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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考過年級第一了還這么拼?”高天揚指了指江添說,“看這架勢,是不想讓我添哥回皇位啊?!?/br> 辣椒朝江添瞥了一眼,又匆忙收了視線:“你管我?!?/br> 高天揚這個粗神經難得能注意到別人的異樣,問道:“哎?我發現你最近蔫了吧唧的?!?/br> 藝術節之后,辣椒的狀態一直不太好。她不小心撞見了一個秘密,第一場青蔥暗戀自此告終。 說不難受是不可能的,但又沒有想象中那么嚴重,是一種悶悶的酸??唇硭?,看盛望更酸,唯有跟高天揚斗嘴,才能短暫地緩和一會兒,偏偏這個傻鳥什么都不知道,專挑雷區趟—— 江添寫完這道題,在他們拌嘴的間隙里收了卷子,拎起了書包。 高天揚連忙問:“你拎包干嘛,翹晚自習???” 江添朝后門的方向一抬下巴:“去階梯教室?!?/br> 高天揚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這才發現盛望上來了,一手搭著書包一手插著兜靠在后門口。 “今天這么熱鬧?”盛望說。 “盛哥!”高天揚和宋思銳沖他打著招呼,又問道:“所以添哥你平時都是去階梯教室上晚自習?” 江添還沒開口,盛望就插話道:“對。樓下人多氛圍好點?!?/br> 高天揚一聽氛圍好,立刻把書擼進包里:“那我也去?!?/br> 這話一說完,盛望、江添、小辣椒都默默看向了他。高天揚愣了一下,抓著頭說:“怎么了?” 辣椒心想這就是個二百五,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結果幾分鐘后,她這個很有眼力見的人被高天揚和宋思銳這對二百五一起拖到了階梯教室,還非要坐在江添盛望正前面。 她聽見高天揚轉過頭去,壓低嗓音對那兩位說:“我下學期也準備住宿,不知道能不能跟老師商量調換一下,我想跟你倆住一屋?!?/br> “我們下學期不住宿?!苯碚f。 “???”高天揚納悶地問:“那住哪兒?” “租房子?!苯碚f。 “你倆一起???” “嗯?!?/br> 辣椒下意識用手肘拱了一下后排桌子。她本意是想提醒一下,階梯教室這么多人,讓他們說話稍微小心一點。 結果提醒完她才意識到自己想多了,附中租房的學生數不勝數,這話本身沒有任何問題。 她不尷不尬地抬起頭,發現那幾個男生都一臉茫然地看了過來。 辣椒對上盛望的視線,差點沒繃住。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有話你們下課聊?!?/br> 可能是她演技太差藏不住心事,后來的幾天晚自習,盛望的目光總有意無意掃過她,被她撞見過一次后抱歉地笑了笑,那之后便再沒看過來,像一種克制而禮貌的觀察。 直到期末考試結束的那個傍晚,這種觀察才有了下文。 她在回家的校車上收到了盛望的微信,他說:辣椒,問你個事。 這天氣溫驟降,凌晨零星下了幾點雨,又很快轉成了雪,下到傍晚,整個附中已然一片霜白。雪并不很大,盛望和江添沒有打傘,走到西門的時候只有肩上洇了一點濕痕。 盛望握著手機飛快地打著字,關節透著微紅。 “跟誰聊得這么爭分奪秒?”江添瞥了他一眼,從兜里抽出手抓了一下他的指尖,感覺抓到了冰皮點心。 因為下雪的緣故,西門外沒什么人。盛望趁機把整個手背貼在他掌心,捂了一會兒又翻了個面,然后搓著指腹繼續打字。 發完那句話,他才抬起眼說:“問辣椒一點事?!?/br> 雪沫從他眼睫上滾落下來,江添用指彎接了一下,問道:“什么事?” 盛望剛要說話,手機屏幕便亮了一下。他捏了捏手指關節,過了幾秒才垂眸解鎖,就見微信聊天框里多了一句話。 辣椒:我看到了,就藝術節那天。 果然。 盛望心想。 他跟江添對視一眼僵在雪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去回。就在他懸著手指斟酌字句的時候,辣椒又發來一句話。 她說:我沒跟別人說。 她說:別擔心。 盛望愣了好久,忽然彎下了眉眼。 這是第一個直白表態的知情人,居然是站在他和江添這邊的。有點出人意料,但放在辣椒身上似乎又是情理之中。 一個朋友其實代表不了什么、也解決不了什么。但依然短暫地掃開了陰云,讓他們放松地喘了幾口氣。 于是寒假就這么來了。 附中的寒假不長不短,從臘月廿五放到大年初五,避開了前后兩個高峰期,勉強湊了十天。臨放假前,學校開了一場簡短的動員,意思很簡單——寒假結束就是2月初了,距離3月初的小高考剛好一個月。 所謂小高考就是把選修外剩余的科目一口氣考完。像盛望江添這樣的理化學生,要考的就是史地政生,按分數劃等級,拿一門A高考就能加1分,四門全A能加5分。 而小高考不合格的考生,沒有參加正式高考的資格,所以各大學校都很重視。 按照附中傳統,學校會停掉主課專攻這四門,集中復習一個月。按照A班的傳統,那就只有一個要求:全A。 不是盡量,是必須。誰漏一個誰丟人。 因此,盛望他們的寒假作業多了一沓史地政生的卷子,算是一種預熱。如果擱在以往,他肯定會在假期前幾天把作業刷完,但這次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