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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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東西,敢來阻止你家公子爺? 此時此刻,周圍來賓當中,已經有不少人沉下了臉,其中還有些客人,在鄙視之余,也禁不住暗暗擔憂起來。 ——南家堡家風一向不錯,南二敢如此囂張,莫非是堡內出了什么意外? 將打岔之人抽退后,南二公子又冷笑兩聲,向著家丁那邊喊了一聲:徐在玉,你莫非耳朵聾了,還要公子爺特地請你出來么! 聽到徐在玉三字,人群一陣sao動。 徐在玉在年輕一輩里,算是十分有名的劍客,有一個稱號叫做白云劍,贊他輕功好,而且劍術高,但沒人知曉,此人居然投入了南家堡其下,而且看南二的態度,對他也并不如何尊重。 左陵秋低聲:居然當真是‘白云劍’。 同為用劍之人,他自然對徐在玉有所關注。 徐在玉年紀不過十八九歲,穿著粗布衣衫,手中握著一柄鐵劍,他并未說什么,只是默默站在了南二身邊。 南二哼了一聲,轉向楊唯辯,再次揮起一鞭。 他抽到一半時,鞭子忽然變向,繞開判官筆的封鎖,這一招靈蛇盤身頗有火候,要不是人品太過低劣,旁人幾乎要忍不住喝出彩來,也有人心想,雖說南二一向有頑劣之名,但到底是名門弟子,功夫自然不弱,之前若非倉促出手,楊唯辯也不能輕輕松松擋下他的招數來。 本來在場眾人,多是正道人士,有許多都想出手阻止南二行兇,但一來沒人想到這位小少爺的真實實力居然如此之高,二來是離得太遠,居然援救不及。 就在此時,灰影與銀光同時亮起,只聽見叮叮數聲兵刃相擊之音,然后是啪地一聲輕響,南二面色慘白地后退了一步,面前是碎成四截的鞭子。 泰老爺子,左道長,風先生,唐女俠,柳姑娘,楊大俠。 一位體型富態的成年男子接到報信后,匆匆自門內步出,向著賓客拱手問好,同時不著痕跡地看了南二一眼,示意他趕緊離開。 這人姓周名晨,是南堡主的副手,在他之下,還有四大旗主,十二護衛,以南二之驕縱,也得老老實實地喊一句周叔叔。 ——雖然大多數人都不知發生了什么,但萬旺德看得清楚,那位風先生其實是風郎君風商,以輕功聞名江湖,左道長自然是左陵秋,泰老爺子是百勝掌的掌門人,柳姑娘是丹州柳家的弟子柳月雁,江湖外號為蘭劍客,雖然年紀輕輕,但家傳劍法已經頗為不弱,至于唐女俠,自然是以暗器聞名的千手蜘蛛唐東桑。 這些人彼此間沒什么太大關系,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出手攔住了南二,像風商,本來離得很遠,頃刻間就從人群中鉆出來,依靠輕功將楊唯辯兩人拉出了南二的攻擊范圍,柳月雁離南二近,直接拔劍刺人小腹,想要迫得他回鞭橫欄,是圍魏救趙之計,卻被徐在玉出手阻住,登時間,兩柄長劍你來我往,舞出一片銀光。 左陵秋身為七星觀弟子,不愿和旁人一起圍攻南二,只抽劍削斷了這輕浮少年的鞭子,算是給他一個教訓,他的佩劍是脆弱的竹簡,而南二的鞭子乃名家所制,可以柔軟似綿,也可以堅硬勝鐵,居然沒能擋住左陵秋的輕輕一揮。 于此同時,泰老爺子也拍出一掌,他年紀大,同樣自恃身份,不打人,而是打鞭,身為百勝掌的掌門人,泰老爺子自然掌力渾厚,雖然練得并非擊空掌,卻輕輕松松將掌力拍出了五尺之外,打偏了南二手中長鞭。 至于唐東桑,她是唐門的嫡系弟子,暗器手法深得家中精傳,素手一揚,袖中便有銀芒飛出,準確無比地地割斷了長鞭。 周晨笑道:小孩子淘氣,虧得諸位多加照拂,才沒鬧出事來。又上前一步,拉著楊唯辯的手,噓寒問暖,并包了個紅包塞給他身邊的少年,說是見面禮。 ——既然將事情說成照拂,而不是阻攔,自然是不打算跟來客起沖突的意思,不少人在聽明白對方話中的含義后,也是暗暗松了口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身在掖州,能不與南家堡為敵,自然還是莫要為敵的好。 