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智飄忽，好像離體一般，默默地看著一人一虎的和諧氛圍，他突然覺得心痛。

    一曲歌聲完結，男人變成一把劍，白虎卻化成一個女人，嫣然一笑，說不出的風情萬種，赫然是藍墨殤的樣子。

    風凌霄看著他們出現變故，看著他們下凡人間，看著第一世的凄慘結局，整個人被驚呆了。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嘆息。

    “風凌霄，你和藍墨殤有三世情緣，可惜的是兩世過去了，你們都沒有好的結果。第三世，不管結果如何，你倆的情緣已盡，好好珍惜吧?！?/br>
    “誰？你是誰？”

    風凌霄赫然轉身，卻發現自己處在一團白霧之中，看不清方向，更看不清任何人。

    這種惶恐不安的心情讓他害怕，卻找不到可以出去的路。

    那個聲音卻沒有理睬他，繼續說：“前世她因為你死了，這一世她又是為了你而死，其實第三世的結局應該也差不多了?！?/br>
    “不！我不要她在為了我死！不要！”

    風凌霄的心疼的難受，“如果可以，讓我為她死吧！”

    “來不及了！她的元神已經在撞向山崖的那一刻完全的碎掉了。從那一刻開始，她的身體里不再有仙息，她下一世只是一個凡人了。知道為什么兩世她都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嗎？那是因為她的魂魄一直在現代，回來的是她的仙息。如果她下一世的魂魄再因為你而滅，她就將徹底的消散于天地之間了，沒了輪回路，一切到此終結?！?/br>
    風凌霄聽不太明白，可是卻知道這個聲音應該能給自己一些提醒。

    “告訴我，我能怎么做？我該怎么做才能保住她？”

    “放棄自己的身份，成為新的個體，然后在三生石上和她共結三生之緣，用你的命續她的命！你可愿意？”

    “我愿意！就是讓我把自己整條命給她我都愿意！”

    風凌霄此時腦子里沒有任何的雄圖霸業，沒有任何的雄心壯志，唯一有的只是希望藍墨殤能夠活下去。

    “命運之輪已經開啟，你現在已經死了。我可以讓你的魂魄穿越回和她一起的現代中去。但是她已經不是藍墨殤了。她所有的記憶都隨著仙息的消失而消失了。她叫月一唯！”

    那個聲音說完，風凌霄只覺得眼前一陣清風吹過，自己迷迷糊糊的酒杯卷入了時光隧道之中。

    等他再正看眼睛的時候，卻看到一個惡靈張口就將他給吞了下去。

    黑乎乎的，甚至帶著一絲腥臭的味道，惡心的風凌霄差點吐出來。

    他出不去，只能呆在惡靈的肚子里，一日復一日，一年復一年。

    直到有一天，惡靈在墓地被一個叫夏末的女人吸進了肚子里。風凌霄才察覺到危險。

    因為吞噬他的惡靈正在一點一點的融化，然后完全的消失在他的面前。

    而他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嬰孩正轉著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

    “你是誰？你好像不是惡靈?！?/br>
    小男孩說自己叫諾諾，是個鬼胎。

    風凌霄不知道自己該怎么介紹自己，只是苦笑的說了自己的故事。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會對諾諾產生一種親切感。

    或許是壓抑了太久，或許是不知道自己將來會如何，他真的想把自己的一切告訴一個人，哪怕是傾訴也好。

    諾諾看著他，孺軟的聲音低低的說：“你和我融為一體吧，我幫你完成這個心愿。因為你是出不去的，而且最終會成為我的養分消失在我的身體里?！?/br>
    風凌霄皺著眉頭想了很久，終于點了點頭。

    “你要記住那個女孩在人間的身份叫月一唯?！?/br>
    “我記住了。你做了我的養分之后，就變成了我身體里的一部分，你的思想，我會全盤接受。放心吧，我不會忘記的?！?/br>
    諾諾雖然是個嬰孩，但是那承諾卻讓風凌霄覺得心安，點了點頭，風凌霄被諾諾吸引了身體里。

    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淬煉，風凌霄的魂魄完全的消失了，只不過在諾諾的心口位置上出現一個血紅色的胎記。

    剛開始這胎記很紅，想血一般。

    后來隨著諾諾吞噬的魂魄越來越多，一層黑色的霧氣就掩蓋在血紅色的胎記上。

    慢慢地，諾諾的霧氣越來越濃，最終遮蓋住了紅色的胎記。

    然后，蕭諾出生了。

    接下去的事情，我基本上已經知道了。

    絡繹慢慢地收回了手，而我的心卻怎么也平復不下來了。

    我沒有想到和蕭諾會有這樣的牽扯和情緣。

    臉上濕漉漉的。

    不知道什么時候，淚水已經浸濕了我的整個臉龐。

    心痛的感覺依然存在，卻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如何面對蕭諾。

    “絡繹，他們是一個魂魄還是兩個？”

