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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儀態,沒點家族底蘊,可還真教不出來。 唐老太不動聲色把目光落回岳文建臉上。 岳文建說:“櫻兒,你繼續說?!?/br> 岳櫻頗謙虛地點頭:“父親,如果我有錯誤,您一定要指正?!?/br> 她不會鑒寶,但她會堅母親的畫。 畢竟,她是曾經被母親成日摁在書房陪練畫畫的悲慘閨女。 等岳文建點頭,岳櫻抬手,隔空指了一下畫,又說: “判斷這幅畫是否是臨摹品,主要綜合兩點看。第一點,真跡墨松的主干,有一處頓筆錯誤,這是章皇后在兒女干擾下,心神不寧的產物,為了掩蓋,特地又勾了一筆。若不仔細看,很容易忽略?!?/br> 唐藝皺眉,冷嘲:“這都編起故事了?有證據嗎?” 岳櫻笑了一下,說:“這是我在一個民間鑒寶古書里看來的,真實度不可考。但另一處錯誤,卻是可考證的?!?/br> “這幅臨摹品,用的是啟元23年的進貢宣紙,啟元23年的宣紙與以往工藝不同?!?/br> 岳櫻手指挪動,隔空點在右下角的印章處:“章皇后的印章,在啟元22年摔碎了一角,一直到啟元23年才更換新的印章。這幅畫,印章缺了一角,說明創作于啟元22年,可這張紙卻是啟元23年進貢的?!?/br> 岳櫻看向唐藝,溫柔地聲音聽不出一點挑釁:“難不成這張紙能穿越?特地穿越到一年前給章皇后用?” 唐藝不服氣:“那就不能是章皇后在啟元23年,用了舊章?” 岳櫻:“章皇后的作品在民間很多臨摹品售賣,為了避免假貨橫行,她更換印章時就已經銷毀了舊章,這點,在鑒寶行業,應該不是什么秘密吧?” 在行業內是不是秘密,她不知道。但她清楚記得母親銷毀舊章的時候,特地公布,史官也有記載。 郭老板皺眉,質問岳櫻:“你一個小姑娘,又是怎么判斷這是啟元23年的進貢紙?” 岳櫻把鍋甩給岳文建:“靠我爸那雙可以鑒寶眼啊。我爸很厲害的,就沒有他一眼看不穿的寶貝?!?/br> 她驕傲地一挺胸脯,馬屁拍到恰到好處。 岳文建適時插話:“唐老夫人,你想知道這是不是正品,找專業機構鑒定一下這張紙是否出自于啟元23年,就知道了?!?/br> 郭老板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老夫人,紙張鑒定不是我的擅長,我知識有限,也不能斷定這宣紙到底出于哪年?!?/br> 唐老太看了一眼郭老板,又看向岳文建,沒說話。 沉默片刻,對唐藝說:“小藝,收畫?!?/br> “嗯?!?/br> 唐藝收了畫,護送老太太出了古玩店。 岳文建帶兒女走出店面,唐老太降下車窗,邀請他一起喝茶。 岳文建轉身跟岳櫻和岳峯叮囑了幾句,便上了唐老太的車。 目送岳文建乘坐唐老太的車離開。 岳峯拿胳膊肘子倒了一下岳櫻,問:“王姐,這唐老夫人,什么來頭???” 岳櫻畢竟來錦城也有大半年,對錦城幾家豪門還是知道些的。 她說:“錦城有三大家。北城商家,南城唐家,東城傅家。商家老爺子是軍人退下來的,膝下幾個兒子,從軍的職位不低,從商的身價不低,我也是那天看了新聞才知道,商嘉揚是商家唯一的孫子?!?/br> 岳峯咂舌:“商丞相在現代如此有錢有勢,那天我們如此對他,他不會記仇吧?王姐,我們那天是不是干了蠢事兒???” “是的?!?/br> 兩人說話間,還不忘東看看,西看看。 這條街大多都是假的古玩文物,一些小玩意還都挺有意思。 岳峯又問:“剛才那個老太太,就是南城唐家的?” “對?!痹罊严肓艘幌?,解釋:“如果我沒記錯,這個唐家家大業大,老太太當家,下面幾個兒子女兒每天盼她死,好瓜分家產。另外一個傅家,我就不太清楚了,關于他們家的八卦,網上還挺少的?!?/br> 岳峯嘖嘖感慨:“看來錢權爭斗,過了多少年都還是會有的。王姐,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不用提防后宮和朝堂的爾虞我詐,我只想好好地和王姐一輩子?!?/br> 岳櫻在攤販上挑了一只檀木發簪,插在自己盤起的丸子頭上,扭過臉問他:“好看嗎?” “好看。王姐戴什么都好看?!?/br> 攤主立刻就道:“王小姐,你戴這個真好看,買一個唄?!?/br> 岳櫻擱下發簪,反問攤主:“我不姓王?!?/br> 說完,拉著岳峯轉身離開。 攤主一臉莫名。 咋回事?剛才那小伙子不是叫“王姐”? 岳櫻拉著弟弟擦過人群,才說:“你這性格,還真不適合當太子。父王獨寵唐柔,也寵愛六王子。即便大岳不亡,你也遲早會被那個女人玩兒死?!?/br> “我知道,可我從來不在乎那個東宮之位。再說了,商嘉揚雖然不是個東西,但他為了你,也會幫襯我幾分?!?/br> 岳峯在一個只賣發簪的攤位前停下,挑了一支祥云紋的木簪,給她插在丸子頭上。 “我在乎的,只有王姐?!?/br> 攤主看看岳櫻,又看看岳峯。 現在的孩子看著不大,咋談起早戀這么rou麻呢? 攤主:“小哥哥,這簪便宜,35元,買一個送女朋友唄?!?/br> 岳峯從褲兜里掏出一張五十的,遞給攤主,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