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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么久的朋友,幫他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既然幫了,能幫就幫到頭吧?!?/br> 謝丞靜嗯了一聲。 “對了,晚上的時候張阿姨聽說你要回來,做了椰蓉酥,我記得你愛吃這個?!?/br> 謝丞靜有些意外,謝祖父今天出奇的溫和,倒關心起這些瑣事了,這在以往是很少見的,或許說對方的態度轉變是從發現他送了盒茶葉開始。在剛進來的時候,對方還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雖然他愛吃椰蓉酥……應該是七歲以前的事了。 謝丞靜并沒有說出這點,而是答應下來。 張阿姨幫忙把椰蓉酥端過來,望著他笑:“你好久沒有回來住了,房間下午整理好了……現在我去幫你鋪床?” 謝丞靜原本想坐會就回去,看了眼旁邊已經泡了一杯金駿眉正在喝的謝祖父,便點了點頭:“麻煩了?!?/br> 和氣氛頗為和樂的謝家不同,同一個城市的另一邊,葉家宅子里今天不太平靜。 小劉進到葉家,這里和他最初的印象一樣,大而華麗,安靜而空曠。 只是少了第一次見到時的靈堂,花圈,黑白色的照片以及來來往往吊唁的人們。 尤其是那張掛在大廳的葉氏夫婦的黑白照。 那張讓他覺得無地自容,愧疚悲傷的照片。 當時來吊唁的他只覺照片中的兩人正默默注視著他,帶著無聲的譴責,而屋外風雨交加電閃雷鳴,像是對他的怯懦發怒,他受不了跑到后門只想躲起來,然后看到了獨自坐在后門的少年。 他知道那個少年是那對夫婦的孩子。 那樣小就已經失去了父母,看著外面風雨的眼神寂寞得讓人心疼,小劉不敢想象在所有吊唁的人離開后,他獨自面對著靈堂和滿屋的花圈會想什么,但是他連上前安慰的勇氣都沒有,悄悄地走了。 葉知禮將西裝外套脫下,折起襯衫袖口,“樓上說?!?/br> 小劉回過神,跟著葉知禮上樓,往書房走的時候,他忽然低低地道:“你就不會良心不安嗎?” 走在前面的葉知禮面無表情的回頭看了他一眼。 “不會?!?/br> 他回答沒有一絲猶豫。 小劉聞言臉上露出絲憤怒之色,抬起頭來還未說話,不遠處的傳來一串動靜。 葉知禮注意力被吸引,快步走過去:“怎么回事?” 管家道:“之前請的清潔工臨時有事,來替補的不懂規矩,進入了主臥……”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清潔工很緊張,尤其是葉知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葉知禮推開清潔工,走進主臥,這么多年來,這里的陳設一成不變,還維持著主人生前離開時的模樣,只有他偶爾會進去。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房間是禁地,沒人會冒著觸怒葉知禮的危險進來,而葉知禮這次只不過忘記鎖門,竟然讓不懂規矩的清潔工闖進來,現在他精心守護的一切全毀了。 葉知禮拿走抹布,把被清潔工放在椅子上的擺設放回已經擦得一塵不染的桌臺上,似乎想恢復原來的模樣,但只是徒勞。 房間中央還放著一些清潔工具。 他僵著臉環顧四周。 清潔工被對方的模樣嚇到了,不停道歉,管家嘆了口氣,對他說:“回去和你的領導解釋吧?!?/br> 葉知禮沖他吼道:“讓你們老板等法院傳票!” 清潔工嚇傻了,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差點哭出來。 最后清潔工被管家勸走了,他很可能將為自己無意的行為承擔沉重的后果。 等到葉知禮平靜下來,他喘著氣讓管家先別動這房間,等他回來再說。 小劉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切,只覺諷刺。 路過拐角的時候,葉知禮不慎撞倒了角落放置花瓶的小桌, “咚……” 花瓶滾落在地毯上,水灑了出來。 葉知禮站在原處定住了,不知被什么吸引住了目光,死死盯著地毯。 小劉看過去,水從瓶中流淌出來,暈染在地毯上,不一會兒,就蔓延浸濕到了葉知禮腳下,像是漫上岸的潮汐。 葉知禮受驚般后退一步。 小劉頓時明白葉知禮想到了什么。 直到管家發現狀況,連忙過來處理時,葉知禮才醒悟過來般離開,不敢再看,快步走進書房。 “沒想到葉總也有怕的時候?!?/br> 剛進門,小劉就道,仿佛出了一口惡氣般幸災樂禍。 葉知禮緩了緩氣:“就憑你也配這樣和我說話?” 小劉不說話了,只是憤怒的看著他。 “如果不是我,你現在要么在牢里,要么傾家蕩產妻離子散,一輩子償還債務?!比~知禮道。 “都是你!”聽到這,小劉一下子激動起來,向來怯懦得連不滿都不輕易表露,現在卻跳腳指責葉知禮:“當年是你掩埋真相的,當年,是你欺騙我!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不會整天活在愧疚里?!?/br> 他痛苦地道:“我也有錯,但是如果不是你那時欺騙我,事后又威脅我,我不會一步步走到現在的模樣的?!?/br> 葉知禮看到對方躬身悔恨的模樣,表情很冷酷:“別忘了,你的車還在我這,我有辦法幫你掩蓋,也有辦法讓案子再翻出來,你知道肇事逃逸這么多年的后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