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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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大將軍之女?!?/br> 沈長寄未曾將此人放在心上,在他眼中世間女子只分兩類,謝汝與其他人。 謝思究瞅了瞅周圍一圈閣樓上探頭探腦的下屬們,心里罵了句“兔崽子們”,湊到沈長寄身邊,手按在沈長寄握著劍的手腕上。 他壓低聲音,用只二人能聽到的音量,“大人,我知那是位姑娘,但那日出城之事,也只能叫柳姑娘誤會那是男子,你想想,孤男寡女,若是被人知道那是個姑娘,你那位心上人怕是會被人議論?!?/br> 沈長寄微微蹙眉,睨了他一眼,勉強認同了他說的。 他抬手一揮,打掉了按著他的那只手。 “去澄清,再有肆意散布本官謠言者,抓回暗牢?!?/br> 謝思究:“……好的,大人?!?/br> “給你三日時間?!?/br> “……好的呢,大人?!?/br> 沈長寄轉身離開,走出呈訊司的府衙大門時,迎面遇上一女子鬼鬼祟祟地徘徊在門口,面容瞧著有些眼熟。 他沉思片刻,記起來似乎是小公主百日宴上,坐在謝汝身側的姑娘。叫什么來著…… 想不起來便作罷,解開拴在門口的馬,翻身上馬,離開了府衙。 柳愫靈面色復雜地看著男人漸行漸遠,一腔愁緒無處訴說。她抬頭看了看牌匾,突然怒從心頭起,憤憤沖進去,正好撞見正在指揮下屬收拾殘局的謝思究。 柳愫靈走到他面前,咬牙切齒,“沈大人來此是為何?” 謝思究一見是她也來了火氣,“你還好意思說?還不是你!定是你大嘴巴出去亂說!害我被大人算賬!” “呵,謝賊好不要臉?!绷红`余光看了看周圍看熱鬧的人,皺著眉把人拉到角落,“所以那轎中到底是不是男子?” 謝思究尷尬地咳了聲,心虛地把頭轉走,嘟囔道:“我說是位穿男裝的,又沒說是男是女,你這藏不住秘密的性子若是到處說是位姑娘,那人家的姑娘名聲還要不要了?” 他說完半天都沒見下文,轉回頭,便看到柳愫靈一張精致的小臉表情扭曲,好似下一刻便要變形吃人。 她氣得胸口不住起伏,忍了許久,一拳懟在男子那張五官英俊的臉上,“謝賊我跟你拼了??!” ** 沈長寄回到府上時,平瑢正在院里等他。 平瑢見他來,忙迎上去,“大人,今日午后……” 沈長寄打斷道:“謝姑娘可還在書房中?” “……在的?!?/br> “哦,好,你方才要說什么?” 平瑢沉默片刻,告訴自己該習慣了,才道:“謝家那邊傳來消息,午后柳姑娘曾去謝府鬧事,她要見謝二姑娘,沒見到人,和謝大姑娘吵了一架?!?/br> “哪個柳姑娘?!?/br> “……平南大將軍府?!?/br> 沈長寄微瞇了眼,又是她。 “這些日子有誰去謝府找她?” “只有這位柳姑娘,去過兩次?!?/br> “大人,屬下有一問……”平瑢猶豫道,“此案要結,謝府那邊的人也該撤回,那謝姑娘……” 沈長寄眼神微微一沉,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攥緊。 “屬下多言,這便退下?!逼浆寷_他揖手。 沈長寄突然叫住他,“國師近來在忙什么?!?/br> “賀大人正在為陛下研究丹藥,要閉關兩月,閉關前給您留了些陣痛散?!?/br> 沈長寄沉默了。 平瑢走后,他站在書房門口,想著屋中的心上人,突然不敢踏進去。 如若夢中之事當真是“前世”,他從前怎會那么窩囊地任由她嫁給別人,還死了呢。他設身處地地想,怎么都想不通。賀離之閉關,不知何時才能再問,這案子結了,她早晚要離開…… 沈長寄唇角繃得極緊,心里一陣陣煩躁。周身似凝了一團黑霧,拖著他往無底深淵墜去。 “沈長寄,你在外面嗎?” 