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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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走仕途之人,基本功自然是過關的,朱柳玉笑道:兄弟別無長處,雖然輕功也還湊合,但比之在座諸位,又算不得什么,若能寫幾個字應付過一場,那便是占了大便宜。 朱柳玉的書法自然不錯,不過也有人提議道:在下記得溫公子也頗擅此道? 溫飛瓊支頤微笑:若是諸位放心,自然可令在下出場,區區必定盡力而為。 邊上的江湖人士:…… 他們不擔心溫飛瓊不盡力,只擔心對方過于盡力,讓都婆國那邊的代表有去無回。 裴向舟果斷道:既然如此,就有勞朱少俠辛苦。 朱柳玉笑了笑,朝超眾人一拱手,輕輕一縱身,躍上比試的高臺。 寫一幅字所需的時間比畫畫要短得多,兩邊的代表不必另外找個地方開寫,便頂著圍觀人群的視線,提筆就書,落紙如飛。 朱柳玉運力于腕,每一筆都寫得神完氣足,雙方相距極近,對面來自都婆國的選手,忽然提筆重重往硯臺內一按,墨汁因之四濺而出,每一滴墨水都像是一個小小的圓形暗器,挾著真氣,向外急速旋飛。 若是被墨水濺中,朱柳玉面前的紙張不止會受到污損,甚至會被直接擊得粉碎,他當即提筆,筆鋒一蕩,材質柔軟的筆尖劃出一道圓弧,將四散的墨水依次點中,并且吸入上面的毫毛之中,接著抬頭笑道:我正愁筆頭太干,如此倒是多謝閣下了。 那位都婆國之人見狀,又是一掌拍在面前的案臺之上。 周圍人看他這一擊掌力分明甚重,但卻沒發出半點聲響。 朱柳玉與對方的桌子連在一塊,對方掌擊之時,他分明感到一股巨力傳來,當下左掌一翻,抵在桌邊,將內勁源源送出。 他二人一面以內力相拼,一面如常寫字,旁觀之人見狀,心知兩人功力不淺,忍不住開始連聲贊美。 朱柳玉本來是年輕一輩的杰出人物,自忖就算不如裴向舟等人,想來也想去不遠,結果今次一見,才發現何止不如他們,甚至連掖州王身邊跟著的那位據說是師弟的年輕人都比不上,心中不免有些失意,直到此刻,在與都婆國之人的比試中慢慢占得上風,終于感到一股久違的暢意之情。 ——那些同輩當中的俊杰之士固然厲害,他也有自己的了不起之處。 大約四分之一柱香后,對面的都婆國選手終于抵不住朱柳玉的內勁,胳膊猛地一震,被迫后退三步,桌上的硯臺也因此一陣亂晃。 ——硯臺晃問題不大,但硯臺里的墨汁也因為這下晃動,而特別符合常理地往外頭濺了幾滴,污損了紙面。 大夏那邊的江湖人見狀,忍不住大笑出聲。 有人高聲道:要是讓在下說,還是守規矩些的好,否則害人終究害己。 都婆國選手見狀,只是微微皺眉,倒沒再多做什么,而是低下頭繼續完成自己的作品,朱柳玉本來對對方多有提防之意,看見這一幕,也不由佩服起對方的心理素質來。 比試書法的兩人還沒分出高低,比試丹青的兩人就已經各自宣布作品完成。 都婆國那邊的畫手提前陳深一步交卷,搶到了首先在眾人面前展示的權力。 對面的人笑了笑——按照都婆國大會的規則,就算兩人繪畫水準差不多,最后勝出的也是先交卷的那位。 所有人都清楚瞧見,都婆國選手畫的,是一副飛花圖。 三株桃花立在水畔,落花被風卷飛到空中,四散飄零,東西錯落,所畫內容雖然不多,但占幅不小,且濃淡相宜,頗具匠心。 