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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娛樂不是圈,是個刷臉的地方。 而現在,早已刷臉成功的謝延初遠在千里之外錄制一場真人秀節目,爬山沖浪攀巖涉水,倒是開始深深羨慕學校的娃兒們了。 沒辦法,壓力大啊。要掙錢養家。老丈人家態度不明朗,就是說只要沒成功上岸,隨時都有被踹掉的可能,還是臉朝下那種。 謝延初蒼白著嘴從山溪里鉆出來,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信手把濕頭發往后弄過去,又在攝像機挪過來時癱了臉。 教室里。 “宋柏成?!?/br> “……” “宋柏成?” 哐當一聲。 “???我?”宋柏成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暖沁的光線讓邊小矮子昏昏欲睡,只是礙于臺上的人那點兒幾乎看不見的權威,不得不放下用來撐著下巴的筆,“高中吧?!?/br> “我知道,因為在學校度日如年是么?!?/br> 宋柏成對著魏南西的一口魔力炫白晃了下神,不置可否。 其實原因不復雜。只不過是,這樣的話,一轉頭,就能夠看到他。 聯系漸少的時日里,怕周致忙,宋柏成每天只發三句話,雷打不動,更不管對方回不回。 早上的“哎早安”,中午的“中午好”,和晚上的“吱~晚安啊”。 A,z,z。愛周致。 把最難以言說的名字融進每日耳熟能詳的問好里,直至最后,分不清是因為他才堅持,還是因為堅持才等著他。 第28章 還是寶寶 春末夏初,漫天飄絮,《暗崖》讓謝延初走入公眾視線。 別人的春天是荷爾蒙爆發多巴胺碰撞的季節,周年的春天則被淹沒在一堆電話和郵件里。 各種綜藝,各種電視劇,各種廣告邀約,讓周年初出茅廬便遇到了極大的挑戰。 這廂折騰得雞飛狗跳,那廂楊易木卻像開啟了隱身功能,自動退居幕后,一句話,開始學會避嫌了。 謝延初哭笑不得,老子還沒嫌棄寶寶,寶寶倒先嫌棄上老子了。 這段時間想知道楊易木的日常,還得給謝延勛打電話,結果謝延勛那小子這陣談了個女朋友,正在黏黏糊糊,對熱鍋上的謝延初也僅僅是敷衍了事。 不是沒試過找楊易木,結果公交車沒出四環,喬裝打扮的謝延初便被路人認了出來,帽子和假發在混亂中被粉絲拽走,素顏的老謝被合影很多張之后才灰溜溜地下車,打車環城轉了好幾圈,終于甩掉了身后的跟蹤者。 十分鐘之后,海角論壇給他封了個外號叫公交王子。 這一烏龍更是堅定了謝延初買車的決心。 當天傍晚,一輛窮盡低調奢華之能事的越野車停在楊易木宿舍樓下。 好在北城大學的學霸們都比較乖,如果北影出了這么一輛車,早就被多送了幾個注目禮,可現在謝延初大刺刺地停在那里,匆匆而過的高材生們沒一個往車窗多看一眼的。 楊易木接了幾個同系女生的簽名本,正一路腹誹著謝延初的招蜂引蝶,身后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木木?!?/br> 那聲音低沉如大提琴的C調,就像前世悄悄出現在他公寓門口,手里拎著他愛的早點,也像高潮時隱忍又深情的喘息。 再沒有另外一個人,能讓楊易木只聽到聲音,便想起那人的眼神。 “你……沒有通告嗎?”楊易木轉了身,手里的簽名本微染汗漬。 那一定是這一路小跑出了汗,不是因為見了他而產生的多巴胺。 可是臉燙心顫喉嚨又發緊,那都什么鬼。 謝延初唇角幾不可見地勾起,轉眼換了個余怒未消的表情,“山都被爬過了,還不來就我,你說,山是不是當我傻?” 楊易木有了前世的經驗,一看便知道這車價位不低。剛見到謝延初,視線完全不在車上,這才注意到謝延初下的血本。 “山不就你,你不是來就山了嘛?!睏钜啄景咽掷镆欢驯咀油麘验g一拍,“快簽了。凈招小姑娘?!?/br> 謝延初把那些粉粉藍藍的本子丟到后座去,“可是我就想招你??!” “呦,這配置。剛掙了筆票子就出去敗家了!您夠可以的??!” 楊易木的表現和謝延初想得一樣,沒有害羞沒有矯情,一切都一如既往。 可謝延初莫名其妙地明白楊易木微妙的心理活動——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就是他最大的害羞。 嘖。 越平靜,越有戲。 謝延初的惡趣味一上來,便徹底降不住了。 “養寶寶的錢還是有的?!?/br> “寶寶?”楊易木不明就里。就算找代孕也是很久以后的事吧? 直到被火熱的眼神盯了一陣,才恍然,他不會說的是老子吧! “嘶,誰是你寶寶!”楊易木微微傾身去開音響,瞬間極度重金屬的音樂沖破了令人頭皮發麻的氛圍。 “對了,”謝延初也不去揭穿他耳根紅了的事實,“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可能會很閑?!?/br> 后半年,謝延初準備只接一部影片——夏安東的《婺里記事》。 《婺里記事》扛著“一起走了那么久,是否只有我念舊”的文藝小旗,想要在一眾國外大片的夾擊下突出重圍成為電影界的新標桿,很難。 不過,和導演夏安東一樣,謝延初的目標亦不在票房上,他們甚至不在乎口碑,唯一的目標一目了然,便是今年秋末的金橡木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