女子清亮的聲音似一柄利刃,刺破霧靄,將光亮重新送到他面前。 “嗯?!彼崎_門,繞過屏風,走到謝汝跟前。 她倚靠著軟榻,正研讀著醫書。 她還在惦記他的頑疾。 男人的視線掃過她的傷足,在她身側落座,把人摟進懷里,溫柔地吻住她的額頭。 謝汝毫無防備,紅了臉,推他,“做什么……” “案子快要了結了?!彼吐曊f。 謝汝笑意微凝,眼底失落一閃而過,很快打起精神,“那很好啊,我也該走了,謝家那邊……” “可我不想你走?!?/br> 謝汝抿著唇,眼眶微紅。 她也不想走。 不想離開他。 可這是偷來的時光,她總要還回去。 沈長寄伸出手,掌心托在她臉側,眼神堅定,“留在這把腳傷養好,我會去謝家提親,再將你娶回來,可好?” 謝汝神情恍惚,驀地想起前世,忽生退縮之意。 要拒絕他嗎,她還敢嗎,如今形勢不明,謝家那檔子糟心的事還沒頭緒,她能答應嗎。 他與謝父提親事,他們若再將她關起來,她有能力逃跑嗎。 父親若堅決不肯,再將她嫁與旁人…… 她一向懦弱,她害怕。 要不要再等一等,等一切塵埃落定…… “阿汝,莫要拒絕我的真心?!彼f。 謝汝靜靜看著他的眼睛,他目光炯炯,眼里有光,好漂亮。 他的一顆虔誠炙熱的心捧到了她面前,堅定且不容置疑。 “好?!?/br> 她兩生孤勇都用在了他一人身上,再賭一次吧。 第27章 “阿汝親啟?!?/br> 翌日,下朝后,趙副使帶著審訊結果來到了沈府。 “大人,關于羅期興毒殺一案,人犯已招認,他于一年前入職刑部大牢,只是一名小小獄卒,數月前曾得到鶴州刺史書信一封,交代說若是工部侍郎羅期興入獄,便找機會將之滅口?!?/br> 鶴州刺史…… 沈長寄提起筆,在紙上落下鶴州二字。 鶴州刺史早就被他抓了,又過了幾月,工部的問題才暴露出來,滅口的命令當真是一小小刺史下的?一州刺史下令毒殺工部侍郎? 西戎,玹先生…… 他在鶴州二字旁邊又落下了個“玹”字,說道:“信呢?!?/br> “人犯說信早已被他毀了,”趙向尚嚴肅道,“除此之外,鶴州刺史今日在獄中自盡未遂,現已被控制住,但不管如何嚴刑逼供,他都一口咬定他是主使,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br> 這是他們遇到的最配合的人犯。 沈長寄筆尖一頓,眸光微沉。 這般迫不及待“畏罪自盡”,欲蓋彌彰。 “大人,鶴州刺史會不會是看事情敗露,自知逃不過,又恐懼玄麟衛的刑罰,便自我了結求個痛快?” 沈長寄不做聲。 假如羅期興被毒殺成功,臨死前什么都沒來得及交代,那么即便抓住了下藥的獄卒,那獄卒也只會說出鶴州刺史的名字,鶴州刺史一死,這案子便可以圓滿了結。 他在“玹”后面又加上先生二字。 西戎王庭安插在京城的人手倒是不少,大軒的朝堂上,究竟有多少人懷有異心。 趙向尚走后,平瑢被叫進了屋。 沈長寄放下了筆,將紙揉成團,隨手丟在桌上,“找人去查一查那個玹先生?!?/br> 平瑢心不在焉地應下。 “怎么?” 平瑢猶豫道:“大人,您為何對陛下隱瞞西戎的事?” 鶴州災情嚴重,百姓怨聲載道,朝廷放出風聲是鶴州刺史與工部侍郎私自貪款,羅期興一死,百姓皆拍手叫好,辦此案的首輔大人即便是在這案子中出了什么錯處,成宣帝也不會重罰他。 但欺君之罪不可一概而論,隱瞞重要案情這一條足以治沈長寄的罪。好在知曉羅期興與西戎有勾結的人都是他們自己人,他們這些心腹,每個人都承恩于首輔,不會背叛他。 平瑢道:“大人您不會不知道,陛下這些年對您……” “我自然知道?!?/br> 成宣帝忌憚利刃鋒芒過盛,恐難長久容忍他。 從前沈長寄無所畏懼,如今卻不同。若是這位帝王容不下他…… 他現在有了軟肋,該做些準備才是。 “正因我知,才瞞下此事?!鄙蜷L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