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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那些有時間就掃一眼,不看也影響不大?!?/br> 這人一共說了四句話,二十多頁的錯題集他折了其中5頁,勾了6道重點題。然后把本子遞給盛望說:“懂了?” 盛望:“……” 他其實真的能懂。本來就有拔尖的自學能力和領悟力,一點就通。江添標注的時候他就看出來了,6道重點題是綜合性最高的幾道,把它們吃透了,考試大題怎么出都不怕。 至于剩下的那些題目,基本都是在重復這6道的某個部分,所以不用另費時間。 客觀題江添挑的都是角度刁鉆的??荚嚨臅r候常規題根本不用怕,如果這種偏題怪題也能有思路,那就基本沒問題了。 懂歸懂,盛望還是很想笑。 他伸手去接本子,另一只手假模假樣地舉了兩根指頭說:“我有一個問題?!?/br> 這位少爺說話的時候,垂在桌邊的兩條長腿吊兒郎當地輕晃了一下,一看就憋了壞水。 “說?!苯磉f本子的手停在半路。 “你這么講題真的沒被人打過么?”盛望說到一半就笑了起來。 江添就知道他沒有好話,聽完當即把本子抽了回來。 盛望接了個空,立馬老實下來,“哎”了一聲說:“錯了錯了,別拿走啊。本子是我的?!?/br> 之前他洗澡為了節省時間連頭發都沒吹,這會兒已經干透了。本來就沒梳過,兩個動作一鬧更有點亂。 盛望伸手夠到他的錯題集,又坐回桌上。他手指朝后耙梳了幾下頭發,又朝額前吹了一下氣,這才低頭看起題目來。 沒了人聲,房間驟然變得安靜。白馬弄堂深夜的沉寂像緩慢漲起的潮,悄悄淹沒過來。盛望背后是臥室大片的玻璃窗,窗外不知哪片花草叢里躲著蟲,遠而模糊地叫著。 余光里,江添并沒有起身離開。他從桌上拿了他自己帶來的活頁本,靠著椅背低頭翻看。盛望朝他瞄了一眼又收回目光,沒趕他回自己臥室看,也沒問他還有多少才看完。只從筆袋里又抽了一支筆,在草稿紙上沙沙算了起來。 被江添這么大刀闊斧地刪減一番,錯題集刷起來就變得很快,前后掃一遍只花了十幾分鐘。即便如此,也已臨近三點。 兩人都沒這么熬過,到了最后眼皮打架,簡直比著犯困,連筆和本子都是囫圇收的。江添回自己房間后,盛望撲到了床上,趴在被子里半死不活地悶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去摸手機。 他用手指扒著眼皮,強打精神調出江添的聊天框,咬著舌尖猶猶豫豫發了一句“謝了啊”,發完就鎖了屏,扔開手機又趴了回去。 他幾乎立刻就意識模糊了,直到徹底睡著前,他也沒聽見手機震一下,估計江添睡得比他還快。 第二天清早,江鷗和孫阿姨一如既往在廚房進進出出。6點20分左右,樓梯那兒傳來沙沙的腳步聲,盛望踩著平日的時間點迷迷瞪瞪下樓了。 江鷗把舀好的雞絲粥擱在桌上,一邊招呼盛望來坐,一邊下意識說:“小添你等等他?!?/br> 盛望順著話音朝客廳看過去,發現沙發空無一人。他又朝玄關看過去,鞋柜旁邊依然空無一人。 他愣了一下,正準備問呢,就聽江鷗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說:“哎我這腦子,小添還沒下來了?!?/br> 她把粥碗給盛望推過去,忍不住嘀咕道:“還挺奇怪的,他以前從來不賴床,今天這是什么日子?” 那一瞬間,盛望莫名有種做了賊的心虛感。 江添最終比他晚下來兩分鐘,盛望聽著腳步朝樓梯瞄了一眼,然后在江鷗的嘀咕聲中悶頭喝粥,就差沒把臉埋進去了。 * 考務老師們昨天連夜給AB加12個班的桌子貼了座位號,今早盛望和江添一進教室,自己位置上已經坐了陌生面孔。 他倆座位在后排,一個44一個45,剛好都被別班學生給占了。 那個坐在45號桌的男生一看這是江添的桌子,當即搓著手說:“這特么是神之座位啊,我要是摸兩下能考得更好么?” 江添正彎腰從桌肚里拿考試要用的東西,聞言站直了身體瞥向他的手,滿臉寫著“你怎么這么矯情”。 這人不笑的時候簡直霜天凍地,還透著一股子傲氣。 那男生當即就把手收了回去,然而他不敢摸,有人敢。高天揚拿著筆袋,毫不客氣地推著盛望過來說:“來,咱倆一人摸一下,下回考試說不定就不用流放去樓下了?!?/br> 盛望贊賞道:“好主意?!?/br> 高天揚說:“你先摸,我殿后?!?/br> 盛望原本只是過過嘴癮跟高天揚一唱一和,并沒有真的要摸。結果他一抬眼,就跟江添一言難盡的目光撞上了。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起了逗人的心思,伸手就摸,摸完就跑。 高天揚在后面追下來,感慨道:“哎呦我去笑死我了,你是沒看到,我添哥那個臉啊……” 這兩個人算是難兄難弟,都得下一層樓。高天揚座位在3班第二個,盛望就比較慘了,他在5班第8個。 他雖然轉學時間不長,但這張臉已經相當有名了,進5班教室還引起了一陣sao動,不僅僅是因為帥,還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從A班下來的。 他考這名次的原因A班人知道,不代表別班同學也知道。他剛在座位上坐下,就隱約聽見斜前方有兩個人小聲說:“就這分數,是怎么轉進A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