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褲子在膝蓋以下,長度至少是個中長褲。 裸泳是根本不存在的事情,泳池被動用的時間絕對在她的上班時間段內。日常披著浴巾只圍著下身也不存在,披兩條浴巾都碰不著。 睡衣都不穿睡袍,而是穿上下套裝。 健身房里鍛煉的時候,西爾維諾會穿上一件內襯的白色老頭吊帶,外面再套上一件t恤。汗水濕透衣服的時候,暴露出來的只有里面的寬吊帶。 防范措施做到一流,要不是室內溫度和春天似的,蘇曉白懷疑西爾維諾能把他自己熱死。就算把他自己熱死,也絕不讓她看到一點隱蔽處。 蘇曉白內心幽幽嘆氣,覺得西爾維諾對她最大的錯誤認知,是覺得衣服穿多了就沒事了。他完全忘記這世上還有種設定叫做禁欲系。 瞧瞧那繃緊的西裝褲,邁開步子扯出的弧度,簡直能讓人啪啪鼓掌。雙臂稍抬起就會將塞入西裝褲的襯衣扯出一點。那胳膊所能展現出的韌勁和力道是衣服全然遮擋不住的。 這世上反差才最美味,如,衣冠楚楚的狼狽。 蘇曉白默默收回自己腦中一個不小心開上天的直升機,悄然變了一個姿勢,若無其事轉走了視線,以防暴露自己貪圖美色的眼神。 十分鐘后,西爾維諾用完早餐,走到蘇曉白面前:“走了?!?/br> 蘇曉白帶著自己小包,跟著西爾維諾出門。 然后…… 蘇曉白發現又是自己負責開車。 她還好穿了一雙僅有三厘米后跟的鞋,尚且沒有違反交通規則。 《一年蓬》初版里,由于男主是個未成年,好幾次開車都是女主負責的。改版后男主成了大學生,倒是成功坐上了駕駛位。 這么一對比,蘇曉白更加肯定西爾維諾當時寫的時候將他自己代入了男主角。 嘖嘖嘖,是個喜歡姐弟戀的西爾老師。 蘇曉白在內心點評一二,轉眼將注意力又放到了車上。 這輛車是車庫里又一輛豪車。車通體銀白色,內部的皮比車外型的顏色還要淺淡一些,看上去相當典雅。典雅的車摸起來也典雅,坐著也極舒適。 發動車子,蘇曉白感受著豪車的手感,再度替西爾維諾惋惜:“西爾老師平時也可以練練車,放在車庫里太浪費?!?/br> 西爾維諾坐在了副駕駛位置上,拿著手機給蘇曉白開了導航,問蘇曉白:“你喜歡哪輛?” 蘇曉白心頭一跳。 以西爾維諾的屬性,難道打完錢就要送車了? 蘇曉白腦內閃了一下所有的車鑰匙,飛快計算了一下價格,緩緩開口:“西爾老師的車都很好,但我只是喜歡偶爾開一開。市區很堵,開車挺累的?!?/br> 西爾維諾簡單應了一聲,沒多說什么。 蘇曉白優秀的答案并沒有導致送車后果,稍放松了些。 嗐,要說實話,每一輛車都很喜歡。有的低調奢華,有的sao包浪蕩,有的酷炫朋克,有的雅致內斂。 價格在那兒,誰能不喜歡? 但車這個東西,每年的保險費都要大筆開支,一旦刮擦傾家蕩產,時間一長容易貶值。多年前的豪車,若不是有收藏價值的,貶值速度比通貨膨脹還慘烈。 這些車應該是西爾維諾的爸媽送給他的。隔幾年送一輛,一直囤著不處理,數量就著實挺驚人了。 蘇曉白從后視鏡中試圖看一眼西爾維諾說車時的表情,發現這枚后視鏡并看不到,短暫作罷。 兩人安靜聽著導航的命令,大約半小時后才到達西爾維諾定位的地點。 蘇曉白看著熟悉的商業中心,很自然將車停入就近最便宜的地下車庫。 停好車,蘇曉白解開安全帶,幫西爾維諾關掉導航,將手機遞給西爾維諾:“西爾老師到商業街是想買點什么?” 幻想類取材到商業街的行為還挺稀奇。 西爾維諾當著蘇曉白的面用著手機,將地圖切成了立體實景狀態。他在手機上稍搜尋了片刻,側頭看向蘇曉白:“怕鬼么?” 蘇曉白:“???” 蘇曉白覺得這個問題就很好笑。 她一個人生活了好些年,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倒頭睡,怎么可能會怕鬼。 在這個人心比鬼復雜的年代,她半點不畏懼鬼。 蘇曉白微抬頭,露出標準笑容:“我當然不怕。中心商業街大白天的,哪里可能會冒出來鬼?鬼屋里嚇人一點的無非是音樂、氣氛、以及扮成鬼卻不會傷人的npc?!?/br> 西爾維諾點頭:“那我們去個鬼屋?!?/br> 蘇曉白:“???” 尼瑪的,大白天,就差穿個正裝三件套了,結果出來說是去鬼屋? 蘇曉白覺得這個情況相當離譜,懷疑西爾維諾和另一個人互換了。 西爾維諾將手機豎到蘇曉白面前:“獨棟鬼屋,已預約。兩人行包場?!?