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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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離婁心情復雜的走出了會所,狄扎爾邀其同乘,俘虜一并丟在了馬車里,狄扎爾承諾明天就會查到幕后指使之人。至于警備隊員為何會對夏離婁下手也會盡快查清。 其實夏離婁也不太在乎這些了,狄扎爾沒有獲取他的完全信任,那送來的情報夏離婁就不會全信。 到了園區大門,大坑周圍擺放了一些警示物,旁邊清出了一條可供馬車通行的道路。狄扎爾看著這個大坑,臉色有些蒼白,對夏離婁道“這是您弄出來的?” 夏離婁不置可否,這話也無需回答。 狄扎爾之前還以為只是簡單地發泄怒火,雖然聲音大,但沒想到造成這樣的破壞。 車廂里沉默下來,狄扎爾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手指緩慢而又有規律的輕點扶手,臉朝窗外。 到了住所,夏離婁直接進了花園,同時搖動鈴鐺。侍從們趕緊出來接風洗塵,夏離婁擺擺手,吩咐備好車,徑直又出門朝內城區去。 一直停在花園外的馬車上,狄扎爾看著夏離婁車子遠去,才又招呼車夫離開。 到了探險者工會,已經是近傍晚時分,從側門而入,夏離婁到內務處抓了個侍從,問清了兩名傷員被送到了哪里,隨后便到了醫務室。 這是專門配給內編成員的醫務福利,平時也就接個兌換藥物的業務,這一次一下來了兩個需要臥床醫治的傷號,也是沒有白費常年留置的病床。 提夫與蒂法都醒著,一個躺著一個坐著。提夫手上的箭桿已經取出,兩人都重新對傷口進行了包扎。 見到夏離婁,蒂法挪下身子,想要下床,夏離婁阻止道“你別動…!”然后拖了張椅子,坐到兩人病床中間,在此值守的醫務侍從則離開出門。 “怎么樣?”夏離婁問道。 “沒事,謝謝!”蒂法簡潔的回答。 提夫則道“盧爾閣下,這次我是被你害慘了吧?別說這次襲擊不是沖你來的!” “你放心,若是找到指使者,我會讓他成倍承受你的傷痛?!?/br> “問題不是這個!”提夫沮喪道,“醫師說我的手臂雖然能夠恢復,但要像受傷前完好是不可能了,而且至少要半年才有可能康復,除非…” “什么?” “除非能有治療法師給我治療,但工會大概不會為我去請動足夠品階的治療法師…” “是因為受傷的原因非任務所致?”夏離婁臉帶愧疚。 提夫搖搖頭,“那倒不是,現在工會還不知道襲擊的原因,當然若是知道了也是個不錯的推搪借口…” “那是為什么?” “…請動一名高品階的治療法師,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像我這種中立站位的底層,沒有哪個派系愿意出面,再說我又沒有性命危險…”提夫自嘲的笑道。 “請一個治療法師,要什么代價?”夏離婁想起洛克似乎會一些治療法術,不過估計品階不夠,況且洛克現在也在王城。 “首先這是一份很大的人情,其次是高昂的費用?!碧岱蛴行﹤?,“一個高品階的治療法師,實在是太罕見了?!?/br> 夏離婁覺得可以利用艾爾在探險者工會的勢力,出面討個人情,但這畢竟是求人幫忙,不知道狄扎爾他們給不給這個情面,“我幫你想想辦法吧?!?/br> “那就真的感激不盡了!”提夫臉色立即變得燦爛起來,顯然早就想通過夏離婁的渠道想辦法。 “對了,你剛才說探險者工會里還分了幾個派系?”夏離婁問起先前提夫話中的信息。 “沒錯,任何組織都不可避免的出現派系,更何況探險者工會這種泛國際的勢力?!?