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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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一半,話音忽然頓住。 其實不管是這位少女的語言還是表情,都沒什么問題,但南六還是感到一絲難以言語的畏懼,在察覺到對方冰冷的手指輕輕觸及腕脈的剎那間,當下想也不想,猛地一甩,同時向后閃身向后飄退,意圖甩脫對方的控制。 ——江湖中久經搏殺之人,有時能提前一步感知到旁人平靜表象下的殺氣。 他是南家堡的杰出弟子,縱然是倉促退避,也直接倒縱開了近一丈遠,期間沒有撞到房內的任何家具上,但孟瑾棠的手指,卻依舊穩穩搭在南六的腕脈上,身法如影隨形,不見絲毫煙火氣。 孟瑾棠微笑:難道我問了什么不該問的話? 周晨瞳孔猛地一縮——以他的眼力,自然瞧得出來,南六現在的武功,比他平日里表現出得要更高明一些,而且步伐靈活,不似輕傷之態。 南六的外衣下,是一件特制的皮甲,上頭掛有不少形狀各異的短刀,他一邊后退,一邊翻掌斜切孟瑾棠手腕,一邊用左手隨意拔出短刀中的一柄,但刀鞘下,露出的并非雪亮的刀刃,而是一副色澤冷硬的弩/箭。 ——一副殺害過蔣管事跟南十一的弩/箭。 南六膽子不小,將兇器喬裝一番,直接掩藏在了身上,孟瑾棠五指如扇,在他手背上輕輕一拂,南六的弩/箭還未拔出,便又被撞回了鞘中。 躺在地上的南五想要援手同伴,但一提真氣,就覺得丹田中絞痛異常,顯然是被孟瑾棠提前做了手腳。 南六也是當機立斷之人,不再糾結武器問題,以掌做刀,朝著孟瑾棠直劈而去。 他這一招氣勢十足,掌風之利,半點不亞于真正的刀劍。 旁觀的周晨心想,這姑娘年紀雖小,但與人交手時隱有一派宗師的氣度,未必愿意跟旁人一塊聯手毆打敵人,萬一上前援助,未免會令對方心生不快,但若是不去援手,南六依仗地利之便,當真脫身而去該如何是好? 他有心讓在場侍衛把守住四周,卻不清楚當中有哪些人已經跟南六暗通了款曲——周晨作為南堡主的副手,也是處理了無數大事的人才,此刻居然因為不知一個小姑娘的脾性,而反復猶豫不決。 眼見南六的掌風已經快要打中孟瑾棠,這少女居然不加抵御,而是輕輕拍出一掌。 她剛剛出掌時,還站在南六的斜前方,看起來就像是正朝著空氣動手,但也不知怎的,身子輕輕巧巧地一轉,就落到了南六的身后,同時一掌印在對方的懸樞xue上。 這一掌名為無風自起,論招式,并無多少花俏之處,但力道雄渾剛猛,簡直不像孟瑾棠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女所能用出。 孟瑾棠用的乃是柔勁,雖未將南六打飛出去,卻也讓他當場口噴鮮血——南六除了丹田經脈一陣劇痛之外,還感到一絲絲寒意自掌傷處涌來。 南六尚未倒地,孟瑾棠指間已挾著數枚金針,錯落有致地刺進對方xue道當中,姿勢清逸閑雅,任誰見了,也不會猜到,她才剛剛學會[刺灸法]還不到一天。 南六啞聲:在下已落入你手,又何必…… 孟瑾棠捏著金針,微微笑了笑:南六先生當我是要害你么?這針法是我師門所傳的續命之技,在下實在是怕你出了意外,被擒住后斃命當場,才幫忙提前封住經脈。 ——她是寒山派唯一的法人代表,把自學算成自己傳自己,再模糊為師門所傳,也不算說謊。 直到此時,南六才終于色變。 他想咬牙自盡,但料的自己一有異動,就會被人點住xue道,默然半晌,才輕聲道:念在昔日情分上,我自會實話實說,也希望……希望周大哥高抬貴手,能給在下一個痛快。 