少年本來不肯收,被楊唯辯使了個眼色,才勉勉強強接住了紅包,然后對著泰老爺子等人道謝,感謝對方援手之德。 泰老爺子搖搖頭:不用??粗厣系乃楸?,感慨,江湖代有才人出,老夫其實也沒能幫上什么忙。 鞭子碎成了四截,自然有三處斷口,其中一處是被竹劍削斷,一處是被飛刀割斷,另一處,則是純然被指力所斷。 竹劍有影,飛刀有形,但指力卻是來無影,去無蹤,趕在了他們所有人前面,悄無聲息地隔空擊斷了南二的長鞭,周圍所有人,無論是經驗豐富如泰老爺子,還是武功高如左陵秋,都不曾發覺,那道指力究竟源于何人。 唐東??粗厣系臄啾?,發現有一處斷口上帶著些許燒灼似的黑痕。 左陵秋判斷:看來是修煉《烈陽功》的高手。 柳月雁點頭:大約四十歲以上。 風商附議:多半是一位血氣充沛的男子。 唐東桑:指力與暗器不同,想要隔空打出如此遠的距離,必要有一身渾厚內力才可。 周晨不方便說話,只站在邊上微笑,心內也十分佩服這些人的眼力——從痕跡上看,那位神秘人士修煉的是陽性內功,江湖中,選擇陽性內功的大多為男子,而《烈陽功》雖然是一門不錯的功夫,但比起大門派的內功心法,那還差得還遠,想要修煉到能隔空打斷南二長鞭的程度,至少得下上二十年苦工才行,至于血氣充沛,則是陽性內力的附加產物。 高手們低聲贊嘆,皆道江湖上能人輩出,但對方的武功如此高明,又為何不現身來見? 周晨與客人們寒暄的同時,臉上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心。 不遠處,萬旺德忽然想到什么,悄悄離開人群,找機會拉住馬揚旗,旁敲側擊地詢問他,寒山派弟子到底都擅長什么些武功。 馬揚旗實話實說:旁人我不曉得,但孟姑娘與陳兄弟他們師姐弟二人,都擅長掌法,而且輕功也頗為不俗。 他回想起孟瑾棠展露的身法,要不是怕萬旺德不信,簡直要忍不住夸兩句寒山派輕功天下無雙。 萬旺德點點頭,也不知是慶幸還是遺憾,喃喃:居然是掌法么。又道,他們掌法好,內力自然也不差了? 馬揚旗笑:比起馬某人,自然是好得多。對方是萬寶樓在掖州的主事,前來打聽情況,不好一點不說,但也不好說得太多,想了想,選了些泄露出去也不至于遭到孟瑾棠捶打的邊緣消息,低聲道,以馬某的拙見,寒山派的內功心法,倒與左道長有些相類。 萬旺德:原來如此。 ——既然與左陵秋相似,那多半修煉得是道家混元性的心法。 此時此刻,孟瑾棠正坐在馬車之中,懶懶地靠在墊子上——方才她結合了隔簾卻塵以及無風自起的運力方式,隔著車簾遠遠點出了一記穿云指,非常精準地擊斷了南二手中長鞭,但馬車的車簾卻沒有因此晃動半分,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南二敢在武林同道面前撒野,卻不敢跟周晨頂著干——看見這一幕,部分為南家堡內部穩定情況擔心的人也松了口氣,眾所周知,周晨是南堡主的死擁,他沒出事,就證明堡內狀況一切如常。 一場風波平息之后,那位同時受到萬寶樓與白馬鏢局雙重請托的管事終于能抽空走過來,帶著孟瑾棠跟陳深進入堡中。 或許是受本地自然環境特征影響,堡內花木極多,有些地方的蔥郁程度居然不遜于山林,具有極強的視線遮蔽效果,非常適合作為各種陰謀詭計的案發地點。 ——不是孟瑾棠非得杞人憂天,實在是對游戲策劃的人品缺乏信心。 同行的管事認真為孟瑾棠介紹住在左近的客人,主要是為了提醒這兩位寒山派的高足一些住宿時的忌諱,別隨便跟人起沖突,其中住宿條件最好也是最靠近中心區域的那些院子,都是給凈華寺、白云居、七星觀、武林四大山莊、萬寶樓還有青蛾宮等等的來客準備的,其中除了青蛾宮算本地地頭蛇之外,其他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門派大勢力,未必會真的派人過來,但爺不在江湖,江湖卻必須有爺的房門卡,南家堡方面需要提前預備下適宜居住的雅舍,以應對萬一的情況。 