    “一個！從風凌霄決定化為蕭諾的養分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個魂魄了。蕭諾只是接受了他的記憶，而風凌霄的魂魄早就不在了?！?/br>
    絡繹的話讓我沒法做出正確的判斷。

    “愛我的人到底是風凌霄的記憶，還是蕭諾本人？絡繹，我很迷茫。我算什么？仙息沒了，現在的魂魄又是個魔靈，為什么會這樣？”

    絡繹看著我，輕嘆一聲說：“者不難理解。你和風凌霄本來只有三世為人的機會。蕭諾是他的第三世，也是他為人的最后一世。雖然蕭諾有仙籍，可是天命難違，他的存在或許就是為了抑制你的存在的?！?/br>
    “什么意思？”

    “你是魔女，魂魄屬于魔靈。偏偏你又是人多生，所以才會有三魂七魄?？墒沁@也是你的最后一世。你的仙息沒了，死后勢必要輪回，可如果你輪回了就又多了為人的緣分。所以你唄選做了魔靈了，是魔尊的后代。到時候你和蕭諾勢必要相愛相殺的。如果他為了你入魔，正好剔除了他的仙籍，到時候由天界出面，將你們一起毀滅。如果他效忠于天界，和你對決的時候或許會同歸于盡。因為你們的命是一體的?！?/br>
    絡繹的話讓我渾身冒著寒氣。

    我和蕭諾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會受到這樣的懲罰？

    “上天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們？”

    我看著絡繹，我知道他肯定知道。

    絡繹低聲說：“你倆本身就不是人，只是天上的靈獸和靈兵器。按理說你們是沒有為人的機會的，要不是當年碧水仙子將你們投入人間，你們也不會有那樣的情緣?？墒沁@一切都是逆天而行的，所以你們是不可以存在于天地間的?！?/br>
    “你的意思是，最后我和蕭諾都會死是嗎？甚至是魂飛魄散！”

    “是！”

    絡繹低聲的回答著，卻讓我的心說不出的郁悶。

    “但是你也不同擔心。蕭諾畢竟是閻君之子，況且你和他之間在三生石上已經滴血相溶，這也就是說你們又多了三世情緣。這樣的話，即便你們這一世最后都會死，下輩子還是可以在一起的?！?/br>
    絡繹的話讓我想起了地府里的那一幕。

    原來蕭諾是早有預謀。

    因為他事先什么都知道了，所以做足了一切的準備。

    那么他會和我對決，甚至廝殺而亡嗎？

    我的心說不出的悲傷，更不知道他對我的喜歡是因為上輩子的影像，還是真的只是因為我是月一唯。

    我發現自己有時候挺矯情的。

    蕭諾喜歡我，甚至愛我，這不是挺好的事情嗎？

    我何必非要去糾結那些準確的人或者是魂魄呢？

    但是我的心就是堵得難受。

    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知道他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補償，為了心里的那份愧疚，我就覺得這份感情被渲染上了別的色彩，染上了灰蒙蒙的東西，失去了本來的美好。

    “月一唯，其實我覺得你和蕭諾現在都是新生，何必去管以前的那些呢？”

    絡繹安慰著我，我只是木然的點了點頭，卻突然間覺得好累好累。

    “絡繹，我想睡會！”

    身體好像突然被抽取了所有的力氣。

    絡繹輕嘆一聲，替我蓋上了棺材，然后轉身離開了。

    第91章 夢魘

    眼睛本來就看不見，我不知道蓋上棺材蓋和不蓋有什么區別，或許唯一的區別就在于呼吸不太順暢吧。

    但是這一切對我來說又有什么呢？

    我腦子很亂。

    剛才所看到的一切前世今生讓我很是堵心。

    我根本就想不到，我和蕭諾之間居然有這么多的淵源。

    可是我現在又是極為想念他的。

    是因為孤獨吧。

    在這里，我只認識絡繹一個人，甚至還弄丟了蕭念祖。我懷著寶寶，卻不能和他溝通。

    這種無助讓我下意識的去想念蕭諾。

    如果他知道我失明了會怎么樣？

    如果他知道我都知道了以前的一切會怎么樣？

    恨嗎？

    我不知道。

    因為我不是萱瑤，也不是藍墨殤，我只是月一唯。

    其實我覺得上天對我還是很不錯，起碼讓我忘記了以前所有的不愉快。

    做一個被人愛的人總比辛苦的愛別人要好不是嗎？

    想起蕭諾從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給我續命，用的可是他自己的本源。不管是愧疚也好，贖罪也罷，現在的我已經愛上了這個男人。

    現在的他在作什么呢？

    我閉著眼睛思考著，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