周晨一語不發,片刻后嘆了口氣,道:六……南六,你且將事情經過仔細說來。 他有心與孟瑾棠結交,也佩服對方的武功高強,不愿也不敢讓這姑娘回避,反而恭恭敬敬請人留下,與自己一塊聽聽南六的交代。 南六忽然道:敢問閣下,方才究竟是如何發現我有問題的? ……江湖人就是這點有意思,眼見性命不保,居然還要把事情起因經過結果問個清楚,孟瑾棠小時候覺得這是作者有意安排,為了給主角展示自己聰明才智的機會,等進入殘酷的中學時代后,想問題的角度就在現實主義的影響下,變成了這肯定是被抓住的壞蛋拖延時間的無恥伎倆。 孟瑾棠斟酌了片刻,覺得若是對方果然想要拖延時間,順便再能釣出些想要前來援救或者滅口的同伙,也不失為一件好事,但考慮到栽贓陷害時特別有創意地把黑鍋扔到了當事人頭上的正確答案不便公布,琢磨了一下,拿出當年忽悠甲方的功力來,給人當場現編了一段:我方才詢問過閣下,敵人是先殺的南十一先生,還是先殺的蔣管事。 若是易地而處,我為兇手,甘冒大險現身人前,首要目的不是與南家堡弟子交手,畢竟交戰時動靜那么大,時刻都可能有人來,第一要緊的自然尋機殺了蔣管事滅口,然后逃之夭夭,所以這第一支弩/箭,自然會射向蔣管事。 南六呆了一下,道:假若在下方才回答先殺的蔣管事…… 孟瑾棠搖頭:若是先用弩/箭殺了蔣管事,南十一先生又怎會對弩/箭沒有防備?想來只有一個緣故,那就是現場自然是并沒這么個使烈陽指力的兄臺,當時的情況應該是南六先生與南五姑娘合謀,將蔣管事滅口之余,也必須殺害了看見你二人行兇的南十一先生。匆忙中編出的謊話,自然處處都是破綻。 南六聞言,一瞬間面如死灰。 周晨佩服道:原來如此,姑娘心細如塵,我等遠遠不及。 孟瑾棠:……不敢當,周先生謬贊。 其實戰斗情況瞬息萬變,行兇之人做出什么事來都尋常,孟瑾棠從結果逆推過程,自然顯得很有道理。 第53章 南六釋去心頭疑惑后,被忽悠得心服口服,表示自己暴露得不冤(……),也痛快交待了早上的行為。 其實他今天做了兩件事,第二件是殺害南十一,第一件事,則是在廢屋那邊點火,以此吸引堡內侍衛的注意力。 ——孟瑾棠覺得對方的計劃表安排得如此之滿也算好事,至少證明敵人的勢力范圍還沒那么廣闊,不然不至于讓南六一個人跑來跑去地各種干活,中間連個緩沖期也沒有,全程連合適的背鍋對象都找不到,只能將兇手的罪名栽贓在乍看很難被戳穿實際上當事人正披著裘衣咳咳咳的馬甲a身上。 他并不知道為什么要給廢屋點火,只說接到的命令如此——周晨特地問過,南六表示每次接到的命令都是用密文書寫,被人挖坑埋在樹下,等待發掘,至于具體是哪棵樹,會隨著時節變化不斷變換,所以他們自己也不曉得,傳訊之人到底是誰。 南六本來應該繞道去柴炭房那拿點炭過來——以他的輕功,借著堡內花木遮掩,悄然而去,悄然而歸,縱然端個炭盆在手,也不至于被人察覺——但南六卻臨時改變了計劃。 他巡邏交接的時候耽誤了點功夫,害怕來不及,正巧途徑混江蟲胡又治胡大俠所在客院時,發現胡大俠已經帶著弟子們去外頭晨練了,這位大俠武功好,內力強,體質強健,除了沒修煉烈陽功之外,是位貨真價實的氣血充沛的壯年男子,縱然三九天氣也不懼寒冷,將所有炭火廢棄不用,南六想,與其去柴炭房那跑個來回,不如就地取材,便縱身越過墻頭,將所有炭火大大打了個包,一齊帶到廢屋那邊,澆了點酒水助燃。 這倒是可以解釋,為什么柴炭房的鎖掛在門口,沒有鎖上,是因為本來應該取炭的南六未能前去,所以才一直保持著半敞開的狀態。 ——可那樣一來,柴房最里面缺失的炭盆,又是被什么人拿走的? 聯想起楊唯辯的遭遇,孟瑾棠想,那些炭盆,或許是被堡內下人竊取到外界販賣,這也能夠解釋,為何那位少年從堡外買回的炭火,在品種上跟堡內特供的銀霜炭屬于同一款式。 孟瑾棠好奇:為何非要用炭火,不能純用酒水或者油么? 周晨苦笑一聲,解釋說,如今臨近老堡主冥誕,堡內對廚下所用的酒和油都管得頗為嚴格,那個沒上鎖的柴炭房因為是在客院范圍內,所以才管得比較松散,而且燒炭的話,煙氣更重,看起來也更為明顯,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 ——活到老學到老,行走江湖之人,做壞事也需要足夠的生活經驗…… 孟瑾棠聞言,目光微動,不知想到了些什么,笑道:南六先生可用過了早飯? 南六:……不曾。 ——驟然聽見如此接地氣的問題,他差點沒能反應過來。 孟瑾棠又問:你能聽出外面站著多少侍衛么? 這姑娘的問題想一出是一出,但考慮到對方武功如此高強,一個照面就將狀態全開的南家堡十二侍衛之一打跪在地,旁人也不敢不將她的話放在心里,南六據實以答:腳步沉重之人,或能聽出,但堡內弟子多半有些武功根基,其中不少人是輕功方面的好手,有時便難以察覺。 孟瑾棠忍不住笑了下——系統判斷相對于游戲世界本地人,所使用的完全是另一套標準,在普通江湖人的眼里,南家堡弟子便可以算是輕功上的好手。 其實南六的評價也有道理,對于普通人來說,不管是七星觀的掌門,天華教的教主,都是只存在于傳說中的高人,這輩子都未必能見到,哪怕以孟瑾棠現在的武功,就足以稱霸一方。 周晨小心道:姑娘詢問此事,不知有何見教? 孟瑾棠笑:隨意問問而已。 她已經出手制住南五跟南六,并用續命金針的技藝封住xue道,讓兩人一時半會無法服毒自盡,剩下的瑣碎事務,自然不必親自勞神,孟瑾棠感到體內寒氣有些翻騰之兆,曉得是今日過于疲憊的緣故,向周晨告辭,回房休息,并說若是有事,可以過來尋她。 * 勞動了一上午的孟掌門又窩回了她院里的椅子上,半仰著頭,像是在看梅花,又像是透過梅花,在凝視著別的什么。 常九回走過來,順便幫孟瑾棠看了看脈象,搖頭:你身體不佳,應當不止是費力之故,更因為平素慣于勞心,所以身上所中之毒,時不時就會發作一回。 他話里話外,都帶著點孟瑾棠現在日程安排之密集,對比她的身體素質,顯得有些過于活潑的意思。 孟瑾棠聞言,露出一個極具社畜自我修養的微笑:天下之人,不論販夫走卒,還是王公貴族,但凡想要活得好些,莫不勞心勞力,又豈止是我一人如此? 而且武俠世界生活節奏總體來說,還是偏于緩慢,真要論起辛苦,其實跟以前996的時候也差不多。 常九回微微點頭,覺得這倒也是,他一向只對醫術感興趣,并不是太在意南家堡內到底有什么暗流涌動,自去拿著孟瑾棠給的寒山派獨門傷藥慢慢研究。 孟瑾棠將上午遇見的情況,簡略告知給陳深、左陵秋、萬旺德三人,讓他們大略心中有數,但也沒說得太細,只表示自己早晨撞見青蛾宮少宮主被叛徒謀害,差點因此身亡,這位叛徒又跟南家堡內的叛徒有所勾結,險些釀成一場大禍。 左陵秋面色有些沉重:若是青蛾宮與南家堡起了齟齬,掖州必生亂象,到了那時,連不會武功的百姓,怕是也會遭到牽連。 對方憂心的角度充分體現了正道弟子的風范。 孟瑾棠笑:左道兄武功高強,可否幫我個忙? 左陵秋:不敢當,敢問姑娘有何吩咐? ——適當請人幫忙,也可拉進雙方關系,七星觀乃是名門正派,面對武林黑惡勢力布下的種種陰謀,很愿意仗義援手一下,左陵秋聽完孟瑾棠的話后,點了點頭,表示一切包在自己身上。 