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曉在旁邊收拾，注意力都在mama和大妗媽身上，聽剛才大妗媽說的那番話，方曉曉就意識到mama恐怕又要心軟。果然隨后就聽mama說，“大嫂，我知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我也不怪我那兩個哥哥。再說事兒也解決了，我也挺好?！?/br>
    “唉，你們兄妹幾個，就是你大度，真是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贝箧屌闹鴱埣t的手唏噓慨嘆，隨后又想到什么，“對了，你可得好好的謝謝小曹，要不是小曹，就你哥哥那兩個，可不得讓你吃大虧了啊?！?/br>
    “嗯，知道了大嫂，在這邊小曹本來就是我的親姐妹?！睆埣t說。

    “這就好，你哥離的遠，你身邊有人照顧也是好事兒?！贝箧屝牢康恼f。

    方曉曉暗暗搖頭，大妗媽真是比那兩個舅舅會說話多了，同樣是說“以后不會常來常往”，那兩個舅舅說話就讓人恨不得揍一頓，大妗媽說的就讓人聽著舒服。

    “大妗媽?！狈綍詴詮哪嵌盐锸怖锩嫣痤^，“我剛才和我媽收拾的時候看到有一些東西還新著呢，回頭我收拾起來給德子哥哥和梅子meimei吧?！?/br>
    大妗媽一頓，看著眼前這亂的她都不愿落眼的一大片，說：“你德子哥哥和梅子meimei可能用不上……”

    “你看這件兒，我覺得就不錯?！狈綍詴阅闷饋?。

    衣服掛在方曉曉的手上，是一件襯衫，黑灰的顏色并不鮮亮，可和方曉曉說的差不多，看著還挺新。

    大妗媽的眼睛不自覺的就頓了下。

    張紅也看到了方曉曉拿出來的這件兒，先前收拾的時候她也看見了，張紅說：“這件是原來她爸爸穿過的，洗了一水還是兩水，后來她爸胖了，這件兒就收起來了?！?/br>
    方正仁搬衣柜的時候也把自己的衣服之類的都搬走了，只是拿走的不多，大多數看著舊的都沒帶，話里話外的說是便宜張紅，就別提這些老早就放到角落里自己穿不上的衣服。

    “哎呦，這件衣服可能你德子哥還真能穿?！贝箧屨f。

    “是嗎？曉曉，快拿過來?！睆埣t招手。

    方曉曉早就把襯衫遞過去，還說：“我就說沒問題吧?！?/br>
    大妗媽把襯衫拿在手里，摩挲著襯衫的料子，嘖嘖的說：“還挺好，要不我就留著？”

    “留著??！看看還有什么能要的，就都拿著，反正我這邊也用不上?！睆埣t說。

    大妗媽看了張紅好幾眼，最后一拍腿：“那行，吃完飯我再看看?！?/br>
    方曉曉在旁邊盈盈的笑。

    方曉曉和張紅在收拾屋子，晚飯就是大妗媽做的，油潑面，也是大妗媽的拿手。

    把面煮熟，然后在面上放上蔥花碎、花椒粉、鹽等一些配料，喜歡辣椒的再鋪上辣椒面，把guntang的油往上一澆，最后再調進去一些醬油和醋，就是色香味俱全。

    大舅二舅連連的說好吃，方曉曉也豎起大拇指。

    她后來吃過更好的油潑面，大妗媽的手藝也相差無幾。

    不過油潑面實在是很容易做的一頓飯，家里五口人，從煮面到吃完，也才不到四十分鐘。

    吃完飯，方曉曉進去自己屋子里寫作業。

    方mama和大妗媽在那邊屋子里收拾。

    也才收拾了沒幾分鐘，方曉曉從自己屋子里探出頭：“mama，老師留的作業有背誦，幫我看一下?！?/br>
    張紅愣了下，原來女兒寫作業從沒有喊過她，這是怎么了？

    大妗媽看張紅愣神，還以為張紅是太累了，推著張紅：“去吧去吧，閨女學習最重要?！?/br>
    “哦，那我就先去了，一會兒我再過來?！?/br>
    張紅進去屋子。

