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朱麗葉·阿切爾說：“格里菲斯針對的人是誰？除了阿米莉亞的母親和他cao控的那些車的司機——那些是為了阻止我們抓住他。我是說主要的受害者。格雷格·弗羅默、亞伯·貝恩科夫、喬·黑迪，還有斯卡斯代爾的潛在受害者，那名基金經理威廉·邁爾?！?/br>
    “嗯，他們怎么了？”萊姆樂意配合，但他不得不唱點反調。

    “好吧……”阿切爾驅動輪椅，來到證物表前的一個地方，“弗羅默在布魯克林做店員，在一家收容所做志愿者，也在其他慈善機構做過。貝恩科夫是紐約一家廣告公司的客戶經理。黑迪在百老匯的一家劇院做木工。邁爾從事金融業。他們之間好像互不認識，他們彼此住得也不近?！彼龘u搖頭，“沒有關聯?！?/br>
    “哦，呃，這么追問可不夠，”他溫和地說，“你必須深挖?！?/br>
    “你是指什么意思？”

    “你看到的是表面。假設你提到的那些人都是小片的微物證據……不，不，”他看到她皺起眉頭，責備道，“現在是你配合我。人不是人，而是小片的微物證據。表面上，一個是灰色的金屬，一個是棕色的木頭，一個是織物的纖維，一個是葉子的碎片，它們有什么共同點？”

    阿切爾想了想?！皼]有?！?/br>
    “正是如此。但是我們手握證據，就要繼續挖掘。哪種金屬，哪種木頭，哪種纖維，什么植物的葉子？它們來自何處，背景怎樣？你把它們放到一起，砰，你就得到了一把帶軟墊的草坪躺椅，可以坐在藍花楹樹下。突然之間，不同變成了相同?！?/br>
    “阿切爾，你想分析受害者，很好，但我們需要用同樣的方式來處理你的追問。細節！細節是什么？你有現在的職業狀況，過去的呢？看看薩克斯搜集的原始資料。圖表只是摘要?？纯醋∷吐殬I，任何相關的東西?！?/br>
    阿切爾調出薩克斯做的記錄，讀著屏幕上的內容。

    她讀記錄的時候，萊姆說：“我可以補充格雷格·弗羅默的情況。他在新澤西的帕特森系統當營銷主管?！?/br>
    “帕特森是干什么的？”

    萊姆回想起那個律師告訴他的話?！吧a噴油器。最大的供應商之一?！?/br>
    她說：“好的，知道了?，F在是亞伯·貝恩科夫？”

    “阿米莉亞告訴我——從事廣告業?？蛻粲惺称饭?、航空公司。我不記得了?！?/br>
    阿切爾讀著薩克斯和普拉斯基的記錄?！八迨藲q，是廣告公司的高管，相當資深?？蛻粲协h球食品、美國汽車、東北航空、聚合計算機。他是紐約市民，在這里住了一輩子，住在曼哈頓?！?/br>
    萊姆說：“黑迪，那個木工呢？”

    阿切爾說：“他在密歇根長大，在底特律的流水生產線上工作。他搬到這里來，為了離兒孫們更近些。他不喜歡退休，因此加入了工會，在劇院謀得一份工作?！彼龔碾娔X屏幕上抬起頭，“邁爾是一名基金經理，在康涅狄格州工作，在斯卡斯代爾居住。生活富裕。我們找不到他的客戶的任何信息?！?/br>
    萊姆說：“妻子?！?/br>
    “什么？”

    “我們為什么認為目標是他？他結婚了嗎？”

    阿切爾咋了一下舌頭?！霸撍赖?，原諒我的性別歧視?！彼I入信息，“瓦萊麗·邁爾，她是華爾街的一名出庭律師?！?/br>
    “她的客戶是誰？”

    她繼續鍵入信息?！皼]有名字。但她的專長是給保險公司做代理律師?！?/br>
    萊姆盯著屏幕，微笑起來?！拔覀冎荒艿?，直到我們對瓦萊麗、對她的客戶多做一些研究。但其他人，他們的確有一些共同點?！?/br>
    阿切爾瀏覽著圖表和筆記?！捌??！?/br>
    “正是！貝恩科夫的客戶是美國汽車。黑迪在流水生產線上工作，我敢打賭那就是他的雇主。美國汽車用帕特森系統的噴油器嗎？”

    阿切爾運用語音指令，搜索資料。是的，谷歌盡心盡責地報告，帕特森一直都是美國汽車的主要供應商……大概直到五年前。

    他喃喃道：“大概是弗羅默離開公司的時候?！?/br>
    這名刑事鑒定專家轉頭朝旁邊的麥克風說：“呼叫埃弗斯·惠特莫爾?！?/br>
    電話立刻有回應，兩聲鈴響之后就有接待員接聽電話?！罢垘臀艺野８ニ埂せ萏啬獱?。馬上。有要緊事?！?/br>
    “惠特莫爾先生在——”

    “告訴他電話是林肯·萊姆打來的?！?/br>
    “他真的——”

    “林肯，這是名字。萊姆，這是姓。還有，我說過了，事情緊急?！?/br>
    對方稍作停頓?！暗纫幌??！?/br>
    隨即律師的聲音響起：“萊姆先生，你好嗎？怎么——”

    “沒時間了。你跟我說過一起案子，一起關涉汽車公司的人身損害案。某份內部備忘錄說，相較于解決汽車的某個危險的缺陷，支付異常死亡的賠償金要更劃算。那是美國汽車公司嗎？我記不起來了?！?/br>
    “是的，你說得對。是這家公司?！?/br>
    “瓦萊麗·邁爾，紐約的一名出庭律師，她是這家公司的辯護律師嗎？”

    “不是?！?/br>
    該死，他是這么推測的。

    然后惠特莫爾說：“她給美國汽車投保產品責任險的保險公司做代理律師?！?/br>
    “帕特森系統被卷進來了嗎？”

    “帕特森系統？你是說弗羅默先生任職的公司？我不知道。等一下?！?/br>
    電話里沉寂無聲。然后律師回到電話上?！笆堑?，主訴案件是針對美國汽車的，但帕特森系統也是被告。索賠提到，汽車生產商和零部件供應商都知道燃油系統有缺陷，并決定不更換噴油器和發動機的接口，以使它們更安全?！?/br>
    “惠特莫爾先生，埃弗斯，關于這個案子，你能發給我的所有資料我都需要?！?/br>
    對方停頓一下?！斑?，這有點問題，萊姆先生。首先，我沒辦理這起訴訟案，所以我沒有任何原始資料。另外，你沒有地方，或者時間閱讀所有資料。圍繞這個缺陷的案子有數百起，持續的時間有數年之久。我估計，資料有上千萬份，也許更多。我可以問一下為什么——”

    “我們認為兇手，那個拿datawise5000控制器當兇器的兇手，攻擊的目標是跟美國汽車有關聯的人?！?/br>
    “哎呀。對，我明白了。因為燃油系統故障，他在其中一起事故中受傷了？”

    “我們認為他可能逃竄在外，我希望案件資料里有什么東西能給我們提供線索，指出他逃往哪兒了?！?/br>
    “萊姆先生，我跟你說說我能做點什么。不管我在法律媒體上能找到什么，我都會讓我的助理發過去；我會盡量多找些公開提交的訴辯狀和披露文件。你們也應該查查大眾報道，這個事件自然是上了新聞的?！?/br>
    “我需要這些東西，越快越好?！?/br>
    “萊姆先生，我一定馬上弄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