雙方都是內力有成的少年高手,說話時,若是刻意凝音成線,旁人便不易察覺,就算站在邊上的萬旺德,也不知他們都溝通了些什么,只看見小師叔做出允諾的姿態后,隨即別好腰上竹劍,輕輕一縱身,在樹梢上借力一點,輕若飛鳥般向遠處掠去。 萬旺德:小師叔他…… 孟瑾棠:一些想法,無法確定真假,所以就勞煩左道兄幫忙驗證驗證。 萬旺德心中一凜,他已經憑借自己遠高于平均水平的聰明才智,隱約猜到面前這姑娘或許隱約掌握著對青蛾宮弟子的管轄之權,此刻卻不派青蛾宮弟子,反倒讓左陵秋去跑腿,又是為著什么? 思索片刻,萬旺德很快得出了結論——青蛾宮中以夷人為主,在中原人聚集之地走動,難免有些格格不入,再加上少宮主出了意外,必須得加強守衛,至于左陵秋,一貫閑云野鶴,對方劍法高,輕功強,很適合做一些探查類的工作,而且青蛾宮少主獲救之后,掩藏在暗中的敵人難免對她們多投注一些目光,左陵秋趁機外出,便更加不易被人察覺。 萬旺德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覺得昨天孟瑾棠答應讓他們搬過來住在自己院中,怕是也有察覺到堡內情況有異,想提前跟七星觀結個盟,方便后續調兵遣將的目的在,不由感慨:孟姑娘不愧是寒山派本代掌門,果然考慮得非常周到。 孟瑾棠:……? 她之所以委托左陵秋跑腿,主要原因是自己跑了一上午,需要調息休養,而在剩下的綠名里頭,這位七星觀弟子的綜合素質最佳,基本只要智商大于及格線,就不會做出其它選擇,所以完全無法理解,為何萬旺德滿眼都是特別深沉的敬仰之色? 萬旺德跑到一邊,默默感受著江湖的復雜,孟瑾棠將注意力轉移到在梅林里接取的小任務上,開始分析[柳氏梨冬膏]的配方,并擺開藥爐,用收集到的臘雪來調配覆冰丸。 ——她之前得到過[醫師青囊],身上帶有一套便攜式的煉藥器具,旁觀者們見狀,都十分佩服這姑娘連參加壽宴都不忘琢磨醫術的鉆研精神。 午飯時二度過來串門的王友懷看見孟瑾棠把臨時居住的小院布置得跟自己家似的,猛然領悟,此人行李數量如此之巨,也難怪出行時得特地帶個鏢隊。 在陳深的幫助下,孟瑾棠成功做到分心二用,一邊推斷梨冬膏中的原材料,一邊按步驟配置起覆冰丸來,期間還時不時點撥一下師弟。 陳深悟性頗強,孟瑾棠沒跟他說上兩句,就感到自己應該是觸發了[教學相長]的增益狀態—— [系統:成功推導出[柳氏梨冬膏]的配方。 備注:在十天內,[殘頁領悟ii]成功率上升百分之百。] 孟瑾棠:…… 倘若把南家堡看出一個副本的話,那么相關描述里,肯定有一句是有較大概率突破[醫術]類生活技能關卡。 她把煉藥的剩下工作丟給陳深,走進內室,拿出《玄虛功(下)》。 ——實踐對于武功修煉的提升非常明顯,孟瑾棠在為阿卓護住心脈的過程中,內力熟練度飛快上升,加上寒毒、《磨劍術》的各種增益以及《明夷心法》對經脈的淬煉,總算將中冊的玄虛功練到了滿級。 [系統:成功學習《玄虛功(下)》,內力上升3600點,體質上升5點,根骨上升3點,敏捷上升2點,悟性上升1點,獲得經驗5000點。] [系統:若有所悟,相關武學熟練度上升,《拂樹生花劍》完善為全本武學,悟得新招式落芳菲、起墻陰、垂玉珠。 備注:在三十天內,有較大可能領悟新武學。] 此時此刻,[所學武功]界面下,《玄虛功(上/中)》那一欄后的括號消失了,孟瑾棠終于修煉成了全本的《玄虛功》。 [《玄虛功》:0/40000(總等級10級,當前等級6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