備吃食了?!?/br> 乍一聽沈清秋開口,洛冰河的內心本是又驚又喜,但在聽完內容后卻猛地沉下了臉。他將外袍狠狠丟在地上,雙目在與因察覺不對而轉過身來的沈清秋對上時瞬間泛紅。他上前一步,見對方同時也不自在的往后縮了縮,頓時攥緊拳頭,生硬的開口道:“師尊靈脈受封,飯菜無辜。便是厭惡我,也不該和自己過不去?!?/br> 沈清秋別開眼去,指節不自然的動了動,沒有說話。 洛冰河見狀眼神一暗,上前一把抓住人的手腕將沈清秋從地上提起,恨恨道:“怎么?師尊如今便是連看我都覺得是玷污了你的眼么?!” “…洛冰河?!鄙蚯迩锉〈轿㈩?,嗓音啞的可怕,“你若恨我,直接殺了便是,又何需這般羞辱于我?” 洛冰河面色一白,緩了好半餉才開口道:“…原來師尊便是這樣想的?” 他像是聽到了好笑的事,垂眸低低笑了兩聲,再開口竟讓沈清秋莫名聽出了股悲涼:“羞辱…好一個羞辱!師尊才是當真對我厭惡至極,凡事有關我便如此排斥!” 他說著,語調中不自覺帶了些許狠意:“可是,我卻不愿遂師尊的意了!師尊想逃離我,我就偏不讓你有這個機會。想避開我的觸碰,我便是要更進一步!反正我說什么師尊都不會信,不如就這樣也好!” 他說著,猛地伸出手,將沈清秋本就松垮披著的外袍給一把扯了開去。 沈清秋悶哼一聲,一方面是沒從上次的痛呼中恢復嗓音,一方面是他不肯對洛冰河示弱,原著裡沈九都沒有遭遇此等羞辱,他這個天地可鑑的直男又如何能接受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洛冰河雙眼圓睜,盯著自己身上深深淺淺的牙印、指印,以及幾處還微微破皮的地方,視線不敢往他腰部以下移動。 但當洛冰河一抬頭對上沈清秋無悲無喜的表情,原本稍稍降下去的火又冒了上來。跟上次不同的是,洛冰河這次沒有直接動手,而是皮笑rou不笑地看著他,好像等著他的反應。 【和諧】【和諧】【和諧】【和諧】【和諧】【和諧】【和諧】 沈清秋渾身一震,聲音頓時高了起來:“洛冰河…!你這個畜牲!” 洛冰河的眼底閃過一抹赤紅。 “事到如今,師尊怎么看我都無所謂了。雖然弟子確是心悅師尊,不過說出來反正也不會被信?!甭灞舆厗≈ぷ幼晕逸p嘲道,【和諧】,“弟子想了一下,不如先讓師尊屬于我,以后再慢慢適應吧?!?/br> 他低喃道:“…畢竟我,都已經等了三年了?!?/br> 這回僵住的人換成沈清秋,他覺得自己絕逼是聽錯了。他在心中吶喊:“心悅???洛冰河心悅他???終點種馬男主洛冰河心悅他這個人渣反派???你嚴重ooc了喂冰哥!” 【和諧】【和諧】【和諧】【和諧】【和諧】【和諧】【和諧】 沈清秋恨不得自己當場聾了,也因此錯過洛冰河接下來說的話:「但我好希望可以不用這樣,也能換得師尊和我在一起的機會…哪怕一天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