/br> 蘇曉白:“……” 呵呵,她現在回家來得及么? 第32章 【2】這女人,就挺好笑…… 蘇曉白覺得西爾維諾就是狗, 還想拉著她一起當狗。 上周他們互換了身份,說好的一個周末輾轉三個宗教場所。她內心想著誰不去誰是狗,沒想到轉頭換回來, 兩人一起變狗。 變狗就算了,好好一個周末, 不學習、不工作、不休息、不鍛煉, 來市中心玩鬼屋。 蘇曉白內心笑容沒了。 她還要維持著臉上那點標準笑, 表現出一副完全不怕鬼的樣子,跟在西爾維諾身后往目的地獨棟鬼屋走。 市中心這塊區域, 蘇曉白其實算熟悉。 她媽以前工作的醫院舊址就在這附近, 提供的職工宿舍距離這邊也不遠。后來城市改建, 醫院搬遷,這兒的建筑基本上全換了一批。 醫院新址換到了對于當時來說接近郊區的地方,如今也算繁華地段了。國家發展得很快,面前這片地其實改建了不止一次。 連馬路都調整了。 蘇曉白艱難從記憶里挖掘出一點過往的記憶,發現實在挖掘不出來。 醫院門口的路, 哪怕當年她每天走來走去,現在也完全想不起來了。只記得那家醫院中西醫結合,搞得還挺高端, 病院門口還挺著好些個石柱子, 前面特設一個廣場。 那時候能請得起護工的醫院就診費不便宜。廣場上放個桌椅,邊上放點滑滑梯什么的。病人們家里條件都還行。年長的就在廣場下下棋, 吊嗓唱唱戲。年幼的就滑梯那兒瞎胡鬧。 她牙就是在廣場磕掉的。 和一個瞎胡鬧的小孩斗毆。 蘇曉白都想不起來為什么要和那個小孩打了,就記得那孩子五行欠揍,缺少社會毒打,說話半句沒個好聽的。 結果揍完了她牙都磕掉了,還差點被她那個常年溫柔的mama抽一頓。畢竟護工的小孩揍病人的小孩, 怎么都不太說得過去。 當時的她不明白揍人要考慮方方面面這個道理,氣得蹲角落去拔野花野草泄憤,直接撥禿了一塊地皮。 往事不堪回首。 現在的她哪里看得出小時候和人打架的姿態。 蘇曉白回過神,發現西爾維諾帶著她已走到了目的地。 面前是一棟古舊的洋房,三層樓高的模樣。年代久遠,這棟尚且沒有拆遷的洋房外已爬滿了植株。那些爬藤已和石墻融為一體,全然不可拆分。 年代久遠的房子維護費不低,大多都在城市重建過程中被拆了個干凈。面前這棟算是個獨苗苗,不知是哪家私人的房子,僥幸逃過一劫。 這棟房子如今價格可不一般,不知道怎么就拿來做了鬼屋。 蘇曉白仰頭看過去,發現三樓的一扇窗窗簾拉開了一些,窗戶那兒隱隱有個人在往下看。她正打算細看是不是真人,發現窗簾就那么拉上了。 門還沒進,心頭的慌亂悄然冒出。 蘇曉白腳步遲緩,不動聲色問西爾維諾:“西爾老師,為什么要來鬼屋取材?下本要寫個鬼么?” 西爾維諾停在洋房門口,盯著石頭墻面上的爬山虎看了片刻,隨后回答了她這個問題:“可以考慮?!?/br> 蘇曉白:“……” 醫院已不夠西爾維諾觀察人類了,他現在選擇要觀察鬼。 蘇曉白深吸一口氣,決定不打擾西爾維諾觀察面前的獨棟鬼屋。她今天絕對不會在這個鬼屋發出一聲尖叫。 叫出來她回家就去跪榴蓮。 這是她身為秘書的尊嚴。 在內心發誓結束,蘇曉白不作聲,往西爾維諾身邊靠了微小兩步。 不是怕鬼,就是覺得接下去要面對的一切瘆得慌。 蘇曉白順著西爾維諾的視線看向爬山虎。面前的爬山虎有人為修剪打理過的痕跡。過多的爬藤植物會對墻體造成破壞,這些郁郁蔥蔥的爬藤植物侵占一整面墻后,必然會朝別的位置延生過去。修剪的人讓其“包裹”著建筑,而沒有讓其毀掉建筑。 十分鐘后。 蘇曉白:“???”為什么還在看? 蘇曉白低聲提醒:“西爾老師不進門么?不是還包場了?” 西爾維諾被蘇曉白提醒,恍然應了一聲:“抱歉?!?/br> 他終于不再觀察鬼屋,邁開步往里走。 獨棟鬼屋的大門是木制大門,門上油漆斑駁,看得出很久沒刷過新油漆了。門上有金屬鐵皮裝飾,裝飾銹跡斑斑,不適合用手觸碰。 大門邊上有一根木棒倚靠著。 西爾維諾走到門口,拿起木棍將門推開。 門發出讓人牙酸的“吱——呀——”,攪得人頭皮發麻,恨不得當場往后退走離開此地。 蘇曉白跟在西爾維諾身邊警惕往內看著,總覺得會立刻跳出一個工作人員,當場將她嚇個魂飛魄散。只要她警惕心夠高,誰也不能嚇到她。 門推開,西爾維諾側身示意蘇曉白先進門。 蘇曉白:“???” 平時可以女士優先,現在這種情況就不需要女士優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