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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分鐘后，鹿照遠到家了。

    他看著鐵琴著臉的mama，又看了看趁mama不注意苦著臉沖自己雙手合十認錯的弟弟，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小亮，過來坐?！?/br>
    見到鹿照遠回來，鹿mama勉強和緩了臉色。

    她不太沖大兒子使臉色，主要也是大兒子根本沒有需要自己訓的地方。

    “你弟趁你不在的時候不學習偷打游戲的事情，你知道嗎？”

    “……沒親眼看見，能猜到一點?！逼鋵嵅皇遣碌揭稽c，鹿照遠在剛輔導他弟兩天之后，心里就有數了，兩人是親兄弟，又同在學生這個職業上干活，鹿樂成眼珠一轉，鹿照遠就知道他心里轉悠什么心思，更別提那么明顯的作業做得慢，交過的內容不記得等等了。

    “那你為什么不看著他？”鹿mama匪夷所思。

    “學習這種東西吧?！甭拐者h又頓了一下，“還是挺靠自覺的，而且小樂也不是一點作業也沒有做，我覺得寒假最后幾天，讓他玩玩游戲也不是一件不可容忍的事情。玩的時候好好玩，玩夠了，上學的時候也就相對可以好好學習了。反正總比能玩的時間被壓著學習，只能偷偷玩，上學的時候還繼續偷偷玩來的強?！?/br>
    “對對對?！甭箻烦哨s緊聲援哥哥，“媽，寒假沒兩天了，你就讓我把游戲打通關吧。游戲通關了后我就不惦記了！”

    “你閉嘴！”鹿mama對鹿照遠就沒那么客氣了，她發火，“你要是學習成績好，你至于沒有玩游戲的時間嗎？你哥哥別說玩游戲了，就算天天不著家，我說他什么了？”

    “……”

    兩兄弟都不太敢接話。

    鹿mama又按捺火氣，沖鹿照遠說：“你想這樣安排弟弟，你怎么不先和我說一聲？”

    那不是因為知道你肯定不會同意，才不說的嗎？

    這一刻，兩兄弟心有靈犀。

    “就算只剩下四天，也要好好讀書。能提高一分是一分，也許中考就差這一分呢？”

    “我差的是1分嗎？我差的是1分后面的兩個0?！甭箻烦尚÷暠票?。

    鹿mama沒理小兒子。她低頭盤算片刻，突然想起一件事，覺得自己找到鹿照遠不盡心的理由了：

    “小亮，你告訴mama，在外頭補習你收你同學多少錢？”

    “怎么了？”

    “mama給你同樣的價格，你認真帶帶你弟弟?！甭筸ama說，“我相信你能帶好你弟弟?！?/br>
    “媽——”

    鹿照遠眉頭皺起來了。

    “你不用這樣……你覺得這四天這么重要的話，我看著小樂就是了?！?/br>
    “還是要的?！甭筸ama打定了注意，錢是小事，鹿樂成可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本來我就覺得你晚上一直在同學那里補課太過打擾人家，也不方便，現在正好弟弟要你輔導，你也可以在家賺錢，正好一舉兩得?！?/br>
    “……”

    有時候，鹿照遠甚至覺得，在mama心中，自己有錢癮。

    相較弟弟，他確實從家里得到了很多的自由和商量，就是這種自由和商量，大多數時候，讓人不太得勁。

    他有點煩躁。

    “媽，真的不用，再說我也沒有從我同學那里拿錢?！?/br>
    “你沒有從同學那里拿補課費？”鹿mama的臉上漸漸浮現了詫異，那是進門來看見鹿樂成玩游戲都沒有過的詫異，“沒錢你為什么這么積極？你對你弟弟都沒這么積極吧？”

    *

    “老鹿，我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br>
    這天的半夜，主臥室的床上，鹿mama對鹿爸爸說。

    鹿爸爸還以為是鹿樂成的事情，他愜意燙著腳，很看得開地勸道：“小樂如果真的學不進去，就算了。孩子有沒有天賦是上天注定的，小亮我們壓根沒管，學習生活就沒有我們需要cao心的地方，換到了小樂，是從早到晚cao不完的心，做人嘛，有時候也要認命，不能想著什么好事都你一個人占了，有個貼心乖巧的大兒子，就想再要個貼心乖巧的小兒子……”

    鹿mama不耐煩打斷老頭子的絮叨：

    “我懷疑小亮戀愛了?！?/br>
    “哐當”一聲，水潑出來，鹿爸爸一哆嗦，踹著洗腳盆了。

    叩叩叩，門被敲響。

    鹿照遠在外頭問：“爸媽，什么東西砸了？”

    “……沒事，沒事?！甭拱职只厣襁^來，沖門外兒子說，“不小心碰掉了個擺件，沒事，你不用擔心，回房去吧?！?/br>
    他敷衍完了，回頭和妻子說：

    “你從哪看出兒子談戀愛了？”

    “他說是去補課，根本沒有收同學的錢?！?/br>
    “就這？”

    “你又不是不知道兒子多愛錢。他為了錢替同學補課不替小樂補課，我理解，但是都不給錢，他還替同學補課不提親弟弟補課，你覺得這對頭嗎？”

    “是不對勁，怎么也有個親疏有別……”鹿爸爸也上心了，“你和小亮聊過了嗎？他承認了嗎？”

    “沒有?！?/br>
    鹿mama凝神片刻。

    “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聊。我覺得他不會告訴我的。他可能會撒謊騙我?！?/br>
    十個青春期少年，九個騙家長。

    這時，家長就得祭出他們的手段了。

    鹿爸爸：“給小亮的班主任打個電話，問問他在學校的情況?！?/br>
    “你說得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