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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幫名牌教師出了名的不怕校領導,大嘴沒好氣地說:“我心絞痛!” 何進側身讓出后門,說:“那還是回去歇歇吧?!?/br> 主任臉更綠了。 他嘩地收了袋子,帶著倆老師氣哼哼地走了。 剛走,何進把后門一關,掃視一眼全班說:“憋得累么?” 話音剛落,全班“噗”地一聲,終于憋不住哄堂大笑起來。 “手機怎么藏的?”何進又問。 “那可不能說?!彼嗡间J帶頭咕噥了一句,“就指著這辦法活呢?!?/br> 何進翻了個白眼,說:“行,反正集體都干了壞事是吧?都給我站起來,這節課我不坐你們也別坐?!?/br> 李譽清了清嗓子,乖巧地說:“全體起立?!?/br> 全班嘩地站直了說:“謝謝老師!” 何進沒好氣地說:“無法無天不要臉,說的就是你們,好好反省一下?!?/br> 全班嘿嘿嘿地笑起來,笑完又覺得聲音過于滑稽,再次哄堂大笑。 盛望就在大笑聲中回頭沖江添揚了揚下巴說:“我聰明么?” “聰得不行?!苯黼S口道。 盛望嘖了一聲,轉回頭去。 過了片刻,他把手背到身后,沖江添攤開手掌。 “干嘛?”江添微微前傾。 盛望朝后仰了一點,目視著講臺從唇縫里說:“好歹我保住了你的手機,謝禮呢,自覺點?!?/br> 他背在身后的爪子在那兒招得來勁,扇子似的,本意是想逗人玩兒。 誰知沒招幾下就被人捏住了手指。 江添的位置剛好背對著空調,算是全班溫度最低的地方。他又一直呆在教室沒出去過,所以指腹溫度有點涼。 他捏得很輕,皮膚相碰的觸覺便格外清晰。 盛望眼皮輕抬又半垂下去,動作小到仿佛只是眼睫顫了一下。 他感覺手心被塞了一樣金屬制的東西,接著,江添捏著他的手指撤了開來。 “謝禮沒有,只有宿舍鑰匙?!苯碚f。 “噢?!笔⑼栈厥?,把鑰匙塞進褲子口袋,說:“行吧?!?/br> 何進在上面滔滔不絕講著題,直到聽見要做筆記的部分,盛望才把手從口袋里抽出來,抓著筆寫起來。 * 物理課一結束,倆同學就飛奔下樓把扔出去的書包拎了上來,眾人把手機分了,最終誰也沒有損失,除了盛望。 他自己對于手機被收這件事沒那么在意,江添和高天揚都比他上心。 高天揚一下課就纏著徐小嘴,江添更好,這人仗著自己成績一騎絕塵不會被打,直接去辦公室問老何“手機被收怎么拿回來”。 老何也干脆,說:“要么寫檢查,寫到讓徐主任滿意。要么請家長去政教處拿?!?/br> 盛望心說基本要完,他最近氣了大嘴好幾次,讓他滿意估計不太可能。至于請家長……那就更不可能了。 盛明陽哪來那個國際時間?比起花幾個小時接受談話和教育,他可能更傾向于往盛望卡里轉一筆錢,讓他兒子重買一部手機。 盛望自己掂量了一下,準備趁著晚飯時間拽江添去西門看看。梧桐外地鐵口附近有條商業街,開著很多手機牌子的門店。 他可以先買一個用著。 誰知剛出校門,他們就接到了小陳叔叔的電話,說他車已經到校門外了。他本以為來送住宿行李的只有小陳,結果車門一開,最先下來的居然是“沒有那個國際時間”的盛明陽,江鷗緊隨其后。 上一次盛明陽來學校找他是什么時候?盛望都快記不清了。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走過去,問道:“你們不是中午的航班飛深圳么?” 江鷗溫聲說:“你爸打了一上午電話,把事情都推到了明天早上,我們航班改簽到了今天晚上11點半?!?/br> 盛明陽以前應酬多,總喝酒,有陣子身體不是特別好,所以很少熬夜,也不太會買這種時間點的航班。 盛望有點適應不過來,站在原地半天沒吭聲。 盛明陽拉著行李箱,走過他的時候拍了一下他的頭:“我跟你江阿姨聊了幾回,我倆最近都在反省。要不領導驗收一下成果?” 盛望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跟江添一起往學校里面走,不遠不近地跟在兩個家長后面。 他看著盛明陽的背影,半天后沖江添咕噥說:“多大年紀了還反省?!?/br> 江添給何進打了個電話,請了晚自習的假。一家子人帶著行李往男生宿舍2幢走。一路下來回頭率奇高。 眾所周知,盛望和江添關系好,他倆走在一起并不稀奇??稍偌由蟽蓚€長輩,這個畫面就很具有沖擊性了。 朋友?親戚?還是什么世交? 路過的只要是個人,眼里都冒著八卦的欲望。 盛明陽很久沒進過學校了,第一次感受到這種來自少年人的不加掩飾的關注,他進了宿舍院子,在舍管那做登記的時候忍不住問:“我看今天登記住宿的人也不少啊,路上拖行李的也不止一兩個,怎么那么多小孩看咱們?!?/br> 盛望:“因為帥” 盛明陽:“……” 要不是他兒子,他就要問對方要不要臉了,但他同時又覺得挺有意思的。 被這個話題打了個岔,他們登記的時候沒細看,一度以為2棟601就住了江添和盛望兩個人。結果一家子拎著行李上了6樓才發現,601的門是開著的,已經有人先于他們在里面收拾行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