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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子,他才算是驚醒。胡爾遐進度這么快,把他那幾個書架的書都看完了?這可不行,要是對方盯上了自己已經選好的書就麻煩了,還是早點把里面自己看好的最有價值的幾本書拿走吧?免得被他們看見……這應該不算犯規吧。 粗粗掃視眼前的書架一眼,確定這個書架里面的書都已經挑好了,文立言匆匆往圖書館外面走,去叫人拿書,順便也是時候吃飯了,這邊的工作人員應該記得給他留下一份食物吧?別讓他一直這么餓下去就行,真是快忍不住了。 等到他離開山洞,范丹茶從另一個書架之后轉了過來,似乎是不經意地拿起被文立言放在一旁的那一摞書最上層的一本,翻了翻,然后抬起眼,瞟了瞟胡爾遐——卻正巧和對方看過來的目光對上。胡爾遐的眼神深邃,似乎什么都沒有,又似乎什么都知道,情緒莫測。和這樣的眼神對上的一瞬間,范丹茶原本伸出去拿另外幾本書的手在空中一頓。 胡爾遐輕輕勾起了嘴角,沒有絲毫笑意地拉動兩頰肌rou,然后重新垂下目光,看著手里的古書。 他這是,什么意思?范丹茶的手僵在那里,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反應。無論是范丹茶還是易乙湖,都只能算是古文字研究上的二等專家,真正的大家學者,頂多就是在古文字研究會掛個名,根本不會理會他們,這些泰斗級別的人物,只要一句話就足夠把他們這些二等專家的名聲都給毀掉。范丹茶敢收拾才入行,即使有本事卻沒有多少名聲的文立言,但是他絕對不敢對胡爾遐做任何小動作! 既然沒有直接制止自己,應該是懶得管閑事吧?范丹茶這么猜測著,畢竟那些研究古文字的真正的頂級專家,誰有那么多閑心去管在他們看來什么都不算的自己這些人的事呢?這么想著,他動了動手指,還是撿起了那幾本書,放進懷里,然后再看了胡爾遐一眼,才忐忑著退開了。 “怎么樣?”易乙湖本來站在書架后,探著腦袋窺視范丹茶的動作,看見他抱著書走過來了,壓低聲音問著。 沒有回話,范丹茶這時候還停留在剛才胡爾遐古怪的表情中,自覺被這么一個表情給嚇了一跳大失面子,正是憋了一肚子氣的時候,一把將抱著的書塞進易乙湖手里,沒好氣地丟了一句:“你不知道自己看??!”但即使是在發泄,他也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生怕又引起胡爾遐注意——這個人,總歸不過是個色厲內荏的小人罷了。 向工作人員交代好了把書架上的書都定下來的事情,隨便吃了點東西,文立言再度走進了山洞,站到書架旁邊,不知道是多少次地提醒自己不要把鑒定古書籍價值變成閱讀小說,然后才準備繼續往下梳理這些書。 但是在這之前,他突然發現——剛才放在一邊的那些書呢?怎么自己就出去這么一會兒就不見了? 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文立言把視線從剛才放書的地方往前移動,只看見一個靠著書架,捧著書的胡爾遐。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算了,也許是自己吃飯之前交代那些人拿走書籍,他們行動得快沒弄清楚自己的意思?不見了就算了吧,等會兒再挑點就行了。散漫的性格讓文立言沒有深究,反倒是繼續翻閱起了書籍。 胡爾遐抬眼,似乎是不經意地從文立言身上飄過去。這小子,還真是有趣。剛才應該已經發現他挑出來的那幾本書不見了,結果他就是這個反應?竟然沒有著急的樣子?不知道是太灑脫還是根本就不懂是別人在算計他? 總歸答應了曲靜水要護這小子一護,所以,看看那兩個家伙怎么做吧,文立言這小子,還需要歷練,有這么些人給他找找麻煩,倒是能讓他懂點事,不過要是范丹茶和易乙湖做得過分了,那就該自己插手了。 一周時間,轉瞬而過。 這是最后一天晚上,在圖書館昏黃的燈光下,幾個人將自己看上的書分揀到各自的區域內,先是自認為價值最高的,然后才是那些一般價值的書籍。文立言把一眾的詩詞歌賦放到自己身邊,歷史,小說,諸多古文化含金量頗高的書籍都被他收攏起來。要知道,文立言可是要挑選五千三百本書,占據了此間書籍的一半。 把自己選出來的書大致歸攏,文立言開始挑那些走偏門,未必有多少價值的書了。然后就在這個時候他驀然發現,這幾天被自己挑出來放在一邊的那些書籍,怎么全都不見了?就像幾天前那次發現丟出來的一摞書都突然消失的樣子,那些本來放在書架一邊壘成柱子一樣的書,從它們原本放置的地方,不翼而飛了? 默默地,文立言的腦海中飄過一句“它們變成蝴蝶飛走了”這樣的話,不自覺地抽了抽嘴角,他這是在想些什么啊。 但是,已經到了最后的時候,文立言終于可以靜下心來細細思考了。這些書不可能平白無故地消失,所以必然是有人拿走了它們,之前的時候他沒有細想,但是這兒還能有幾個人?不就是他們四個人嗎?之前他以為是工作人員拿走了這些書,但是如果他們真拿走了這些東西總會告訴自己一聲做了這件事吧?曲靜水這幾天也沒進山洞,他文立言又沒有多重人格,所以一定是另外那三個人做的。 但是,他們把書拿走有什么用? 文立言只是不怎么通人情世故,并不笨,轉念一想就知道,拿走書的人一定是以為自己挑出來的那部分書是十分有價值的,這是在對自己玩陰的!如果他們把這些書拿走,等到現在分書的時候,自己手里豈不是拿不出幾本有價值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