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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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邏神色呆滯,手腕一抖,眼睛僵硬地脧視一圈,待記憶慢慢涌入腦海,臉頰倏然扭曲。 這個廢物—— 他都做了什么! 虞邏心臟狂跳,喉嚨滾了下,強壓下情緒,小心翼翼地去覷舒明悅神色。 只見她仰著頭,用一種想怒又不敢怒的眼神看他,冰冷又惱恨。 “可以把劍放下了嗎?” 原本嬌糯的聲音一字一頓,藏不住的咬牙切齒。 虞邏整個人徹底僵住了,回過神后,猛地松了手中劍,慌亂之下,又從馬上跳下來,想伸手去抱她。 “悅兒……” 舒明悅往后退了一步,忽然眼神冰冷地凝視某一處。 虞邏順著她的視線低頭,恍然發現銀亮劍刃上的那絲暗紅血跡分外刺目,他一呆,慌忙把劍收入鞘,又丟到一邊去。 舒明悅偏頭看了眼大表哥,果不其然,他脖子上有一道血痕。 她眼圈一紅,扭頭看向虞邏,忍著怒道:“還不讓你的人讓開!” “退!” 虞邏立刻吩咐道。 一聲令下,周遭的兵士調馬往兩側退去,讓出一條寬敞的路。 沈燕回見此一幕,眉峰微隆,若有所思地看向虞邏。 前后情緒變化之大,令人咋舌。 打一棒子給一顆甜棗,也不是這樣吧? 虞邏又往前走了兩步,想伸手把她圈在懷里,他神色懊惱,用一種低低緩和的語調哄道:“方才是我不對,我錯了,我不該動手,別生氣了?!?/br> 隨著話音落下,所有人目瞪口呆。 那些雖虞邏而來的北狄兵士,無一不嘴角抽搐,撇開視線不忍再看。 舒明悅不想理他,她并不想探究這廝的腦子到底如何扭曲生長,為何能如此喜怒無常,她偏頭看向沈燕回,用眼神示意道——別擔心我,無事。 她知道,大表哥雖然看起來是溫柔性子,卻是最理智的人,他絕不會像虞邏一樣胡亂發瘋。 沈燕回的確理智,可是哪有人真的沒有丁點私心私情?舒明悅出生時才比兩只手掌大那么一點,他比姨母和姨父還先抱她。 他看她從滿地亂爬到蹣跚學步,看她由牙牙學語到落筆成書,看她從一顆雪團子似的娃娃長成了窈窕少女。 叫他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一個不知底細的男人搶走,沈燕回做不到。 這是一種很無力的感覺,他自小便已安國定邦為己任,可到頭來,竟然連護不住最親的人,甚至要用安國定邦的理由說服自己,把她拱手相送,豈不可笑? 沈燕回垂眸,睫羽忽閃了兩下,忽地偏頭,看了一眼nongnong夜色下的雁門關。 雁門關的防守,一刻鐘一巡。 虞邏無所察覺,還站在另一邊,低下頭,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抱舒明悅,“悅兒……” 手還沒碰到人,就被她一把用力地推開。 “我都答應和你回去了,不用這么羞辱我了吧?” 她忍著情緒,惱恨地看著他,一雙烏黑眼眸里的情緒濃烈非常。 虞邏一愣,羞辱?他皺眉,何來此說?神色一恍然,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周圍還有許多人,他默了一默,不再抱她,而是試探著去拉她手。 “我叫人給你大表哥上傷藥,可好?” 其實那傷口很小,用不上抹藥,睡一覺便能自個結痂,但是想哄舒明悅開心,虞邏便如此說。 他握住了她柔弱無骨的手掌,捏了捏,仿佛是在討好。 那日,得知她和沈燕回跑了的消息后,他的確怒急,但心中更多一抹nongnong的慌張。 害怕信封的事情暴露,害怕她真的一去不回。 方才發生的事情,并非他所想,但又確確實實是他做的,無可辯駁。 舒明悅掙扎,卻脫不開,力道便漸弱,她不敢想,倘若自己真的在眾目睽睽之下給虞邏得罪狠了,他會做出什么事情來。她也怕掙扎得厲害,大表哥會擔憂她。 虞邏神色一喜,立刻得寸進尺,與她十指相扣。 他知舒明悅惱恨,但她并非難哄之人,她脾氣大多時候只流連于表面。幸好,剛才沒有真的傷了沈燕回,一切尚可挽回。 與此同時,心中浮起了一抹僥幸。 她剛才答應和他回去了吧? 下意識地,他忽略了自己方才的脅迫,以及她的不情愿。 “你說什么?” 舒明悅也后知后覺地發現了不對勁,神色陡然一僵,緩緩扭頭朝虞邏看去,“誰是我大表哥?” 虞邏聞言,神色一怔,凝視著她臉頰,忽然意識到,舒明悅還不知道他身份的事情,也還不知道……信封的事情。 