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炳文和史若君難得在家吃早飯，今天的餐桌上的食物特別豐盛。

    章馳和項婷對面坐著，等大人都坐下了，才拿起筷子。

    他抬頭瞅了她一眼，發現她似乎被筷子上的花紋吸引，只專注的看著，那天的事她應該還是介意的。

    他的心好像被一根無形的絲線牽扯著，雖然被懸空吊著，卻希望那根線能再用力一點，或者就這樣扯著，不要斷掉。

    她終于抬頭，卻是瞟了他一眼，然后撇撇嘴。

    章馳嘴角動了動，才低頭吃飯。

    “昨天家長會，老師說你進步很大，”章炳文開口，“本來對你考大學不抱什么希望了……”

    “噗”項婷正含著一口牛奶，聽到這句話，卻忍不住笑起來，她急忙抽了張餐巾紙捂住嘴巴，“對不起?！?/br>
    三個字還是帶著忍不住的笑意。

    章馳朝她痞痞的笑了一下，眼睛卻瞪了她一眼。

    章炳文繼續說，“你要是像小婷一樣認真讀書，還是能考上的，你們老師也說希望很大，你怎么想的？”

    項婷眼中帶笑。

    章馳抬手摸了摸鼻子，支吾了一聲，“啊，那個……會努力?！?/br>
    “嗯，”章炳文不再多說。

    天色像玻璃一樣嫩碧中透亮，太陽喜眉笑眼地從東半天升騰起來，紅得像少女的臉膛，盈盈動人。

    迎著如畫的春色，項婷腳步格外輕快。

    可是一走出巷子口，頭上就挨了一下。

    “疼，”她捂著腦袋，嗔怒的眼睛閃著靈動的光芒。

    章馳又順手在她頭上摸了摸，“剛才笑我？”

    “真的要努力學習了？”項婷一臉的認真。

    “嗯，”章馳拉拉她的袖子，“小短腿，還不快點走！”

    “章馳！”項婷這下真的生氣了，站在他面前，身高差格外明顯，她苦惱至極，連他的下巴都夠不到，再低頭看看自己的胸前。

    唉！什么時候能長大？

    見她悶悶不樂的發著呆，他干脆抓起她的手腕，拉著她走。

    放學后，章馳老早等在門口，遠遠的看到項婷皺著眉、蒼白著臉走過來。

    他立刻走上前，摸摸她額頭，“怎么了？”

    項婷捂著肚子，眼睛里含了淚，“不知道，肚子很痛！”

    “中午吃什么了？”章馳彎下腰，正對著她的臉，恨不得自己替她痛。

    “和同學在食堂吃的番茄雞蛋，她們都好好的?！?/br>
    章馳眉頭緊鎖，蹲下身子，“來，我背你，先去衛生所看看！”

    “不要，”項婷看著來來往往的同學，強忍著直起腰越過他走到前面，“我好多了，走吧?！?/br>
    章馳站起身看著她走在前面倔強的身影。

    也看到了她校服褲子上葉片大小的污漬，想了一會兒，他擰著眉毛才舒展開。

    忙急走兩步，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

    “我不冷，”項婷抓著衣領想往下拽。

    章馳忙按住她的手，“那個……你……”他眼神閃躲著不看她，嘴角卻上揚著。

    項婷被他的樣子弄的不知所措，“怎么了？你怎么口吃了？”

    章馳使勁傻了傻眼睛，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你來月經了！”

    說完，只見她瞪著亮晶晶的眼睛愣了好久，突然尖叫了一聲“??！”

    然后雙手捂在自己臉上蹲了下去，身子一顫一顫的抖。

    章馳也蹲了下去，看著晶瑩的淚水從她的指縫間溢出，他抬手給她擦掉，一直擦。

    不能擁抱，就這樣陪著她，又擔心她蹲的太久不舒服，才抬手拍拍她的背，安慰著“好了，好了?！?/br>
    他隱約能理解她此時的心情。

    初潮的到來宣告了她孩童時代的終結。

    她將亭亭玉立的長大，曲線玲瓏、溫柔似水。

    她迷茫、失落、恐懼，同時也伴隨著更多的歡喜。

    她放下雙手，眼中含淚，嘴角帶笑，使勁吸了吸鼻子，“我好了，走吧！”堅定的聲音中還帶著哭后的嬌糯。

    章馳扶著她站起來。

    她站直身子，率先邁出去。

    章馳站在原地看著她，突然覺得她好似瞬間長大了。

    前面的人兒看他沒跟上來，歪歪頭，“愣著干嘛？快點回家呀！”

    章馳快步追上去，“那個，你有那個嗎？”

    項婷峨眉一顰，“有的，mama早給我準備好了！”她紅著臉低聲說道。

    走了兩步，她突然挽住他的胳膊，章馳扭頭看她。

    “痛，也有點暈！”她目視前方，只管說著，不看他。

    章馳默默的無聲笑了笑，任她挽著。

    哪里長大了，非得故作堅強。

    寫的匆忙，后面沒想好，將就看著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