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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慕安搖頭:“朕沒做過,心中自然無鬼,可倘若是你去為朕澄清,說它是誤會,那便是以謊欺眾,顛倒黑白。江小姐,君子以忠信為寶,朕不要你用謊言為朕掩蓋事實?!?/br> 江沫眠輕笑:“好吧?!?/br> 池慕安的理由她其實很容易理解,她是皇帝,骨子里傲著一股勁,又從小耳濡目染的是忠信之禮,不愿意讓自己編撰一個謊言去幫她粉飾太平。 江沫眠鮮少有被人拒絕過,像池慕安這種態度強硬的拒絕更是第一次。 但側著身子,斜斜睡在沙發上,看向池慕安認真堅毅的臉龐側顏時,江沫眠的心情卻并不像是剛被人拒絕過的那樣。 恰恰相反,池慕安的拒絕,意料之外的讓她心情很好。 “江小姐,你放心吧。如你所言,這件事也許會影響到朕,但絕不會擊敗朕。朕光明磊落,又怎會怕他人的風言風語,更不怕旁人妄加評判。因為真相總有昭彰之日。朕是什么樣的人,難道還會因為旁人的言語而改變嗎?你相信朕,只要假日時日,此事便會不攻自破?!背啬桨采裆珗远?,透過紗窗,目光落在那片遙遠而烏黑的云層之上。 那里烏沉沉的一片,黑云成團,周邊的紋路掩在同樣深藍幽暗的夜幕中微不可見,只有縫隙中透出一點淡淡的金黃色光芒,濃郁的生長氣息圍繞在四周,好像即將破云而出,在夜空中綻放。 月亮快出來了,天色原來已經這么晚了。 “江小姐,朕……”池慕安收回遠眺的目光,轉回頭,才發現江沫眠躺在沙發上,蜷著身,雙眸輕閉,已經睡著了。 聲音陡然變小,池慕安愣了愣,自然自語地把剩下的話說完:“朕先去沐浴了?!?/br> 洗完澡出來,望見江沫眠還躺在那里,池慕安折回浴室,刷了牙,出來熱了一杯牛奶。 牛奶喝完,杯子洗干凈放回原位了,客廳中,江沫眠睡在沙發上依然一動不動。 “江小姐?!背啬桨苍囍p聲喚了她一下,昏暗中,江沫眠濃密的羽睫微微顫了顫,隨后又回到了沉睡的模樣。 看了一眼掛鐘,池慕安走到江沫眠的臥室前,對著門做了一個揖:“冒犯了,事出有因,還望見諒?!闭f完,才走進江沫眠的臥房。 這是她第一次進女子的閨房,又是在主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匆匆進去后不敢多看,目光只在地板和床上的被褥之間移動。 迅速抱起了江沫眠平日蓋的被褥,池慕安不敢多加停留,快步回到客廳。 池慕安輕手輕腳地拿開小毛毯,展開被子為她蓋好,把靠枕墊在她腦袋下面。 興許是被周圍的動靜影響到,江沫眠沒醒,卻在夢里發出一聲輕微的嚶嚀。 池慕安動作一僵,雙手抽回來背在身后,左手扣住右腕,神色凝重,手指搓磨著走向窗邊。 日升月落,江沫眠緩緩睜眼的時候,日光射進客廳,已經照亮了客廳大片景象。 “池慕安?”一睜開眼,她就看見池慕安站在窗戶邊上,怔怔的立著身子,目光向著窗外出神。 懶漫惺忪的聲音傳入耳中,池慕安驀地回神,側轉過身,看向江沫眠:“江小姐,你醒了?!?/br> “你在看日出???”江沫眠笑著坐起來,低頭牽了牽熟悉的被子,起身穿好拖鞋,這時才發現,池慕安穿戴得衣冠整齊,昨晚回來是什么樣,現在還是什么樣。她問:“你沒睡?” 池慕安點了點頭。 “怎么了?嫌我占你地方了?”江沫眠問。但實際她睡的這半沙發,和池慕安平時晚上睡的并不是同一張。 池慕安睡的那半在旁邊,豎著放的一張長沙發,上面的被子還疊得方方正正的。 “不是……是朕……朕還沒有做好準備?!?/br> 江沫眠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喝一口,潤了潤嗓子,笑著問:“睡個覺而已,你需要做什么準備?” 相比起她,池慕安的神色十分嚴肅,即使語氣稍顯緊張局促:“可朕……朕還沒準備好和江小姐你同房而睡,況且,此事還未事先征得你的同意?!?/br> 江沫眠的笑帶著晨起的慵懶,輕輕放下水杯:“反正我睡著了,你做什么我也不知道?!?/br> 池慕安輕哼一聲,像是聽出來了她的調侃:“朕不會趁人之危?!?/br> 知道池慕安今天休息,不用去錄制選秀,也不用去片場拍戲,所以江沫眠對于她晚上沒睡上覺的事并不是很擔心。 洗漱完出來,江沫眠接了個電話,裝修公司那邊打來的。 簡短的商洽完后,她對池慕安說:“睡沙發確實不怎么舒服,我叫了人這幾天上午來給家里裝修一間新臥室,你再委屈幾天,中午在沙發上補個覺,等臥室修葺好了,你搬進去睡吧?!?/br> 池慕安笑起來:“江小姐,朕從來不覺得委屈?!?/br> 江小姐如此誠心實意待她,對她體貼入微,她開心還來不及,怎么會委屈呢? 由于目前《星起》的比賽輪到了剩下三個賽區,暫時沒有書畫區什么事了,池慕安就足足多出了六天的休息時間。 但劇組的假期是放給那些回去參加節目的選秀成員的,聽說池慕安和方如羽頭一個就比賽完了,導演迫不及待,連忙就把兩人叫了回來,繼續拍攝剩下的戲份。 畢竟開機一天就是上十萬的流水,這方面的時間錢,任何劇組都是能省則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