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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嵐行一路把鹿照遠帶到了這里,讓人坐在床上,又給了鹿照遠一杯熱牛奶。 鹿照遠乖乖聽話, 乖乖喝了。 他眼睛雖然睜開了,人還沒醒, 光撩著一雙眼皮, 跟著祝嵐行,像一只特聽話的大狗,雖然周圍有無數的人,但他就一門心思認準了你。 祝嵐行有些揶揄地想。 他盯著人躺上床, 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兩間房間基本一個規格,中間僅用一道隔音板阻隔, 還是可升降的隔音板, 如果兩位房間的主人是認識的朋友,隔音板一升,可使用空間就變得很大了。 祝嵐行不困, 也沒有上床,只坐在按摩椅上,準備打開電視,但轉念一想,鹿照遠還在旁邊睡覺,隔音板的隔音效果總不至于有多好,于是歇了念頭,隨手從雜志架上取了本雜志,無所事事地看起來。 * 這一覺像是睡在船中央,隨著水流來回飄蕩。 談不上好,也談不上不好。 但鹿照遠再從夢中清醒之后,還是感覺到了種額外的舒展感,一點也不像在逼仄的椅子上睡著后全身發僵的感覺……鹿照遠略微迷糊了一下,才看清自己的置身的環境。 他呆在一個小房間里,睡在一張小床上,床邊有杯喝光的空玻璃杯,杯底一層乳白色的液體。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角,似乎在嘴里頭嘗到了屬于牛奶的味道。 好像……是祝嵐行讓他喝的? 他喃喃一聲: “祝嵐行?” 但周圍沒有回答,祝嵐行不在他視線所及的范圍內。 鹿照遠晃晃腦袋,將自己弄得更清醒一些,他的手臂按在床邊的隔板上,不知按到了哪里,只聽“嗡”的一聲,隔板升了起來,露出隔板后的房間,和房間里正端著酒杯喝酒的人。 低頭看書的人抬起頭來,悠閑問他一聲,原本淡色的嘴唇似被紅酒沾染到了,變成了剛熟的櫻桃色澤,紅潤地誘人:“醒了?” 鹿照遠:“……嗯?!?/br> 對方的視線在自己身上停留過久了,祝嵐行有些疑惑地看了人一眼:“怎么?” “沒怎么……”鹿照遠說,“我們上飛機了?能看看窗外嗎?” 當然可以。 祝嵐行一抬手,開了舷窗上的遮光板。 躺在床上的人一下子下來了,幾步到了他的旁邊,透過小小的窗戶向外看去。 藍天在上,白云在下,還有遠處一輪金日的太陽,懸掛在云端之上,輝映著翻涌的白云,如同燦爛的天堂之門。 鹿照遠著迷地看著遠處。 這是他第一次乘坐飛機。 第一次乘坐飛機,就是飛往異國他鄉,一個自己不認識也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城市。 唯獨的同伴,就是…… “祝嵐行——”鹿照遠轉過頭,想將內心的興奮期待感謝,以及擺脫種種束縛的自由感,全部一股腦兒的告訴自己的同伴。 他們離得太近了。 這一下轉頭,鹿照遠的眼里全是對方的面孔。 剛剛看過太陽的眼睛看什么都蒙上一層黑昏,但黑昏的邊緣,又染了明亮的彩虹似的光圈,他呆了一下,抬起手,想要揮去眼前的昏暗,可抬起的手,先碰到了祝嵐行的側臉。 鹿照遠其實還沒來得及感覺到什么,可心臟就是在這時候跳破了三位數。 他閃電般收回手,退后兩步,在祝嵐行的床上正襟危坐。 祝嵐行:“?” 他張口要說些什么,就見坐在床沿的人定定看了自己兩秒鐘后,手足并用,退后到自己的床上,再伸手往墻上一按,又一聲的“嗡”,隔板重新落下來了。 祝嵐行:“……?” 難道…… 祝嵐行略帶遲疑地想。 鹿照遠有高空恐懼癥?要不然怎么突然就緊張了起來?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來到床邊,略等了等,掐著對方差不多能夠舒緩下來的時間敲響了隔板。 “你還好嗎?” 隔音板放下來了。 鹿照遠就靠在隔音板上,對方敲在隔音板上的那一下,像敲在他的身體上。 他有點慌,又不知道為什么慌。 “……還好?!?/br> “要我過去嗎?”祝嵐行又問。 “不,不用?!甭拐者h飛快回答。 “那你,”祝嵐行試探,“再好好休息一下?” “嗯?!?/br> 祝嵐行坐回了原位。 他感覺到腕上的手鏈震動了下,抬起來一看,看見上邊的電量突突地跳,從80%一路飆升到了100%。 祝嵐行:“……???” 這下,祝嵐行也開始迷惑不解。 * 這一趟從國內到國外的行程,足有十多個小時。 等兩人再從飛機上下來,已經是全新的國度和全新的一天了。 長途旅程總是令人疲憊,祝嵐行先和鹿照遠去了球隊指定的酒店,鹿照遠有訂好的房間,祝嵐行則自己開了一間房——隔壁沒有房間了,所以他開的是鹿照遠房間上兩層樓的套間。 鹿照遠先把自己的行禮丟進房間,就陪著祝嵐行上到樓上的套間來。 兩人開了門,差不多六七十平的空間出現在面前。 鹿照遠感慨一聲:“從飛機上下來以后,看哪里都寬敞得讓人安心?!?/br> “之前我來回德國的時候也覺得無法忍受?!弊剐袑τ谶@一點倒是很贊成,“可是路程在這里,你也沒什么辦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