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與熊掌的天平之十六 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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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與熊掌的天平之十六 密謀 這是一個很有書卷氣的房間,狹長的室內,進深用楠木雕花隔扇隔分成南北兩間小室,方幾上,金甌永固杯一個,內裝屠蘇酒;另有玉燭一盞,手引發光,還有朱漆雕云龍盤一個,其中裝著八個古銅吉祥爐,古銅香盤兩個。 綠紗窗下,安放一只黑漆琴桌,獨獨放著一張螺鈿交椅,其中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法帖并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 那一邊設著斗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襄水晶球的白菊。 男人就臨坐在這花梨大理石大案前,下手平穩,一筆一劃,不慌不躁。 若不是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這里簡直平靜得如世外桃源。 “展大爺,你那些兄弟們和我們又打起來了!” 來人汗水岑岑,看向屋內男人的神色卻有些底氣不足。 “掌柜言過了,不過是切磋?!?/br> “才不是切磋,又一個人骨折了!我說展大爺,并非不拿您當貴客,您想在這住多久都行,但不要變著法子折磨我們兄弟??!” 男人終于放下筆,瞇縫著眼看向來人:“我自然知道掌柜熱情好客。只是我們風組歷來閑不住,總喜歡和別人比試武藝。不過話說回來,白組是不是總放水?金掌柜,和風組不用客氣,不能因為我們是客就保留實力,您說對嗎?” 對你個大頭鬼! 金煥心里默默叫苦。自打展淵從軍營里回來,就扎根在這里不走了。 金煥也知當初隱瞞了莫家小姐的消息,惹展大爺不高興了,所以對他有求必應,他要最高級的房間,給他!他白吃白住,也準了! 金煥也明白,展淵是氣當初白組一個不留神,放莫家小姐隨著蓮生去了軍營,聽說還染了廿日熱,生死不明,這下正死死按著白組撒氣呢。 怎奈白組擅長的是打探消息,面對經常實戰的風組,三兩招就落于下風,所以每次都只有挨打的份。 幸好蓮生一直在軍營里照顧病人,不然鐵定被一起收拾。 金掌柜懨懨地走了,風大帥見屋內無人,闊步而入。 “今天又去練手了?”展淵沒有抬頭,便知是他。 “可不是,一幫小子嗷嗷亂叫?!?/br> “點到即可?!?/br> 風大帥憤憤不平道:“真不是我們出手重,而是他們不經打?!?/br> 展淵笑了笑,放下筆,問道:“他來信了嗎?” 風大帥這才想起正事,趕緊從懷里拿出小紙條,交給展淵。 展淵皺眉看完,放在燭火上燒了。 “過兩日,咱們悄悄去一趟邊境,拿點東西。金掌柜這邊你想個法子瞞住他?!?/br> 風大帥點點頭,看來為了防止被白組的人盯梢,這兩天得加大力度折騰他們,讓他們無暇顧及其他。 風大帥離開了,房間里只剩展淵一人。 他放了筆,細細看著紙上的人,雖然他畫得足夠仔細,但怎么看都覺得不如她半分,有些心煩,便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想想,他和風組在風雨欲來堂已經待了快十天,當初展淵提出這個想法時,遭到了風組的一致反對,一群鋼鐵大老爺們一想到要和一群賣色的公子住在一起,就渾身起雞皮。 但繼續留在軍營更加不妥,有人提出,為何不回莫家莊,或者在君臨城租一個宅子。 實際上,在此之前,風無痕悄悄約過展淵。 那時他正發了瘋般尋找莫恬,光天化日之下,一個還在生病的女子就這么蒸發了,展淵百分百肯定,她是被別人掠走的。 還有誰能避過他和風組,答案已經很明顯。 混蛋,難道他不知道莫恬病重,需要靜養嗎!如果這一別,她有什么三長兩短…… 展淵吃不好睡不好,找遍了他認為可能的地方,他想,如果自己是無痕,會帶著莫恬去哪里? 大彩國……展淵直覺上認為,那個男人會將她帶到熟悉的地方,可是,她的身體撐得住嗎? 