其次就是各類中型門派幫會,比如白馬鏢局,再比如金鞭會,規模其實不算大,介于小型門派與中型門派之間,但在朝廷中有人脈,本身也是掖州武林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混上了一個不錯的位置。 再往后,就是寒山派這樣,本身汲汲無名,但因為跟江湖同道保持著良好的關系,所以也被安排上了一個不錯的住所。 管事介紹說,客人主要住在南邊的院子里頭,北邊是公共活動場所,堡內弟子則多在東邊走動,西邊是花園。 陳深看向西南方位,忽然道:請教一下,住在那邊的都是哪些江湖朋友? 他相貌溫文俊秀,詢問時的語氣溫和客氣,管事也愿意多說兩句:那邊客房的窗戶壞了,平時沒人住。 陳深微笑:入冬以來,掖州的天氣一直變幻莫測,屋舍難免因此受損。 他想著,南家堡家大業大,不可能放任房屋毀壞太久,所以這應該是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再結合上本地的天氣情況,做了一個簡單的猜測。 管事點點頭,賠笑:您說的是,前幾天刮風的時候,老樹的樹枝被吹下來了,直接砸在了窗戶上面,直接壓碎了一大片,唉,那邊潮氣太大,又都是老房子了,實在不便給客人居住。 由于寒山派弟子人數有限,所分配到的院子位置雖好,但面積不大,統共三間套屋,孟瑾棠自然在主屋住了,管事看他們人少,也沒帶晚輩弟子服侍,準備調一個小丫頭過來打下手,被二人婉拒。 寢室內的被褥都是新的,顯見南家堡在待客細節上十分用心,孟瑾棠感謝此地主人的好意,然后從隨身包裹中把慣用的被子給換了上去——不是對客房的衛生條件有意見,但考慮到[寒毒入體]的debuff,對方準備的被子在厚度上,實在不太符合孟瑾棠個人對保暖條件的預期。 除了鋪蓋外,孟瑾棠還帶了熏籠,她在熏籠中放了幾粒辟穢香丸跟清露丸,然后點燃炭火,很快,屋內就充滿了某種令人心情安定的草藥氣息。 堡中往來之人絡繹不絕,江湖中人見面之后,總得熱情地問候兩句,并互相吹上一陣彩虹屁,不是夸對方武功好,就是夸兵器鋒利,再夸門派牛逼,弟子出色,光聽他們對話,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能跑去天華教里一個單挑一群的牛逼人物,所以想要得到準確的情報,還得從別的渠道著手。 陳深簡單安置過后,就被王友懷拉著出門閑逛,孟瑾棠則留在屋子里打坐兼休養生息——其實她精力值還挺滿,但出遠門這事,在對死宅上本身就具有特攻效果,哪怕物理傷害有限,在精神傷害方面也絕對算是暴擊。 第41章 堡外有小販在賣高手名單——每到南老堡主過冥壽時,總會有各路的江湖人過來捧場,對于想拜師又缺乏門路的年輕人來說,算是一個很不錯的機會。 市井的小販們各顯神通,努力收集來客的消息,并匯總成一張表,然后在把這張名單賣給需要的人——為了保險起見,他們不是看見人就會上去兜售,而是先判斷一下,覺得可靠的,才會上去做交易。 王友懷跟陳深本來差點錯過這份名單,卻被路過的萬旺德給提醒了一句。 萬旺德是掖州萬寶樓的管理者,一向著意與江湖同道交好,看見陳深兩人滿臉沒什么江湖經驗的樣子,就出言提醒了兩句如何獲取信息,按照游戲方式描述的話,算是一個引領型npc。 陳深拱手:多謝萬兄。 萬旺德笑:怎么不見令師姐? 陳深也笑:師姐一向沉穩,又怎會隨我們一塊胡鬧。 萬旺德其實遠遠看到過孟瑾棠,這位少女頭戴帷帽,身上裹著厚實的裘衣,橫看豎看也不像兇殘的武林人士,只能找她師弟拉拉關系。 他與陳深搭話,也有些想要打探消息的意思在里頭,對于怎么沒跟師姐一塊出門閑逛這個問題,陳深的答復里,回避了一路舟車勞頓所以留在房中休息這種隨大流但很可能牽扯到相關人員身體素質說辭,輕描淡寫一筆帶過,倒讓萬旺德有些相信,那姑娘是真的健康狀況不佳。 初次相見,萬旺德也不好深入打探,轉而跟陳深兩人聊起了賓客們的八卦。 被列在名單最前列的,是金鞭會會主金王孫,當然等閑之輩想要拜到他門下基本沒可能,其人在名單上的存在價值主要在于象征意義,沒太多的實用性。 