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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哥,現在怎么辦?” 徐遲:“……” 徐遲:“先找落腳的地方?!?/br> “哪里……”周岐還想再問,忽然靈光一閃,“啊,你說我們之前躲的那個湖?” 徐遲點頭。 方向一確定,趁小飛蛾們還在懵懵懂懂地探索世界時,周岐帶領眾人一路狂奔,往湖疾行。任思緲和冷湫無法行動,被苦逼的土著們輪流背著,一刻不停的顛簸有利于她們勉力保持清醒,不至于陷入可怕的昏睡。 好不容易逃至花田邊緣,大家略感安心,速度稍緩。走了沒兩分鐘,大地深處忽然傳來滾雷般的動靜,地面劇烈晃動兩下,眾人一時不慎,塔羅牌似的,齊齊往前趴倒。再爬起來時,走路的阻力似乎變小了,再走得一陣,竟感覺身輕如燕,如履平地。 然而在地勢天然傾斜的島上,如履平地一詞本就是個偽命題。 “等等!”徐遲猝然停下,靜了兩秒,倏地抬頭,“不對,島在動!” “什么島在動?”周岐只顧狂奔,硬生生剎住,沒明白徐遲這突兀的一句是什么意思。 “地面的傾斜角度變小了!”徐遲的臉色極差,唇色極白。 周岐一怔,又往前走了兩步,再退回來時,臉色也變了:“cao,真的?!?/br> 其余通關者聽見二人的對話,不解其意,壯著膽子問:“傾斜角度變,變小了,有,有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周岐屈指撓頭,苦笑出聲,“海水已經漲到中界大峽谷,傾斜角如果持續變小,上翹面就不再是字面意義上的上翹面了,整個島最終都會被海水淹沒!早淹晚淹都得淹,這樣一來,我們今晚的行動根本沒有意義!” 第44章 你應該怕。 “奶奶的,怎么樣都是被淹,那從一開始咱忙活啥呢?忙著死嗎?” 說話的是胖子王前進,他在方才與荊條的混戰中掛了彩,身上的衣服被劃得稀巴爛,一道橫亙腹部險些致使開膛的傷口經過緊急包扎,仍不停地往外滲血。 他攥著拳,臉色呈死白,直接一屁股坐下,捂著肚子喘粗氣:“不跑了不跑了,這還跑個屁?坐著等死還舒服些個。你們誰愛折騰折騰去,我放棄了,不就是死唄?眼睛一閉腿兒一蹬就去了,誰還能逃的掉一個死呢,哼哼……” 隊伍停下來。 絕望就像鐵皮桶里沉悶引燃的炸藥,瞧著堅硬實則不堪一擊的鐵桶霎時間就被炸得支離破碎。 沒人說話,但盤腿坐下的人一個接一個。 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這些人顯然選擇了后者。 至于土著人,他們不畏生,也不畏死,只虎視眈眈,想著怎么在災難降臨前,殺死花田里那些小飛蛾。 敵對意識超過求生意識,深植在這些土著NPC的原始設定里。他們生來就是為了與飛蛾抗爭,不死不休。 難道這一關真是死局嗎? 月色清冷,涼風乍起。 上翹面再不復之前的溫暖如春。 徐遲裹緊單薄的上衣,忽然拉了拉周岐的手肘,說:“我想回中界大峽谷看看?!?/br> 周岐看著他,也不問為什么,隨即點頭。心想,如果真步入絕境,別說什么狗屁峽谷,你想上天想入地我都陪著你去。 他被自己心頭掠過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生怕什么東西從眼睛里跳出來,連忙咳嗽一聲掩飾過去:“這會兒動身,路上還要被荊條耽擱時間,趕到的時候峽谷估計已經被淹了?!?/br> “走過去來不及,我們不用走的?!毙爝t說。 “跑也不行?!敝茚獓K一聲,“除非你用飛的……飛的,靠,你該不會是想……?” 徐遲知道他猜到自己的想法,畢竟這人平時瞅著是個憨憨,必要時候還是一點就透的。 “試試看吧?!毙爝t慫恿。 “沒人攔著你試?!敝茚獟吡搜蹚氐讍适Я饲笊膸酌P者,嘆氣,豎起一根手指,“首先,你得找到他?!?/br> “不用找?!毙爝t朝前方遙遙一指,“墻后面就是?!?/br> “我知道他在墻后面!”周岐張開雙臂往上舉了舉,讓他大力排在腿上,“問題是,墻那么高,我們怎么徒手翻過去?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算翻過去了,怎么著,你還想眾蛾里尋一么?” 徐遲垂眸沉吟,似乎在思考方法。 光是想想那個飛蛾排排站的黑壓壓場景,周岐就頭皮發麻,又提出新的質疑:“找著了,我們還得想辦法把他搞醒吧?這個cao作特別危險,你想,你要叫醒一個人,得大聲喊吧,不大聲喊,起碼得制造出點動靜吧?誰知道到時候會不會砰一聲,一醒醒一片?要真醒了一片,那怎么辦……哎,你怎么走了?能不能別個人英雄主義上腦了,事先商量一下不好嗎?只有計劃詳盡才能面面俱到……哎!說兩句唄,又不花你錢!” 徐遲走得迅猛,疑似還捂著耳朵。 周岐干瞪了幾秒鐘的眼睛,簡單托王前進照顧一下冷湫和任思緲,連忙竄天猴似的躥了出去。 當一個莽爹,遇到另一個莽爹,勢必有一個莽爹會被嫌棄婆婆mama。 周岐就是被嫌棄的那一個。 這事兒要是放在以前,誰信??? 一路上,徐遲疾步而行,別說兩句話,一個字也不吭。 周岐死到臨頭,還有興致調侃:“嬌……哥,我看你挺嚴肅的,是不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