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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神脫口而出:“你是不是不像我這么瘦?” 郁謹怒而反駁:“我不胖!” 這兩個人是不是有毛病啊,一個說他穿不下主神的衣服,一個說他沒自己那么瘦。 從來沒有人說他胖。 主神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委屈地回答:“我沒說你胖?!?/br> 郁謹把他推出房門:“是,你太瘦了,好好吃飯。不要因為和郁汀賭氣絕食?!?/br> 主神問:“你怎么知道?” 郁謹冷哼一聲。 這一百多斤的樣子,正常吃飯能吃得出來? “他總說我太瘦了,再長點rou就好了?!敝魃癜櫰鹈?,“我想看看我再長點rou是什么樣子?!?/br> “你可以這么看?!庇糁斦归_手臂,“不需要看脫衣服的?!?/br> “這么看看不出來,他當時就是……”他摸摸自己的腰側部,似乎在模擬當時的情境。 “你這么在意他的看法?” 主神懵了一下。 “其實我脫了你也看不出來?!庇糁數男θ莘路饜耗?,“我比你高?!?/br> 主神如被雷擊,僵硬地被他推出去,倒在床上抱著泰迪熊揉。 他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不僅體重,他連身高都被嫌棄了。 這種被輕看的感覺很不好,讓他更加想逆反,更加想證明他并沒有那么弱。 他腦內模模糊糊的愿望逐漸清晰:他不想永遠做被保護的“弟弟”。 他想和他站在平等的位置。 郁謹打開水龍頭。 溫熱的水流滑過精致的鎖骨,往白皙的胸口奔去。 但他還是覺得有些冷,冷到腿腳發軟,只能先把手撐在墻上。 一種難以言說的悲傷感從心底翻涌出來。他鼻頭有些發酸。 他不可抑止地想起以前丁鶴說他瘦的場景了。 他從小就挑食,食量還小,一直都瘦瘦弱弱的,五官又精致,小學的時候班上的男生都嘲笑他,還老說他是小女孩。 家里說這種事他都解決不了,以后別想做大事,所以不予幫助??墒撬幌矚g打架,也不擅長爭吵,惡作劇之類的事太掉身份,向老師檢舉又會被嘲打小報告,最多只能冷冷瞪幾眼。 他被逼急了確實跟人打了幾架,可是對方人多,他又瘦,傷得更重,回家還被家里訓了一頓,說他不夠冷靜,別人幾句話就把他心態毀了。他堂姐還笑他怎么打架都打不過別人,沒用。 可是他找不到其他的解決問題的辦法。 其實他不喜歡打架。他不喜歡任何有肢體碰撞的、劇烈的運動。他天生就更喜歡文學和藝術。 但是不行。那不夠“男人”。 他是家族未來的繼承人,他不可能沉浸于他的創作中。他絕對不能做一個藝術家。 他不知道丁鶴小時候是怎么想的。那個時候他們只是普通朋友——或者連朋友都算不上,畢竟他那個爛脾氣,他也不覺得丁鶴愿意和他做朋友。 所以丁鶴一開始只是禮貌性地安慰了他幾句,他也不意外。 但是好像就是那次住院開始,那群小男孩沒再找他麻煩了,丁鶴倒是每天監督他吃飯,不讓他挑食。 丁鶴后來也開玩笑說過他瘦,害得他當場甩臉,幾天不理人。丁鶴追著道了幾次歉,他都不接受,后來也放棄了。 也就是這件事把他們的關系鬧到最僵。 這句話確實戳了他的痛腳,他不想輕易原諒說話的人。但他也知道丁鶴可能是無心的,如果連丁鶴都不理他,他就一個朋友也沒有了。 他當時渾噩了一陣,差點出事。 不過也是多虧了這件事,他跟丁鶴的關系才有了進展。找他的時候,為了排查他的去向,那幾個喜歡嘲笑人的男生也被拉出來問話,他才知道是丁鶴偷偷找人教訓過那群人。 丁鶴還內疚地來道歉,說是看他瘦就覺得特別可憐,所以忍不住想讓他多吃點。 當然后來丁鶴也承認了,他就是覺得郁謹白白瘦瘦的樣子惹人憐愛,受委屈眼眶都紅了還抿著嘴不認輸的表情就更可愛了,所以明明有辦法幫忙,一開始還是只輕描淡寫地安慰幾句,真鬧出事才慌了。 這個人從小就一肚子壞水。他第一次見丁鶴時的直覺才是對的。 監督吃飯這件事倒是一直持續到高中畢業,這也使得他雖然瘦,但還一直保持在健康的水平上。 高中畢業,他們也分開了,他又回到了不健康的作息和飲食習慣,身子消瘦不少,還落下些毛病,重逢后丁鶴想了挺多辦法才幫著他慢慢調整過來。 他把臉埋進臂彎里,過了一會,沖了把臉,關掉水,擦干身體。 他最后低頭看了一眼胸口。 細胳膊細腿的,肌rou也不怎么明顯,有什么好看的。 他出去的時候,主神正抱著泰迪熊發呆,看到他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你眼睛紅了?!?/br> 郁謹面無表情地道:“水熱熏的?!?/br> 主神“哦”了一聲,沒多問,問他:“今天干什么?” “你一般會做什么?” 主神像第一次見面那樣展開一張屏幕:“看嗎?” 感覺跟看電視差不多,還能調臺。 每個臺就是一個不同的子世界。主神可以選擇一個世界,再選擇一個具體的人物的視角,觀看他經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