他眼里飛快地劃過一絲慌張,須臾之間,又恢復正常,他不自然地撇開視線,若無其事地拉著她手道:“天色黑了,山谷里不安全,我們走吧?!?/br> 這副神情—— 舒明悅太熟悉了,她腦袋好像狠狠被人輪了一錘,徹底呆滯住了,那些亂麻似的頭緒“嗖”的一聲被烈火點燃,燒了個干凈,燒了個透徹。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夜風撲面而來,她身體一激靈,彌漫在腦海的彌天大霧忽然散去,只余下清明一片。 難怪,難怪他能一路追到并州。 她指甲陷進掌心里,掐出了一道道月牙痕。 難怪裴應星前腳剛走,虞邏的黑云騎就出現再城外。 難怪她等了十四天,也等不到哥哥來接。 難怪她擔憂他在涼州安危,他卻不以為意。 難怪這輩子的虞邏對她的興趣莫名其妙,一見面就要綁她回王城大婚。 原來,原來這是他一早就設下的局! 舒明悅的身體忍不住因為氣憤而微微顫抖,那些奇怪的、巧合的、令人疑惑的種種,仿佛在這一刻,通通有了答案。 她神色恍惚,與裴應星相遇之后的每一幕,都異常緩慢地從她眼前劃過,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如潮水一般將她淹沒。 直到腳下步子一踉蹌,被虞邏伸手抱住,舒明悅猛地回過神,偏頭仰臉,見他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那些克制住的惱恨和憤怒再也壓制不住了。 其實,虞邏的胸腔不安直跳,他兩只手臂圈著她,便要立刻撈她上馬。他要帶她走,往北去,走到他的世界,只有這樣,她才能永遠不離開他。 卻猝不及防間,被她狠狠甩了一巴掌。 那力道不輕,他臉頰一痛,被打偏了過去,抱她的動作也隨之一僵。 夜色仿佛更寂悄了,一輪皎潔的圓月事不關己地掛在天際,灑下一片清冷華光。 巽朝人噓聲一片,北狄人則咽了下唾沫,深深埋下腦袋不看,闃寂無聲。 沈燕回五指握著劍,似乎隨時準備驅馬上前。 “為何要如此戲弄我?” 舒明悅一雙杏眼黑白分明,此時通紅含怒,彌漫了一層晶瑩霧氣,用一種咬牙切齒的聲音道:“從一開始,你叫我寫信,就是在騙我吧?子善引我去酒樓,也是你授意的對不對?” 他那樣看她惶恐不安,可還高興? 虞邏腮幫微微動了一下,卻仿佛并不在意被打了一巴掌,只若無其事地偏過頭,垂下一雙深情深邃的眼眸看她,用一種更柔和的聲音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們回去再說,好嗎?” 說著,他又要伸手去抱她。 舒明悅一把猛地推開他,直將人推了一個踉蹌。男女之間便是這樣,十分氣焰,他七分,她便三分,他三分,她便七分,這樣此消彼長,你來我往。 “你把我當什么?可以隨意綁走的玩物?還是覺得我蠢,如此戲弄有趣?” 她仰頭凝視著他,眉眼間不見瀲瀲含情,一字一頓的質問。 “我……” 虞邏張了張口想解釋,然而每一件,每一件事,都和他脫不開關系,就算他沒直接做,也是背后推波助瀾的那一個。 她憤怒,怨恨,委屈,種種情緒,最終在臉蛋上彌消,化成了一抹冰冷之色。 虞邏看著她,心中忽然涌起一抹不可名狀的害怕,就像上輩子那樣,她用那樣冰冷陌生的眼神看他,告訴他她不想再做他的妻子了。他胸腔猛烈地跳動,呼吸一點一點變得急促,喉嚨滾動間,又小心翼翼地去拉她手。 “悅兒……” 啪—— 他的手被她用力地打開。 舒明悅不想與他再糾纏了,從頭至尾,她都太可笑,他那般高高在上,將她玩弄于股掌之間,她做錯了什么?她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遇見他! 她再也不看他一眼,提裙從他身邊越過去。 虞邏下意識地伸手去拉她,卻什么都沒撈住,他想追,腳步又停,怔然地看她被沈燕回撈上馬。 不遠處,又一隊火光近了。 是雁門關的守衛。 她坐馬上,被諸人保護著,離他越來越遠。 第48章 等她消氣 “可汗, 不追嗎?”身側響起副將的聲音。 一行人幾乎三日三夜不寐,一面搜查線索一面南追,好不容易追至此處, 方才,只差一點就可以把那姑娘帶回去了。 可是他們可汗被打了一巴掌, 眼睜睜地看著她走了。 虞邏站在原地不動, 凝視著她越來越遠的背影, 沒有說話,周遭的光線黯淡, 他神情埋在陰影中, 看不太清晰,也無法分辨喜怒,良久, 淡淡轉身道:“回?!?/br> 聲音喑啞疲憊,似是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