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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臺你有點自知之明不行嗎? 周岐斜眼看人:“你那什么眼神?有前科就會去殺人嗎?同志,罪犯也享有人權的,你這是明晃晃的身份歧視啊……” 徐遲現在聽到歧視二字就頭疼,按著額角趕緊打?。骸肮舴蛉藖砹??!?/br> “公爵夫人”今天的臉色不大好,陰鷙的目光在徐遲與周岐身上來回掃射,他的唇上現出鐵銹紅的胡茬,小眼珠在眼眶內骨碌轉動,不知又在醞釀什么壞水。 “又到了做彌撒的日子?!彼徽剐︻伮朴频?,“神父已經在教堂等候。各種虔誠的教徒們,圣神的恩賜與你們同在,請隨我同來?!?/br> 幸存的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姜聿嘀咕:“我一個新時代無宗教信仰的自由人,做屁的彌撒?怕不是什么驚天巨坑?” 因失眠而神思恍惚一早上的任思緲也有同樣的隱憂:“會不會咱一踏進教堂,因為不是真情實感的信眾,就被耶穌拿十字架掄死?” 姜聿:“不瞞你說,我覺得很有可能?!?/br> 人們愁眉苦臉,但不得不執行指令,陸續跟上在前帶路的公爵夫人。 姜聿哀嘆一聲,抬腳時被人拉住,他扭頭詢問:“怎么了哥?” 某人牽起神秘的微笑:“來,有話跟你說?!?/br> 今天天氣依舊沉悶,白霧蔽天,莊園里的綠植生長得與人同高,在其間穿行宛如陷入偌大迷宮。任思緲瘆得慌,摒棄前嫌,死死摟住姜聿的胳膊。 無奈姜聿這個一米八的大小伙比她還怕,胳膊大腿乃至嘴唇都在打顫。 “有點出息!”任思緲照著他后背就呼了一巴掌,“學學那兩位大佬!” 姜聿被拍得嗷嗷叫:“姐,你輕點!” “誰是你姐,我任家出不了你這種窮要飯的?!?/br> “呔!我流浪詩派豈容你這等塵世俗人妄加置喙?” “哎呀媽,還有門派,說說唄,你們強,還是丐幫強?” “自然是我們……呸,休拿我派與丐幫那幫討飯的相提并論!” 兩人來回打口水仗,倒是漸漸放松下來。 很快,他們抵達莊園西南角的塔樓教堂。 推開大門,飽受背叛與苦難的耶穌張開雙臂,被釘死在十字架上。 十字架下,是一身黑袍膀大腰圓的神父。 玻璃彩窗在地上投下斑斕光影,神父耷著眼皮,做了個請各位落座的手勢。 “愿你們都能圓滿完成彌撒?!惫舴蛉肆验_嘴,陰陽怪氣地道,黃色的椎牙上隱約粘附著不明組織物。她在第一排坐下,閉上眼,雙手交握作禱告狀。 姜聿一進來就感覺渾身不適,腳后跟陰風陣陣,坐下時努力縮起肩膀,恨不能直接從長椅上滑下去,躲進任思緲的裙底。 神父抬起異常腫脹的手,在胸前畫十字圣號,蒼老的嗓音泛著陳腐:“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阿們?!?/br> 眾人:“阿們?!?/br> “愿天父的慈愛,基督的圣寵……” ===== “你知道公爵的臥室在哪兒嗎?” 缺席了彌撒的兩位客人在城堡里亂逛。 徐遲:“不知?!?/br> “直覺告訴我,這里面有很多類似昨晚那樣的暗室?!敝茚粢庵闹軌Ρ?,一路敲敲打打,察看是否有隱藏機關,他偶爾瞅了一眼徐遲,皺眉,“你臉色不太好?!?/br> “缺覺?!毙爝t打了個呵欠,病懨懨地招手,“別敲墻了,來看看這里?!?/br> “地板?”周岐順著他的手勢低頭,見墻角里的地板上有三個孔洞,他隱約想起來什么,“管家好像說過,最近城堡里有老鼠,到處啃地板?!?/br> “嗯?!毙爝t蹲下來,“欲蓋彌彰,必有貓膩?!?/br> 他比劃著將三根手指嵌進孔洞,抓住了,微微用力,呈正方形的五塊地板就被輕而易舉提了起來,暴露出底下黑洞洞的入口。 對視一眼,周岐摘了墻上的煤油燈,提在手里,跳下去。 徐遲緊隨其后。 高度并不高,但徐遲落地時還是踉蹌了一下,只因地面并不平穩,還左右搖晃。 周岐扶了他后腰一把。 徐遲掌心向外,做了個無妨的手勢。 他身邊一定很多人對他噓寒問暖。周岐退后一步,腦子里冷不丁蹦出這么一個念頭——因為那個拒絕關懷的手勢實在過于熟練。 煤油燈昏暗的光線照亮周圍,周徐二人驚訝地發現他們身處一條簡易小船,怪不得剛剛跳下來會有顛簸之感。 小船下也不是河流,而是一個長長的斜坡,斜坡上架著索道機關。 徐遲摸索著,摸到潮濕的墻壁上有塊圓形凸起,他按下去,同時在小船里坐下,另一只手抓緊船沿。船底立刻傳來繩索拖拽的傳動聲,小船緩緩往前移動幾步,隨即出弦箭矢般俯沖而下! 他做這一切之前并未事先提醒周岐。 也不需要提醒,周岐的反應幾乎與他同步。 小船飛出去之前此人早已穩住身形。 很好。徐遲心想,這個獄霸不笨,可省去一切不必要的溝通。 小船的速度先快后慢,最后穩穩停下。他們成功抵達公爵的“地下臥房”。 這是個富麗堂皇的地下洞xue,拱形吊頂上鑲嵌著各色寶石,折射著燭光,熠熠生輝如漫天星辰。地上鋪著厚重的波斯地毯,墻壁上滿是精美的壁畫與掛毯,腳邊隨處可見打開的寶箱,金銀珠寶泛濫成災,垂著紗幔的大床由象牙打造,十二根雕刻著裸女的白色石柱撐起這方欲望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