王敬方看了后也是一笑,頷首贊了句好。 大夏這邊也有識貨的江湖人,盯著圖畫瞧了半天,再不甘心,也只得跟著說了句的確不錯。 ——顏色的運用不錯,筆法不錯,構圖的運用不錯,再一打聽,才發現的對面那位選手以前曾救過一位大夏這邊的有名畫師,進而得傳了對方一生所學,單以畫技論,莫說江湖中人,就算在專研此道的人里,也能算得上數一數二。 考慮到第一道題是都婆國那邊出的,他們有理由懷疑,對手是提前看過了考題,才派出了這位技能點匹配得恰到好處的厲害人物。 石立頃嘴唇微動,猶豫片刻,倒沒有落井下石,而是實話實說道:其實第一局不得分也不算什么大事,歷代大會中,第一局都相當于讓賽。 他們其實已經做好了都婆國立得一分的準備。 在都婆國選手之后沒多久,陳深的作品也終于被送上。 兩位沉命司之人分立左右,將畫卷徐徐展開。 陽光微亮。 眾人盯著圖畫看,過了好一會,才意識到,這幅畫上的內容,與之前的那副有些相似 之處,卻又有很大的不同。 陳深繪制的是一副畫中畫。 畫里的那副畫,是一副跟都婆國那邊十分相似的桃花飄零圖,但花瓣卻似從紙上漸漸飛出,飄入了空中。 如果說都婆國那邊的作品是扁平的,那么這幅畫就是有厚度的。 旁觀者想,畫畫的時候常說栩栩如生,但他們直到今日,才知什么叫做栩栩如生。 都婆國選手目光凝住,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語:這是怎么做到的? 他看畫的第一眼,不止覺得桃花瓣從畫中畫里飄了出來,甚至覺得桃花瓣還在不斷往外飛,似乎要與洲嶼上的景致融為一體。 ——對方不但想到了自己想到的,還表達出了自己未曾理解的。 陳深微笑不語。 在場中人除了陳深本人之外,唯有孟瑾棠清楚,這幅畫在細節處帶了些光影效果,所以顯得十分立體,跟穿越前那些以打破次元壁為主題的圖畫有著相同的立意。 若是換做現代社會,這其實也不算多么了得的技法,不過陳深的優勢在于武俠世界的人從未見過類似的手法,而且他本人悟性頗高,將素描風與水墨風結合得恰到好處,要是持之以恒地研究下去,孟瑾棠覺得對方不久之后就能把手繪3d給弄出來。 王敬方的目光在圖畫上,猜測:莫非這就是寒山派的獨門畫技? 陳深微微一笑,承認道:確是掌門師姐所授。 在座眾人聞言,紛紛將或敬仰或驚嘆或復雜或意料之中的目光,投向坐席上神色溫靜寧淡的掖州王。 ——作為派內弟子現身于江湖沒多久的隱世門派,寒山派果然沒有辜負外人對其底蘊的想象。 [系統:成功獲得門派名望值100點。] [系統:成功獲得門派名望值20點。] [系統:……] 孟瑾棠安靜片刻,委婉道:也不算由我教授。 她只是曾經在對方面前,用劍尖在石頭上刻了一個帶陰影效果的正方體,懷念了下小學時代的美術課程而已。 眾人紛紛表示明白,贊美道:原來陳公子只是學得了寒山派丹青術的一些皮毛,就已經如此令人震驚。 孟瑾棠:…… 這些人肯定都是閱讀理解方面的奇才。 都婆國選手目光復雜地看了孟瑾棠一眼,深吸一口氣,道:是我敗了。將畫收起,干脆退場。 陳深謙虛:不過僥幸而已,若非掌門師姐時時指點,怕是比不上閣下。 孟瑾棠默默看了師弟一眼,伸手將人招了回來。 ——她在門派相關問題上,一向給師弟師妹們留下了充分的想象空間,但現在看來,還是低估了他們的腦補實力。 作為一個善于甩鍋之人,她感覺自己此刻仿佛變成了被天外飛鍋聚焦的目標。 