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與熊掌的天平之二十   老女人

    龍苗女王對黎雪柔的到來表示了熱烈的歡迎，畢竟她是帶著大彩國珍貴藥物來的，而這個藥物是能不能治好陸五的關鍵。

    在黎雪柔的接風宴上，龍苗頻頻對她示好，連蹭飯的莫恬都能聽出她話里的意思，估摸著女王想讓她做羽龍族的兒媳婦。

    本來一頓飯吃得很美好，但是風無痕一直細心地為她布菜，莫恬吃得有些忐忑，再加上對面偶爾射過來的哀怨視線，讓她沒法忽略。

    黎雪柔的心思全部寫在了臉上，她對風無痕的愛戀、熱切、渴望，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一聲聲甜甜的“無痕哥哥”，讓莫恬心里對風無痕的異樣情感都消失殆盡。

    莫恬本能地對她有些敵意，可是絕對不敢表露在臉上，一來，她倆無冤無仇；二來，黎雪柔是遠道而來的尊貴客人，她怎么可能對人家甩臉子。最重要的，要是別人知道她和一小姑娘不對盤，豈不是會笑她心胸狹窄。

    不過風無痕對待人家小姑娘冷冷淡淡的，莫恬有時候看著兩人在一起，就像看到小時候的自己和無痕，一個每天嘰嘰喳喳地說話，一個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話。她隱約感覺以風無痕沉穩的性子，應該喜歡性子活潑的，這個小姑娘正好活潑得緊。

    莫恬不敢問風無痕他倆什么關系，畢竟風無痕愿意和誰在一起，是他的自由。倒是蔣三里有意無意地總和她聊無痕在修羅閣的日子，當然，話里話外一定要帶上黎雪柔。

    就連一起吃飯的時候都不能例外。

    “二表哥，你還記得嗎，叔父那時候好兇，但是只有我看到了，有一回，他看話本看哭了?！?/br>
    “真的！什么故事還能讓他哭？”蔣三里一聽是萬年撲克臉叔父的八卦，非常好奇。

    就連風無痕也表現出了一些興趣，停下了筷子。

    黎雪柔很滿意這個效果，也不賣關子：“不是名人寫的話本，是我們一個師兄，名字我忘記了，長得人高馬大絡腮胡，擅長使用的兵器是瑯琊錘。別看他表面上粗獷，心思卻很細膩，寫了不少愛情話本?！?/br>
    蔣三里摸著下巴思索著：“是不是那個額頭上有個傷疤的，風無痕你還記得嗎，你剛來時還曾和他比試過？”

    風無痕沉默了片刻后點點頭，說道：“想不到師兄還有這樣的文采?！?/br>
    “可不是嘛，好幾次我想管叔父討幾本話本，他都不給呢！”黎雪柔笑了，聲音脆脆的。

    莫恬插不上話，只好埋頭猛吃。

    風無痕見身邊像土撥鼠般進食的女孩，深邃的黑眸中滿是化不開的柔情，他輕輕壓住她的手，將她碗里的蝦子夾出來，放在自己盤子里，耐心地去殼，再塞給莫恬。

    一套動作做下來自然流暢，絲毫不避嫌。

    莫恬低著頭，不敢看他們，也不知道該不該動碗里的蝦仁。

    黎雪柔咬著筷子，皺了皺眉，又笑了：“jiejie看上去真文靜，明明和我表哥同齡，卻這么成熟穩重?！彼D頭又對蔣三里說：“表哥，你學學人家，不然二十年的飯就白吃了?！?/br>
    莫恬默默咽了一口氣：“我剛十八歲?！?/br>
    “??！”黎雪柔瞪圓了眼睛，打量著莫恬：“jiejie原來才十八歲，不過氣質很沉穩啊，看上去也很溫柔。唉，不像我，叔父總說我太孩子氣了，我要多和jiejie學習?！?/br>
    是在暗指我老嗎……莫恬心塞，明明風雨欲來堂的各位都說她長得顯小。

    黎雪柔又把話題扯到修羅閣往事中，莫恬愈發覺得無聊，又不好意思先離場，硬生生擠出笑臉。

    “吃飽了嗎？”風無痕打斷黎雪柔的話，望向莫恬的眼神專注。

    “嗯?！蹦裥睦锔屑わL無痕，終于將她從無聊的飯局中救出來。

    黎雪柔還想說什么，風無痕已經拉著莫恬離開了，待兩人走遠，她一摔筷子，支著下巴對蔣三里嚷嚷：“怎么走了！真氣人！”