    方曉曉關上門給張紅遞了杯水。

    “mama，先喝水?！狈綍詴孕÷曊f。

    就是再笨張紅也明白過來自己姑娘是故意把自己叫過來的。

    “你干嘛？”張紅問。

    方曉曉往那邊抬了抬下巴，說：“mama你在那邊，大妗媽怎么好意思收拾東西?！?/br>
    張紅也反應過來。

    “對啊，你大妗媽挺愛面子的一個人?！?/br>
    “嗯，所以mama你現在就先歇會兒，等回頭大妗媽弄完了肯定喊你?！狈綍詴哉f。

    “行?！睆埣t答應下來。

    “這邊還有瓜子，雜志?！狈綍詴哉f。

    張紅才看到就在自己坐著的座位旁邊小盒子里裝著瓜子，小盒子旁邊還擺著一本《讀者》。

    這是這丫頭早就準備好的了。

    張紅看向自己女兒。

    方曉曉已經坐到了座位前面拿起了筆。

    臺燈下，女兒柔弱的肩膀背影挺直而堅韌。

    有女兒，真好。

    過了好一會兒，張紅淺淺的吸了口氣，拿起瓜子，小心的嗑起來。

    這是女兒給她準備的。

    是她這好幾年吃的最香的一次瓜子。

    聽著身后細微的嗑瓜子聲，方曉曉嘴角也彎起來，寫的更快。

    上輩子方曉曉就是個工作狂人，高中的這些知識又相當于是重新復習一遍，很快方曉曉就沉浸進去，她覺得還沒過多長時間，就聽著外頭大妗媽喊了聲：“小紅，我弄完了?！?/br>
    “哦，我來了?！眒ama應著趕緊出去。

    方曉曉這才看了眼表，已經一個小時了。

    方曉曉也出去了。

    只是當方曉曉出去，大妗媽已經離開。

    過了堂屋，mama住的里屋里亂糟糟的，比先前方曉曉和張紅收拾的還亂，不過rou眼可見物什少了一些。

    張紅正在收拾。

    “我還以為大妗媽能幫著收拾一點兒呢，怎么更亂呢?！狈綍詴孕÷曕洁?。

    張紅數落了句：“別瞎說，你大妗媽這幾天也累?！?/br>
    昨天大妗媽和兩個舅舅過來，兩個舅舅好歹還忙活著和方正仁說了半個白天的話，大妗媽可是躺在床上除了睡就是睡。

    這顯然是mama給大妗媽掩飾，方曉曉也不揭穿，繼續和張紅一起收拾，只是沒一會兒，方曉曉低呼了聲。

    “怎么了？”張紅問。

    “沒事兒，就是我先前收拾的覺得改改也能穿的那件裙子不知道哪兒去了?！狈綍詴哉f。

    張紅失笑：“你還改改就能穿？”

    “不是我，是我覺得那件白裙子改一下mama就能穿，當時就放這邊的，怎么沒了……”方曉曉東張西望。

    張紅收拾的手滯了下，說：“別找了，沒就沒了，我自己收拾就行，你寫作業去吧?！?/br>
    方曉曉嘴角彎彎，她就知道那件白裙子mama也看見了。

    上輩子也有這件白裙子，當時大妗媽二話不說就拿走了，也是后來mama和她聊天，方曉曉才知道mama有這樣的一份情結。

    本來以為mama這回能得償所愿，沒想大妗媽又到mama跟前來假模假樣。

    索性她就擺到了明面上。

    大妗媽不是口口聲聲說是給德子哥和梅子妹收拾的嗎？那件白裙子的款式樣子就不是小孩子能穿的。

    借著孩子的名頭，為自己謀利，更不要說整理收拾這種女人順手的事兒都不搭一把。

    由小即大，可見根本就沒有“幫忙”這個想法。

    口口聲聲說那兩個舅舅不著調，大妗媽又比那兩個舅舅好多少？

    ……或許那件白裙子的情結這輩子mama仍是沒辦法圓滿，可至少mama能認清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