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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去偷拍了…… 那些他偷拍的視頻,其實他都沒有看,一看就打破了他的幻想,這兒不像哥哥,那兒也不像哥哥,哪兒都不像。 全部刪了。 全部都是無用東西,連幻想都無法提供。 隨后發生的事情,就十分令人眼花繚亂了。 隔壁隔間里的男生氣急敗壞地踹著廁所門,大喊“滾出來!” 鄭凱悅冷靜地想:終于完了。 他這般冷靜,就是毫不在乎一樣,別人罵他神經病也無所謂,罵他變態也無所謂。 總而言之,他沒有任何自己干壞事被抓住的實感。 在輔導員辦公室被問了好多話,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答的。最終,輔導員說,他得上報學校,畢竟這事兒鬧得動靜挺大的。 嗯,隨便。 輔導員還說,可能會記過,影響正常畢業。 嗯,隨便。 輔導員嘆口氣,沒辦法了,這個人油鹽不進,明明自己是個大學輔導員,卻要干小學老師干的事——叫家長。 …… 也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了從前在哥哥書架上翻找出的一本書里的話,哦,原話他記不清了,或許過去這么多年,原本的意思也被他自己篡改的面目全非也說不一定。 ——你現在后悔,不是因為你對自己所做之事感到抱歉羞恥,而是因為你被抓住了,要被扔進監獄里去。 “別叫我哥哥,拜托了……” “別叫我哥哥,求你了……” …… 月亮已經走了多一半的路程,不出兩小時,恐怕太陽就會接任月亮的班了。 室友可能是聽到了什么消息,一夜未歸。想來也是,正常人怎么敢在這時候面對變態呢?這只變態還被抓了現形,狗急跳墻,指不定會做出什么更加喪心病狂的事。躲他躲得遠遠的挺好。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情…… 明天會見到哥哥,說不準哥哥現在已經知道他做的事情了。哥哥會怎么樣想,又會怎么樣做? 哥哥還會想起曾經在家中浴室里發現針孔攝像頭的事情嗎?肯定會的吧。 當時哥哥也沒說什么話,只是拆了攝像頭。他等了很久的質問也沒有等來。 如果哥哥質問他,他就可以歇斯底里地承認了。 ——承認自己竟然在肖想著自己的哥哥,承認自己的變態愛慕,承認自己已經崩壞到無可救藥。 ——哥哥,你看啊,這攝像頭,是我安的呢,我通過這么一個小玩意兒,看著你的身體,看著你洗澡時候水從赤裸的身體劃過的樣子。然后,當然也會想象這具白花花的身體被翻來覆去折騰的模樣,想看你屈辱地皺眉,想看你情動的模樣…… ——攝像頭看到的,畢竟隔了塊鏡子,不真實。哥哥,你肯定也想不到,你所心疼的我的黑眼圈,根本不是因為什么辛苦學習,學習那么輕而易舉的事情,怎么可能讓我徹夜難眠、輾轉反側。艱難的事情,都是因為你啊,哥哥…… ——你真的好放心好大膽啊,睡覺的時候臥室門都不關的,這個習慣一點都不好,特別容易招賊惦記,當然,目前只有我一個賊。 ——只有我一個偷偷摸摸、心驚膽戰摸到你臥室的賊。只有我一個徹夜蹲在你的床頭,看你睡顏的賊。 ——你睡覺總是不會把窗簾拉得完全,你會留一小段兒的距離,這樣,屋子里就不是黑漆漆的,有外面的月光照進來。那束月光大多時候會照在你的手上。你好乖啊,睡覺的時候手也是乖乖的交疊起來放在被子上。那束月光,就更加稱著你的手白皙、柔嫩。白皙柔嫩這兩詞,也不過是形容你的皮膚,但我更愛你的骨,藏在皮rou下的森森白骨。 ——我恨不能與你十指糾纏,恨不能狠狠揉搓那修長又分明的指節可我只能看著你,貪婪地、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剝地看著你。 ——我會趕在你的鬧鐘響之前離開,蹲了一夜的腿早已發麻的失去知覺,有時候我能扶著一丁點兒的床沿站起來,再呲牙咧嘴一步一挪地離開,當然更多的時候我根本站不起來,我只能跪在地上,用手掌作為支撐,把自己移出去,縮回自己冰冷的被子,等你來叫醒從未入眠的我。 ——哥哥,我就是這么變態的一個人啊,根本不溫和,根本不講禮貌,甚至連最根本的禮義廉恥也沒有。這些,你都不知道。 …… 第二日,鄭凱悅還是按照規定的時間去了輔導員辦公室,果不其然的在那里看到他的哥哥。 他的哥哥還穿著熨燙規整的西裝,筆直挺拔地站在那里,小聲個輔導員商量事情。 他站在門口,目光死死盯住對方??隙ㄒ呀浿浪傻氖虑榱税??肯定也會聯想到自己被偷拍的時候吧? 怎么辦呢?這些壞事,都是你親愛的弟弟干出來的呢。 “阿游哥,你會不要我嗎?”鄭凱悅站在門口。 孫浩游特別頭疼地望著他這個異父異母的弟弟,自從他的母親離婚后再嫁給鄭凱悅的爸爸,這個和他其實一點兒血緣關系都沒有的弟弟就成了他的小尾巴。 他們的父母雖說是再婚,但感情很好,出去度蜜月度了有千百次。這也就意味著,比他年幼的鄭凱悅,他要照顧。 但是孫浩游也不知道,自己費心費力照顧的弟弟,怎么就變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