與金王孫并列的有青蛾宮弟子某,邊上小字備注,對方夷人出身,具體姓名不詳,疑似本代的青蛾宮少宮主,雖然地位高,但是年紀小,還沒到該收徒的時候,而且青蛾宮按慣例,不收中原人士做弟子,再加上善于用毒,建議有志進入武林翻江倒海的年輕人選擇回避,再后面是萬寶樓萬旺德,七星觀左陵秋,這兩位都是年輕俊彥,但正因為年紀不大,所以同樣還沒到能收徒的年紀,建議想碰運氣的江湖朋友換個角度出手,有機會的話,拉人拜把子比拜師的成功率要大得多。 至于其他勢力的來客,有丹州樂吾山莊盧家跟錦繡山莊李家的弟子,不過今年來的都是外姓子弟,沒什么大用,估計平日里也就能跑個腿送個信,想吹牛逼可以找他們,正經拜師還請三思而后行。 認真看名單備注的陳深:…… 寫名單的人,目的到底是想讓人拜師成功,還是勸人別拜師呢? 至于白云居跟凈華寺那邊,還是老規矩,書信到人不到,至于那些書信,里面估計也都是些批量書寫,按需發送的制式問候語。 唐門來了人,但比起特地過來,更像是恰好碰上過來湊湊熱鬧,反正憑唐家的聲望,去哪里做客也不至于混不上客房,還有就是百勝掌掌門泰老爺子,風郎君風商,混江蟲胡又治等人,都是南家堡的老朋友,至于奪魂手尤家,因為是南二公子的外家,所以年年都來參加壽宴。 名單最后,還額外提了一筆,對于有志于救死扶傷的人來說,今年運氣不錯,神醫常九回正好來到永濟城,既然恰逢其會,便也過來為南老堡主賀壽。 大部分賓客都是今日才到的,托南二的福,名單上的重要人物,陳深在門口的時候,已經見過了相當一批。 萬旺德忽然皺眉:今年的來客倒不太多啊。想了想,又道,應當是南堡主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閉關修煉,江湖道上的朋友們才不愿過來打擾。 陳深猜了下,覺得對方的意思,應該是指南家堡堡主平時沒太跟武林同道人接觸,旁人自然懶得過來捧場。 萬旺德又道:但也難怪,江湖人想在江湖中立足,豈有那般容易,每三年,南家堡中都會舉辦一次武會,當年老堡主曾言,若是有人能打得過南家堡的傳人,甘愿以半數家財相贈,南堡主需要維護聲名不墜,自當勤加練習。笑道,今年恰好是逢三之數,陳兄弟若是有意揚名,這也是個不錯的機會。 * 院子里的一應器具都準備得十分齊全,正在燒水的孟瑾棠想著,早知如此,她出門時就不把門派里的火爐子也一齊收拾上了,雖然放在隨身包裹里的東西沒啥重量,但包裹格的數量也挺有限。 ——為了給突然出現的一大堆物品找到合理的存在借口,孟瑾棠出發前,還特地帶了只箱子,說是用來放置行李。 孟瑾棠簡單布置了一些,把帶來的新裘衣掛在架子上,換洗衣物放在柜子里,試了下枕頭,覺得略有點矮,往下面塞了一本寒山派出品,全江湖只此一家絕無分號的秘籍《雛鷹起飛》。 ——在閑置了數月之后,她總算為這本書找到了一個發光發熱的合適場所。 冷風自窗戶縫吹進來,孟瑾棠裹緊外衣,輕輕一揮掌,熏爐內的木炭便亮起了一絲紅芒。 此時此刻,若有人從門外經過,或許能聽見院內一陣陣低而壓抑的咳嗽聲。 孟瑾棠倚在熏爐邊上,她的裘衣是青色的,裙擺是青色的,甚至連用來掩口的手帕也是青色的。 火光照在她的臉上,帶起了一絲紅,等到咳嗽聲止,手帕上也帶起了一絲紅。 手帕上的紅是暗紅,臉上的紅是慘紅。 孟瑾棠慢慢為自己倒了一杯清露湯,清露湯剛入口時是熱的,咽下去時是溫的,到了胃里,就已然變涼,直到喝完一盞后,她面上霜凍似的蒼白才略略舒緩。 外面人來人往,熱鬧到近乎喧囂,許多交談聲鉆入耳中——以孟瑾棠此刻的內力,只要不是意守丹田,甚至能聽見樹葉上一滴積水滾落的輕響。 天已向晚,南家堡的下人來請孟瑾棠用飯,剛進門就趕緊低下了頭——一個一直戴著帷帽的人突然把帷帽摘下,不是覺得戴不戴無所謂,就是打算把看見這幕的無辜路人甲滅口,考慮到第二種可能性造成的后果太過嚴重,來人決定把自己的目光給牢牢黏在鞋子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