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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有些糾結,他不能坦誠,更怕被套話,可是,他確實不知道攻打教化司那段日子,魏無羨一個人在亂葬崗經歷了什么,怎么就會了逆轉符咒這樣的事,還有那支黑色笛子,來歷肯定也不簡單。 魏無羨到底經歷了什么,也許他問清楚了告訴愿,對愿助魏無羨修復丹田結丹會有幫助。 于是,他坐了下來。 魏無羨之前江澄丟下的酒壇放回江澄手里,問:“我先說,還是你先說?” “你先說?!苯蔚?。 “那我就從三個月前,你被溫晁抓走說起吧?!蔽簾o羨喝了口酒,仰頭看著夜幕星空,思緒似乎飄到了三個月前。 “三個月前,你突然失蹤,我猜想你被溫晁抓走,偷偷潛回蓮花塢,沒想到遇到了溫寧,是溫寧救出的你。不過我想,那時候的你已經是他了吧?他一醒來就要走了溫情所有的醫書,我察覺不對,又見他故意毀去那卷移丹古籍,我就想辦法恢復了那卷古籍,并按照上面的方法,照著做了?!?/br> 說到這里,魏無羨頓了一下,看向江澄。 江澄轉過頭,拿起手中酒壇,猛灌了一大口,似乎在努力壓制著什么。 “你果然知道了?!蔽簾o羨嘆了一聲,“你什么時候知道的?!?/br> 江澄本不想說,片刻后,還是悶聲回了:“醒來就知道了?!?/br> “他告訴你的?”魏無羨問。 “如果是我,可能真要就被你讓溫情說的那番說辭騙了,抱山散人,確實是個好借口!”江澄回頭瞪了魏無羨一眼。 魏無羨摸了摸鼻子,訕笑了一下,繼續道:“后來,我被溫晁抓住,被扔下了亂葬崗。這個,你應該也早知道了吧?!狈駝t那兩個月,江澄不會一直守在夷陵。 江澄沒有說話,又灌了一大口酒。 “我很好奇,既然你知道我沒了金丹,又被拋下亂葬崗,十死無生,為什么還要死守亂葬崗,難道你知道我能活下來?”魏無羨問。 江澄一口酒下肚,又給自己灌了一口,夜風吹來,臉上已經出現醉紅,說話也有些醉意:“那時候的江澄是它,是它要留在夷陵?!?/br> “他要留在夷陵?為什么?”魏無羨有些驚訝。 “不知道。那時候,它很嫌我煩,經常禁我的言?!苯螕u頭,又喝了一口酒。 禁言? 魏無羨眼底閃了閃,面上不動聲色,繼續道:“后來,我在亂葬崗里悟出了一套驅使邪祟的功法,修煉有所成后,就出了亂葬崗,屠了溫晁一支?!?/br> “這支笛子是怎么來的?”江澄看著魏無羨放在一旁的黑色長笛,“還有,那個招陰符?!?/br> “招陰符是我研究如何驅策邪祟時想出來的,至于這支笛子……”魏無羨撫了撫身側的長笛,“它叫陳情,是用亂葬崗里一截常年侵蝕怨氣的竹子煉制的,那竹子能在亂葬崗幾百年的怨氣腐蝕下還能存活,想來曾經也是一株神植?!?/br> “也有可能是怨氣滋生,新長出來的陰植,和那個……陰虎符一樣?!苯螕u頭晃腦,眼神已經有些迷離,“你還是盡量少用它比較好?!?/br> 魏無羨不置可否,道:“我說完了,該你了?!?/br> 江澄又喝了口酒,道:“前兩個月,我一直被困在身體里,做事的都是它,直到你從亂葬崗出來,它嫌麻煩,把我放了出來,不過,有時候還是它,比如那次在清河的四大家族第一次議事?!?/br> “既然你出來過,為什么不告訴我?難道,它威脅你?”魏無羨問。 “好像是威脅了,又好像不是?”江澄晃著腦袋搖頭,神思像是已經有些混沌,“這不重要,這根本不重要?!?/br> “那什么重要?”魏無羨問。 “不知道?!苯斡止嗔艘豢诰?,喝醉了的人,就是越醉越想喝。 魏無羨噎了一下,想了想,問:“它為什么要守在夷陵?” “當然是守你啊?!苯魏吡艘宦?,打了個酒嗝,明顯酒后勁已經上來,回話變得干脆又直接,不再拖延遲疑。 “守我?”魏無羨皺眉,“守我做什么?” 江澄沉默。 “江澄?”魏無羨喚了一聲。 “我不知道!”江澄忽的大吼起來,醉眼也變成了怒目,情緒轉變得毫無預兆,瞪著魏無羨,“你說它為什么守著你?為什么一直守著你?” 魏無羨驚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竟讓江澄反應如此之大。 江澄卻仿佛不知,提起酒壇又灌了一口,怒火好像散了,似哭似笑的喃喃自語:“它一直不說它的目的,但它自出現開始就一直圍著你轉,它以為它不說,我就猜不出來嗎?它就是為你而來的,為了保護你魏無羨而出現的?!?/br> 魏無羨啞言,為他? “我就是一個工具,用過就扔了,一點留戀都沒有?!?/br>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回來了,找的人也不是我,如今馬上又要走了,這次走了,估計就不會再回來了,而它居然還是什么都不說,連一句正常的告別都沒有?!?/br> “你說,我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 “有時候,我真的很想把這顆金丹剖出來還給你,它就是在我被化了金丹后出現的,它找的人本來是我,是我?。?!” 江澄時悲時怒,情緒急轉得宛如一個瘋子,盯著魏無羨的眼神也夾著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