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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是老同學見面啊,這是舊情難忘天雷動地火吧! 他們這群所謂的師兄早就習慣了江添冷冰冰的性格,舞會不去、聯誼不去,同門近親難得吃個飯,那么多活潑有趣的師姐師妹沖他表露好感,他都無動于衷。偏偏有些姑娘愈挫愈勇,越是撩不動,越是前赴后繼。 就這樣,這么多年都沒誰能把他拿下。 萬萬沒想到…… 陳晨在門口魂飛天外,盛望就略有點尷尬了。好在貓兒子終于巡視到了附近,不忍留他一個人,飛奔過來救駕。 盛望把貓撈起來抱在懷里,江添終于洗了手從廚房出來了。 “誰來了?”他走過來,看到了傻站著的陳晨。 面前忽然多了一貓一人,陳晨終于回了神。 江添問道:“你怎么來了,項目有事?” 陳晨立刻擺手說:“沒!項目哪有什么事,今天國假。就是沒見你晨跑,有點納悶,過來看看?!?/br> 江添默默往窗外掃了一眼,白雪茫茫:“這種天晨跑?” 陳晨:“……” 他生平第一次覺得情商真他媽是個好東西,可惜他沒有。陳晨四下瞄了一眼,最后干笑兩聲,摸了摸盛望懷里的貓說:“我來擼一下貓不行嗎?是吧望仔?” 其實他從來沒擼過江添的貓,他怕死了這種帶毛的動物,就連名字都是從教授那邊聽來的。但是能救命的貓就是好貓,于是他跟貓打完招呼便說:“好了,我真就是來看看,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br> 說完他腳底抹油跑了,還不忘替江添關上門。因為跑得太快,甚至沒發現他喊完“望仔”之后,屋里兩個人都沒了音。 盛望摟著貓站了一會兒,轉頭問江添:“他剛剛是喊貓么?” 江添垂眼看他,動了一下嘴唇??吹贸鰜硭麅刃暮苁菕暝艘粫?,終于破罐子破摔,癱著臉扭頭就走。 那一瞬間的表情像極了他少年時候偷偷表示善意,轉頭就被人當面拆臺的模樣。 盛望忽然彎著眼睛笑起來,不依不饒地跟在他后面,像個甩不掉的尾巴:“哎你別跑啊?!?/br> “哥?!笔⑼室獠环胚^他。 江添已經聾了,徑自從冰箱里拿了一盒牛奶出來往廚房走。 “江添?!笔⑼至锪镞_達跟進了廚房。 江添掏了兩個玻璃杯出來,把牛奶倒進去。 “江博士?!笔⑼€在后面招魂。 江添把紙盒捏了扔進垃圾桶,端著兩個杯子回到餐桌。 “我都跟貓同名了,我還不能要個解釋?”盛望又順勢跟過來,在旁邊要笑不笑地逗他。 江添擱下杯子,看著他開開合合的嘴唇,湊過去堵了個嚴實。一直吻到盛望抱不住貓,伸手抓住椅子,他才站直了道:“你還是話少點吧?!?/br> 盛望被親得腿軟,在心里自我唾棄了一下。嘴上卻道:“做夢?!?/br> 兩人鬧著的時候,盛望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他心思都在江添這,沒看來電名就按了接聽,話音里還帶著笑,“喂”了一聲。 對方似乎被他的笑意弄得愣了一下,片刻后才道:“在干嘛這么高興?你這兩天在北京么?爸爸剛好過去有點事,出來吃個飯?” 第101章 松動 盛望有一瞬間的怔愣, 笑意從眼尾嘴角褪淡下去。 江添端著牛奶杯往他臉頰上輕碰了一下。他接過來喝了, 瞥眼看見江添正在回復群里師兄們的消息。 盛望看了一會兒, 擱下玻璃杯對電話里的人說:“行,時間你定?” 盛明陽就等他應聲呢,聞言笑道:“我下午就到了, 這兩天都有空,現在爸爸不如你忙,得就你的時間?!?/br> 盛望說:“那就今晚吧, 你幾點到?我去接?!?/br> 江添看過來的時候, 他已經掛了電話。 “又有工作?” 盛望一手掛在他肩膀上,把手機扔到了桌邊:“嗯。我剛偷看了, 你是不是今天也得請教授吃飯?”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越到節日越不得消停。 元旦的北京大雪紛飛, 在屋里窩上一天的美好愿景被扼殺在了計劃里。江添被師兄們叫走了,主要為了給教授過個公歷新年, 順便八卦一下他和“老同學”的關系問題。盛望則去見了盛明陽。 盡管天公不作美,但畢竟是元旦,四處依然人滿為患。盛望在一家洋房火鍋店定了位置, 這里倒沒那么吵鬧。 盛明陽脫下外套搭在椅背上, 把襯衫袖子翻折到了灰色的羊絨衫外,四下掃了一眼說:“你那樓下不就有商場餐廳,怎么跑來這么遠?” “你不是喜歡這家的和牛?”盛望說。 盛明陽愣了一下。 他確實喜歡這家的和牛,早前約上朋友叫了盛望在這里吃過兩回??赡茼樋谔崃艘痪?,也可能沒明說過, 反正他自己已經沒印象了,沒想到兒子還記得。 這些年他們父子的關系就是這樣。盛望很孝順,非常孝順,方方面面細枝末節都能照顧到,甚至算得上熨帖。跟盛明陽二十多年前對那個小不點的期望和預想一樣,出類拔萃、玉樹臨風。按理說他該欣慰高興的,但又總會在某個瞬間變得落寞起來。 都說父子間必然要有一場關于話語權的拉鋸戰,就像雄性動物爭奪地盤,從掌控到被掌控,有些人能為此吵吵嚷嚷斗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