    蔣三里有些憐憫地看著她：“你明知道是熱臉貼上冷屁股，還巴巴跑到這來，這不是故意找氣呢?！?/br>
    “我和無痕哥哥明明是絕配，這幾年我們一直在一起。她算什么東西，這么老，還不要臉?！崩柩┤釋⑼肟暌欢?，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蔣三里無言以對，這個小表妹的性子他也避之不及，相比之下，莫恬的性格簡直就是小天使。

    無奈叔父寵黎雪柔得緊，特意交代要好好招待她。

    “早就告訴你，風無痕心有所屬，你非不信?！?/br>
    黎雪柔圓眸一瞪，撅嘴道：“表哥你怎么胳膊肘子往外拐，我打聽過了，無痕哥哥來修羅閣之前，和那個老女人本來就沒什么。來了以后，對我照顧有加，我也事事都緊著他?，F在倒好，肯定是那個老女人使了什么花樣，把無痕哥哥騙住了?！?/br>
    陷入妒忌的女人有多么愚蠢，蔣三里總算見識到了。無奈黎雪柔是個犟脾氣，除非她自己認識到問題所在，任何人都勸不動。

    “表哥你也真是的，在羽龍族這段時間，也沒看好無痕哥哥，讓老女人鉆了空子。別告訴我你不希望他留在修羅閣，叔父也是這個意思，如果她在中間搗亂，無痕哥哥肯定不愿意回去的?！?/br>
    雖然不愿意和黎雪柔多交流，但蔣三里也承認她說得對。于公于私，他都希望風無痕不要走。

    僅憑這一點，他也要站在黎雪柔這一邊。

    同時，莫恬的房間。

    莫恬被黎雪柔折騰了許久，累壞了，也顧不上風無痕，隨意洗漱后，就鋪好被子，面沖著墻壁睡了。

    一道陰影投向床頭，莫恬微微回頭。

    猝不及防，男人的臉在她眼前放大，不待莫恬反應過來，唇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下。

    “嗚……”莫恬捂住嘴，用控訴的眼神瞪著風無痕。

    “你就沒有什么要問我的嗎？”

    風無痕的表情絕對算不上愉快，莫恬雖然有點猶豫，還是誠實地回答：“沒有?！?/br>
    “再用這種態度對我，我就吻你?！憋L無痕雙手抱胸，垂著眼瞼看她。

    “大哥，你有沒有搞錯？我說的話你不喜歡，你親我，現在我不說話，你也要親我。你這情緒變化得也太快了吧?！?/br>
    風無痕彎下腰，再次湊到她面前。莫恬嚇得直往后退，背部抵在墻上。

    “好……請問，黎姑娘和你，是什么關系？”

    罷了，好女不和男斗。

    “她是蔣三里的表妹，之前一直以修羅閣一名死士的遺孤身份待在那里。修羅閣多男子，只她一個姑娘家，自然受寵些，所以脾氣也有點怪。她說話不過腦子，你不必搭理她?！?/br>
    風無痕本意想避嫌，可這話到了莫恬耳朵里，卻有些偏袒黎雪柔的意思。無痕是讓她大度些嗎？

    心里更堵了，莫恬拉了被子越過頭頂。

    風無痕見她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反倒有些開心，他拉了張圓凳，在距離床邊兩臂遠的距離坐下，什么都不做，就坐著看她睡覺。

    莫恬感覺到背后灼灼的視線，翻身一看，差點嚇死：“你為什么傻坐在那？”

    風無痕眉眼彎彎，冷峻的臉上帶了明顯的笑意：“今天心情不錯，愿意坐在這?！?/br>
    莫恬眨了眨眼睛，莫非黎雪柔來了，無痕哥高興傻了？那為什么不去找她，反而守在這？

    “隨便你?！蹦裥囊粰M，決定趕緊睡覺。

    眼睛閉上了，心里卻亂得很。那個叫黎雪柔的姑娘，樣貌出眾，身材姣好，最關鍵的是，比她小了三歲。雖然莫恬不認為自己年紀大了，可一對比，確實不如小姑娘那般活潑。

    男人果然喜歡年輕的小姑娘嗎？莫恬回憶起來，溫蔓和自己年齡相仿，已經生了兩個娃了，都當娘的歲數了，能不老嗎？

    莫恬胡思亂想，最后不知不覺睡著了。

    月光灑在男人身上，他終于動了，大手輕輕拉開捂得嚴嚴實實的被子，讓她透透氣。指腹輕輕劃過她的臉頰，感受她嫩如羊脂的皮膚。

    最終沒有忍住，風無痕褪了衣衫，拉開被子鉆了進去，從后面悄悄抱住女孩，他溫熱的吻落在她的耳鬢。

    “我喜歡你喜歡得快要發瘋了，你也快點喜歡上我吧?！憋L無痕小聲念著，將下巴抵在她頭頂，感受著她嬰兒一般恬靜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