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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字句句,好比扎在焦蕉心上的針。男孩愣在原地,拳頭拽得緊緊的,那指尖快要嵌入手掌心去。 他知道的,汪烙棘的明星架子有多大,那架子下藏的是不可一世的驕傲,還有不容褻瀆的尊嚴。 曾經受萬人追捧的一個影帝,如今從高聳的云端上摔下來,還要被人摁在泥里使勁糟蹋,卻連反抗一句都不能夠,焦蕉看著就心疼。 他登時怒氣上頭,化身一臺轟轟作鳴的殲擊型戰機,沖上去對著梁簡就是一頓嘴臭。 沙扁村窮山惡水出刁民,焦蕉罵人沒什么技巧,聲量和用詞都很粗鄙,與這高雅的宴會廳格格不入,很快就吸引了周圍人異樣的目光。 包括在不遠處聊著天的寧涵和喬舒然。 一顆八卦之心蠢蠢欲動,喬舒然湊到寧涵耳旁,悄聲問道:“哇靠那誰???這么彪悍?” “不知道,”寧涵搖了搖頭,趁機拿過他手里的香檳,“你別喝這么多,不然當眾發酒瘋,我攔都攔不住?!?/br> 喬舒然碎嘴的毛病又開始了,“你看那個小男生,就是站在汪烙棘旁邊的那個,竟然敢指著梁簡的鼻子罵,很有本爺當年的風范??!嘖,梁簡真是走到哪兒都能得罪人,就該找人治治他?!?/br> “好了,別看了,”寧涵捏捏他的下巴,溫柔笑道:“不要多管閑事?!?/br> “我沒有多管閑事,我這叫吃、瓜,”喬舒然一本正經地胡言,“你們這圈子啊就是片瓜田,自打成你家屬之后,我就是只猹,天天吃瓜吃到撐?!?/br> 寧涵被他逗得不行,干脆直接把人給拎著走,“吃什么瓜啊,我帶你去認識位老前輩,人家寫過很多經典的劇本,可以給你些有用的指導?!?/br> “可是親愛的,我比較想看熱鬧欸,看梁簡那個孫子吃癟真的很有意思哈哈哈!” “走了啦,聽話……” * 粉轉黑,有時只是一念之間的事。 焦蕉也想不明白,明明昨天他還興奮得睡不著覺,無比期待能見到偶像梁簡??墒墙裉?,他就把梁簡給罵了。 只為了一個人—— 汪烙棘。 汪影帝虎落平陽,自然會被犬欺,但有焦蕉急眼的兔子在,他就見不得這只老虎受欺負。 男孩學著村里那些潑婦,氣勢洶洶地叉起腰,“啊呸”地啐了梁簡一臉唾沫星子,那滋味兒叫一個酸爽。 “.…..”梁簡震驚地看著焦蕉,對自己遭遇的“洗禮”不敢置信。 “哪兒來的鄉巴佬?粗俗!”他怒不可遏,“汪烙棘你已經混成這樣了嗎?隨便在找個混混就帶來充場面?” 焦蕉撕破了臉皮,不管不顧道:“我這鄉下人就是這么粗俗,我還很暴躁!看見嘴里噴糞的人就是不順眼,隨口一唾沫,不淹死你也要惡心死你!” 汪烙棘被焦蕉爆棚的火力驚得張不開嘴,他沒想到的是,焦蕉會為了他......跟梁簡翻臉翻成這個樣子。 那是不是就說明,他在焦蕉心里的地位,已經提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梁簡氣得五官扭曲,他身旁那個小助理——馮康康,立馬拿出化妝袋,快速上前一步,手腳翻飛地給梁簡擦掉臉上的口水。 補好妝的梁簡恢復了油頭粉面的狀態,馮康康又飛快地退了回去,繼續呆在旁邊靜候任務。 ——像隱在黑暗中隨時待命的傍身護衛。 汪烙棘、焦蕉:“.…..”這誰? 梁簡沒把焦蕉這個小屁孩放在眼里,他只對汪烙棘說:“老雞啊,你要懂得一個道理,我們這些前浪終究是要被后浪拍死在沙灘上的。反正都是要退幕,何不風光收場?你看你,把自己搞得聲名狼藉,何必呢?” “你有膽再說一遍!”焦蕉正想沖上去,卻被汪烙棘一把拉住了。 男孩奮力掙扎半天,連一步都沒走出去,汪烙棘四兩撥千斤,一條胳膊就足以將他攔下。 梁簡嗤笑道:“說句不好聽的,姓汪的,你堅持什么呢?過氣了就別在圈里混了,丟人現眼?!?/br> 娛樂圈更新換代太快了,就像反復更迭的潮汐,誰都不知道下一個后浪會是誰,更不知道被拍死在沙灘上的前岸會是誰? 梁簡的話很難聽,但汪烙棘知道那是對的,自己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么?昨日還風光無限,今日就涼成黃花菜了。 焦蕉拿過旁邊的紅酒,想朝梁簡潑過去,汪烙棘怕他把事情鬧大,趕緊把那紅酒杯奪了,將人緊緊地攬在懷里。 “好了焦哥,夠了?!蓖衾蛹届o地對他說。 “你別攔我??!”焦蕉卡在汪烙棘的手臂上撲騰,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嘚瑟得媽都不認識的梁簡揚長而去。 “你冷靜一點?!?/br> “我要跟那姓梁的同歸于盡!今天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汪烙棘摟著焦蕉的腰,悠悠說道:“算了,口舌之爭,無謂跟這種人說太多?!?/br> 焦蕉憤憤不平,“可是他都這么說你了!你的脾氣哪去了?!懟死他??!” “不是你說的嗎?別太在意別人的看法,老生常談,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br> 汪烙棘原原本本地把他的話復述了一遍,可焦蕉卻不解氣,“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他都這么罵你了,你還不回嘴?” “回啊,要放平時,就是一百個梁簡都罵不過你汪爸爸,但今天……”汪烙棘摸摸男孩的頭發,溫和地說道:“今天有你在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