/br> “普里法策城的探險者工會,有哪些派系?” “這個嘛,以我的地位,大概無法將全部情況掌握?!碧岱蛞荒樝訁挼纳袂?,“大致的情形的話,最大的派系,就是中立派了,說直白點就是沒什么權力的下層人員,唯一能做的就是觀望隨大流…” 這明顯就是提夫在自嘲和諷刺探險者工會的權力層了,這一點上這名調查員明顯沒有夏離婁認識清晰。探險者工會本就是各大勢力媾和的產物,怎么可能讓無產者掌控其關鍵。 至于普里法策城的探險者工會,從提夫的話中可知,明面上最大的一派,自然是依附于城主府,夏離婁認為這一系已經是被艾爾所掌握。另幾派的話,一部分貼著劍士工會的標簽,畢竟大多數探險者,都是武者的身份。再有就是部分其他貴族的代表,然后就是藥劑師、煉金術士和商人的聯合。 雖然人員分成數個派系,但在管理和組織上,仍舊遵循工會既有的模式,既與其它地方的工會共享信息,也會聽命總會的差遣和調派。 提夫的這些信息,說不得其中包含了不少對剛發生的刺殺有關聯的內容,但夏離婁想得頭疼,又怕自作聰明曲解了真相,不由自主的盯著前方有些發呆。 “薛利,你沒事吧?!”蒂法發現了夏離婁的異狀,出聲道。 提夫也發現了夏離婁不對勁,停止了講述。 夏離婁搖搖頭,嘆氣問道“提夫先生,我能相信你嗎?” 這種話直接將談話帶進了凝重的氣氛中,提夫稍一頓,然后道“盧爾閣下,你我相識不過三天,談不上什么信任?!?/br> 夏離婁一泄氣,提夫又道“不過你若遇上什么難以決斷的事,若非機密,可以說出來,大家一起參詳參詳?!?/br> 機密自然談不上,更何況這本就與提夫有一定關系,于是夏離婁將與狄扎爾的對質說了個梗概,又把自己的猶豫和盤托出。 聽完夏離婁的講述,提夫“哼哼”兩聲,道“這位狄扎爾的邏輯也并不是沒有漏洞,但這種通過您的轉述而進行的交鋒實在也沒什么意義。至于您所擔憂的心境問題,盧爾閣下,我能看出來您有些著急了,不過我可以給您一個建議…” “你說吧?!?/br> “盧爾閣下,想必您的實力,遠不止在我面前曾表露的那么簡單。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您在面對一些無法靠經驗或思索及時決斷的問題時,那就用您的實力去解決好了…” 夏離婁對這個建議大失所望,自己不正是怕被當槍使,才不敢隨意動用武力么,“你這個建議,在我被蒙蔽的時候,不是對無辜者的傷害更嚴重嗎?” “不不!”提夫搖頭否認,“不要誤會我的意思,不要想得太復雜了。類似引起您心境不穩的這次事件,當狄扎爾告訴你幕后指使者是誰的時候,您若害怕被狄扎爾利用,那以您的實力,能否做到將雙方揪到一起,來個當面對質?如果可以的話,您又擔心什么殃及無辜呢?…” 夏離婁明白了,這特么還真是一個適合不夠聰明但卻有絕對實力的人的笨方法,或許這種處事方式會帶來不少非預期的麻煩,但在保持自己的心境和底線上,卻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當您因這樣的處事形成一定的威懾力或者說氣魄的時候,再有宵小想要謀算您,就會在事前被無意識的影響而露出破綻?!?/br> 被提夫當成笨蛋了??!夏離婁心內慨嘆,不過這也算暫時解了自己的心結。事實上在這種實力為尊的世界,擁有實力便擁有了話語權,若不盡早適應這樣直白體現這種規則的環境,確實難以在心理上跨過一些坎。 又聊了一會,得知蒂法過個兩三天就可以離開,而提夫則要多呆些時候,夏離婁起身告辭。 回到住所,侍女準備了晚餐,草草用過之后,夏離婁將明日的出行做了簡單計劃,便自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