不少江湖人看見這一幕,倒覺得掖州王雖然威儀甚重,但卻并不如傳言中的那般倨傲。 由于寒山派的存在,大夏這邊意外地獲得了一個打破慣性的開門紅,人人精神都是為之一振,心想,朱柳玉已經令對方紙張污損,那如無意外,第二場的分數也可收入囊中,大占都婆國的上風。 第157章 朱柳玉寫的是大篆。 負責展示作品的沉命司成員上臺時瞥見朱柳玉紙上的內容,確認了對方有膽子上臺,在書法方面確實頗有不凡之處。 起碼對在座的大部分人而言,別說寫大篆,就算光是看,多認出幾個字來都不容易。 微生波忽然皺起眉頭:這是《石堂帖》…… 《石堂帖》藏于禁宮之中,外界基本沒有摹本流傳,微生波難以理解,對方到底是怎么把字臨得這般惟妙惟肖? 對方天賦再高,也無法憑空揣摩。 朱柳玉微微一笑,壓低聲音道:朱某潦倒落魄,缺少謀生的手段,平日里免不了寫些書帖混飯吃,有時以假亂真,卻非本愿。 微生波怔了一下,猛然意識到朱柳玉的言下之意——若是她猜得不錯,那么對方那句以假亂真的意思是在暗示,禁宮中收藏的《石堂帖》其實是朱柳玉制作的摹本,真正的書帖根本一直就在這位錦帶吳鉤萬里行的手中。 難怪朱柳玉有膽子上臺——起碼微生波想不到,那位都婆國選手寫出什么來,才能跟難得一見的《石堂帖》相提并論。 選手寫完后,應該將作品展示給在場所有人觀看,微生波剛準備揭起桌案上的書帖,卻忽然覺得手指下的觸感有些不對。 帶著清涼水汽的風吹過,那張看似完好無損的紙,便驟然化作了無數細小的粉塵,飄散在空中。 …… 朱柳玉怔了一下。 大夏江湖人那邊,裴向舟道:在下聽過,有種掌力,叫做‘清風徐來’。 這種掌力就像清風一般,徐徐而至,擊在某種物體上時,不會立刻生效,而是過上一段時間才會發作。 能將此掌力施展在薄薄的紙張上,可見都婆國選手的武功造詣,比他表現出得要厲害許多。 在一方教了白卷的情況下,另一方完全可以不緊不慢地繼續自己的書寫工作,又過了四分之一柱香后,都婆國選手也提交了個人作品。 他寫的是狂草。 狂草豪放肆意,不拘一格,跟大篆一樣,都在其他人難以辨認的底線上瘋狂試探。 也正是由于不拘一格,紙面上原本被墨水污損的地方,被都婆國選手隨手一帶,化作了草書的一部分。 孟瑾棠掃了一眼,就有點慶幸系統提供的武功秘籍在字體上都相對橫平豎直,否則她的高手之路估計徹底得卡死在文化素養不過關上頭。 朱柳玉注視良久,也不得不承認道:這幅字,已得草書三分真意。 在境界上,對方顯然已經達到了可以靠書法混飯糊口的地步,不但具有觀賞性,也同樣具有實用性。 王敬方點點頭,頷首道:既然如此,第二局便算是都婆國勝了。 作為跟劉爾立多年敵對的鎮國公,王敬方的養氣功夫一項不錯。 截至此刻,雙方一比一打了個平手,而且有趣的是,不管是大夏還是都婆國,都是在對方的出題環節中得的分。 都婆國使者托著寫有試題的卷軸上臺,當眾展開,先按流程夸了下兩邊選手的精彩表現,然后才笑道:第三局么,主題是‘調香’。 孟瑾棠聽了,總感覺這一次大會的開頭在出題范圍上顯得尤其風花雪月,對像她這樣的玩家格外不友好。 自己倒也不是完全不練生活技能,但在種類的選擇上,向來以實用為主——她練廚藝的可能性都比練調香要高。 寒山掌門倚靠在憑幾之上,無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