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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岐!”混亂中,徐遲大喊。 “我在?!敝茚?。 “去,死守車廂門,別把任何一條血尸放進別的車廂!”徐遲冷靜果斷的嗓音沖破嘈雜的人聲,“姜聿!” “啊,我,我在這兒呢?!蓖蝗槐稽c名,姜聿猶猶豫豫舉起小手。 徐遲朝他點頭:“你去守另一邊的車廂門?!?/br> “什么?我?”除了運氣好其他一無是處的姜歐皇滿臉懵逼,瘋狂搖頭,“我我我我覺得我不行?!?/br> “男人不能說不行?!敝茚戳搜鬯M勁巴拉扛著的機槍,抬了抬下巴,“知道怎么用嗎?” “不不不,不是很清楚……我cao,哥你干嘛?手把手現場教學?mama呀你饒了我,你看我這細胳膊細腿兒的……” 在姜聿的鬼哭狼嚎中,周岐一陣掃射干倒一票血尸,示范完畢,回頭一看,姜聿正埋頭往沙發椅底下鉆好躲避飛濺的彈殼。周岐把人撈出來,不由分說把槍往人懷里一塞,拎著耳朵吼叫:“看清楚沒?像這樣,端著槍,往門口一站,血尸沖上來的時候,閉著眼睛亂掃就完事了!好好表現,全車人的性命就掛在你這把槍桿子上了?!?/br> “???” 姜聿接了燙手的槍膛,木訥地張著嘴,還沒來得及眨眼,人就被周岐掐小雞似的拎著衣領扔到了門口。 一落地,他就跟拼命往門那邊擠的紅毛打了個照面,眼對眼,鼻子對鼻子。 紅毛扒著門,語氣不善:“看什么看?” 姜聿搓搓手,開始忽悠:“嗨,兄弟,想不想跟我一起無私無償地為人類安全做出點偉大貢獻?” 紅毛臉上的青春痘大概能與月球表面相媲美,說話間坑坑洼洼的皮膚擠出褶子,話也簡潔明了:“滾你媽的蛋?!?/br> 姜聿:“嘿嘿,我媽沒蛋,兄弟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 紅毛態度很堅決:“考慮個鬼啊,趕緊逃命吧?!?/br> 姜聿尋思著,我也想跑,但俺們老大給俺布置了任務,跑了以后就沒臉抱老大大腿了。 問題是,不跑可能就沒命了。 命重要還是大腿重要? 正糾結呢,眼前忽然一花,天花上一條倒懸著的血尸瞄準了紅毛鮮紅的腦袋,從天而降懟了下來,四肢摟住紅毛就不放。 “啊啊啊啊??!”紅毛瘋狂嚎叫。 “啊啊啊啊??!”姜聿跟他對著嚎。 “起開起開,你鬼叫什么你不是拿著槍嗎,快快快,沖它腦袋賞它一槍子兒?!奔t毛奮力掐著血尸的脖子,博弈中,血尸腥臭的嘴巴大張著,尖利的牙一寸寸朝他的頸動脈靠近。 在力量上,這些血尸遠超常人,眼看要咬上了,紅毛背著血尸,往一邊車廂壁上用力撞去,哐哐哐幾下,絞纏在他身軀上的四肢仍紋絲不動。他心生絕望,感知到死神的鐮刀正架在他脖子上磨著他的rou。 “哎呀瞎蹦跶什么?我頭一回開槍,萬一誤傷了你怎么辦!”姜聿也很急,手指跟痙攣了似的抖得很夸張,他不得不事先打預防針,“先說好了兄弟,萬一我瞄錯了你死了也別來找我。萬一我幫你搞死了這條血尸呢,你就跟我一起為人類安全做貢獻吧?!?/br> “?”紅毛簡直怒火攻心,“都這時候了你還在跟我講條件!” “好不好嘛!”姜聿捋直了手指頭。 “好好好,你他娘的先干死丫的再說!我頂不住了!”紅毛崩潰大喊,“我還沒娶老婆呢我還是個處男呢我不想死!” 姜聿:“……” 好嘛,人之將死,果然什么真話都往外落抖。 那邊姜聿五五開的幾率成功救下了紅毛,兩人外加幾個勇猛的志愿者暫時勉強守住了門。 大批的通關者往六號過八號車廂逃竄,門剛開的時候,兩個車廂里的人還一頭霧水,一邊驚奇這門兒怎么這時候開了,一邊下意識往中間聚攏。這樣一來,兩頭剛好空出收留的空間,驚慌失措的人們潮水般涌進來,霎時間擠了個水泄不通。 “怎么回事兒?這些兄弟打哪兒來???” “啊呀,是血尸!這不是屏幕里五號車廂的人嗎!” “艸,趕快關門,關門!” “門關不了!這門好像只能從那頭開關!” “別把血尸也放進來??!都滾出去!” 兩邊車廂的“原住民”反應過來后,紛紛拿起東西堵門,跟“難民潮”爆發起激烈的沖突。 五號車廂的人何曾想到,他們有朝一日也會被拒,之前都是他們在想怎么把別人拒之門外。 人與人之間的矛盾,人與血尸之間的斗爭,在三節車廂內被徹底引燃。 徐遲將軍匕橫著叼在嘴里,匍匐越過滿地的尸體,手腕上的創面已經擴散至上臂,病毒引發的神經痛在全身肆虐流竄,眼前一陣陣發黑,他吃力地朝那只繭型的漂浮物靠近。 在這過程中,那東西外面裹著的黃色紗布脫落了,露出里面東西的廬山真面目—— 一顆蛋。 一顆透明的,里面蜷縮著一個無皮小嬰兒的蛋。 蛋里充溢著血紅色的液體,液體正在一點點消失,小嬰兒睜開了漆黑的眼睛。 徐遲仰著頭,怔怔地與它對視了半分鐘。 一股邪惡的力量令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那頭周岐百忙中抽出空來瞥了一眼,當下驚奇:“那是個什么鳥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