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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班的學生自己在意, 他張口就說:“怎么還脫校服了,穿個短袖不冷嗎?” 鹿照遠:“冷。校服濕了來找老師借吹風機?!?/br> 別說,老師辦公室還真有這個。 鹿照遠從英語老師手里接過吹風機,再回到班級,就沖祝嵐行揚了揚:“把外套脫了,一起來吹吹吧?!?/br> 祝嵐行有點詫異:“你從哪里找來的?” “老師辦公室?!甭拐者h,“缺什么的時候去辦公室問問,八成有驚喜?!?/br> 墻壁上有插頭,正好就在鹿照遠的座位旁邊,祝嵐行脫了校服,將濕了的部分平鋪在鹿照遠的桌子上,又把鹿照遠隨意丟在桌子上的校服拿過來,照樣整理平鋪好,和自己的衣服排排列隊。 這時鹿照遠也插好吹風機的插頭了。他一起身,正好看見祝嵐行的胸口處的皮膚。 祝嵐行今天穿了件黑色針織衫,低胸V領的,黑色的邊印在白透的皮膚上,兩色一樣醒目。 鹿照遠挪開眼睛。 …… 片刻后又挪回去,再瞄一眼。 …… 嗯,祝嵐行確實適合黑色的衣服。 嗡嗡的吹風機聲掩蓋了角落的竊竊私語。 苗小卉和她的好朋友站在窗戶外邊,喝著剛剛叫外賣叫來的奶茶,兩個人四只眼睛,全望著吹個衣服也要交頭接耳的祝嵐行與鹿照遠。 她朋友:“你早上不是還說他們吵架了?” 苗小卉:“他們是吵架了!” 她朋友朝前努努嘴:“嘍,你看……” 苗小卉欲哭無淚,甚至想罵這對狗男男:“我也不知道??!” 吹風機的風力還是很大的,差不多五分鐘后,祝嵐行將兩件衣服拿起來,挨個摸一遍:“應該可以了,你感覺一下?” 鹿照遠并不想感覺,干一點濕一點又怎么樣呢? 他狀似眼尖:“你針織衫肩膀的位置是不是有點濕?我看顏色比別的地方更重一點?!?/br> 祝嵐行:“有嗎?” 鹿照遠抬起手,自自然然摸上一把:“好像有點濕,我給你吹吹吧?!?/br> 他將吹風機對準祝嵐行肩膀的位置吹了兩分鐘,吹完再摸摸,這回更大膽一點,摸肩膀的同時摸摸脖頸。他注意到祝嵐行的脖頸有細小的疙瘩,應該是受冷之后的應激反應,不由輕輕揉了揉,把那片疙瘩揉掉:“好了,干了?!?/br> 祝嵐行輕微側了下脖子,沒有發覺什么不對勁。 他辨認了下兩人的校服,將鹿照遠的放在桌上,拿了自己的回到座位。 原本還想和祝嵐行說說話的鹿照遠一呆:“祝嵐行——” 祝嵐行轉了頭:“嗯?” 鹿照遠欲言又止,想讓對方坐到自己這里,又想起早上他才拒絕了老師調座位的要求…… 如果是平時,祝嵐行一定能夠發現鹿照遠的猶豫,但現在他自己也一腦門糾結,見鹿照遠沒再說什么,也就坐回位置,繼續想著自己的事。 鹿照遠怏怏不樂,沉著張臉,把吹風機還回去了。 還吹風機的時候,他長久凝視著王勇男,在想自己要不要提出換座位的要求。 王勇男:“……?” 他不覺摸摸臉頰。 “老師臉上有什么嗎?” “沒什么?!甭拐者h還是沒能當天就自我打臉,沉著臉又走了。 見學生走了,收起吹風機的英語老師才開口:“怎么來回一趟,這孩子又不高興了?” “誰知道呢?!蓖跤履懈锌?,“這些十七八歲的孩子,心思能繞出七八十個彎,你永遠猜不透他們到底在想什么?!?/br> 鹿照遠走了再回來,剛剛晴朗的臉色再被烏云環繞。 臉色微陰的他時不時看著祝嵐行,看一眼,更陰一些。 他偷看祝嵐行的時候,苗小卉也在偷看他。 她看來看去,剛才還覺得兩個人可能有什么的她,現在又覺得……沒有嘛,這兩人依然在吵架??!看鹿照遠這臉色,只要再給他一個火苗,他就能當場爆炸的!我們要正直,不能猥瑣,不能看兩個男的正常交往就覺得他們在搞GAY! 她拿出手機,偷偷發消息,把剛才的發現再度輸送給自己的好朋友。 好朋友:“小花苗?!?/br> 苗小卉:“?” 好朋友:“你別叫小花苗了,叫墻頭草吧,風一吹你就倒,他們還沒怎么樣,你已經左右倒了八百回?!?/br> 苗小卉:“……” 氣哭! * 祝嵐行是在水庫和威廉見面的。 冬天垂釣的人少,偌大的水庫一眼望去,只有森寒似冰的水面和密密匝匝的彎曲枝椏,天地像是罩了層灰布,看哪兒,都是蕭瑟的灰霧。 “鹿照遠約我明天出去玩?!?/br> 祝嵐行對身旁的威廉說,他甩了釣竿,魚線在空中劃出一道圓弧,噗通落入水面,濺出兩圈漣漪,如同正泛在祝嵐行心頭的波瀾。 “他應該是想要和我攤牌?!?/br> 說是一點時間,一點時間,如今也過去三天了。 總該有個結論,無論是說還是不說,又或者說到哪里。 威廉思索片刻:“你是怎么想的?” “如果我知道,就不會找你來了?!弊剐姓f,“給我點建議吧,威廉?!?/br> “那就把全部的事情告訴他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