正當展淵左右為難時,風組送來了信,信中約他晚上到黑山國和朝鳳國某個交界的地方見面,雖然沒有署名,但展淵知道是他。 不顧風組的反對,展淵躲過巡邏的士兵,來到約定的地點。 對方來得很準時,展淵惦記meimei,一見面就問:“她還好嗎?” “很好?!憋L無痕聲音低沉,雙生子的蕃果很有效,莫恬已經醒過來了。 展淵一顆心漸漸平靜了下來,隨即擔心變成了憤怒:“你知道她病得很重嗎?在那種情況帶走她,萬一治不好……” “她當時的情況,朝鳳國的大夫不一定有用。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尋找其他的方子?!?/br> 展淵不得不承認,宮里經驗豐富的御醫、江湖有名的赤腳郎中都來軍營里治過了,確實不見成效。僅這一點,他就應該感謝無痕。 “而且,并非我帶走她,而是她自己要走的?!?/br> 風無痕的話就像一根刺,展淵無數次給自己催眠,莫恬不是自己想要離開的,定是被強迫的,但聽到無痕的話,他本就脆弱的自我安慰一擊即破。 “不可能……” “她親口對我說的,說不想待在朝鳳國了,不想和莫家莊再有牽連,即便是死,也要離得遠遠的?!?/br> 展淵心臟像被人捏住了,滴滴滲血,理智還未做出反應,身體率先出擊,一拳直朝風無痕面門而去。 無痕輕易化解了展淵的招,只拆招,并不反擊。 兩人的動作驚動了巡邏的士兵,怕被發現,他們不得不躲在壕溝里的一個凹處。 “你騙人!”待士兵走后,展淵在黑暗中死死箍住無痕,不讓他動彈。 從展淵的語氣,風無痕能知道這個表面逞強的人內心有多絕望,雖然有些不忍,但心中仍生出一種復仇的快感,當初騙她自己變心,不給她信件,可曾想過他有多絕望。 “你為什么不愿見你,你應該比誰都清楚?!?/br> 展淵的喘息像受傷的獅子,明明已經被敵人擊得潰不成軍,仍保持最后一絲尊嚴和希望:“她在哪?我要聽她親口說?!彼恍舖eimei能看著他的眼睛說出這等絕情的話。 “少主何必執意如此。她現在很好,想要重新開始,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br> 風無痕感覺肩上的力道送了些,正要松口氣,只聽展淵說:“我求你……讓我見她一面?!?/br> 風無痕被震驚得動彈不得,展淵是主,他是仆,即便兩人從小關系不一般,也從未聽過展淵求過他。 那一刻,風無痕說不心軟是不可能的,眼前這個一向意氣風發的人,卻如此低聲下氣。 “并非我不讓你見,只是現在三國形勢你也看到了,她的處境很危險,必須小心行事。眼下時機不成熟,此事再議。我來找你是因另外一事?!?/br> 這一路的見聞,讓風無痕對這場疫情產生了巨大的懷疑。自稱唐家軍的那伙人從伊杜江的下游而來,行李袋里還裝著可疑的粉末,而雙生子那里有大量的蕃果…… 這場瘟疫人為的跡象非常明顯,目前只有軍營遭殃,如果朝鳳國內也遭此病情,后果不堪設想。 “此事關系到朝鳳國民,我們若不出手,恐怕生靈涂炭?!?/br> 風無痕只說了幾句,展淵便明白了。風無痕需要有人在朝鳳國接應,莫家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兩人商定,為防止可能到來的瘟疫,風無痕尋找將蕃果運回朝鳳國的方法,展淵負責將藥品發放下去。 拋開個人恩怨,兩人都是朝鳳國子民,自然見不得同胞受難,此事展淵沒有任何異議,一錘定音。 那一瞬間,展淵突然感覺,兩人還是配合無間的好搭檔。 時辰不早了,展淵必須要在天亮之前返回軍營,臨走前,他心情復雜地對無痕說:“好好護著她?!?/br> 風無痕一震,應道:“這是自然?!?/br> 展淵轉過身,一絲詭笑掛在嘴角,眼里滿是狠厲的神情。無痕得意不了多久,這筆賬,他一定會加倍奉還。至于他親愛的meimei,好好珍惜現在的自由吧,待他抓到她,定將折斷她的翅膀,永遠禁錮她。 展淵一行人回到了君臨城,此地離黑山國較近,方便傳遞消息,而且盯著白組,皇家的動靜多少能知道一些。 至于其他的,展淵純粹是因為討厭蓮生,想給金煥添堵罷了。 風無痕在來信中說,蕃果已經制成粉末了,讓他先給軍營中的病人試試,如果有效果,就相當于捏了顆定心丸在手中。 展淵睜開眼,反復看了丹青,終揉成了一團,燒成了灰。 丹青哪如真人萬分之一,他不要再睹物思情了。蓮生,他不放在眼里;風無痕,遲早會出局。到最后,莫恬只能屬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