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奕揚眉：“看起來不是一個好消息？”

    “不，恰恰相反?！绷之惪戳搜劢绒饶_邊的瘋子，他沉默的坐在地毯上，視線定格在江奕奕身上，未曾挪開，毫無存在感。

    “我很健康?！?/br>
    “你知道你的肢體語言暴露了你的警惕這件事吧？”江奕奕提醒對方：“你這個表現，可不像是得到了好消息該有的反應?！?/br>
    林異沉默了下去。

    那位被特地請來的專家對他說的話尤在耳邊：“通過檢測和評估，唯一能得出的結論是，你的精神狀態有些焦躁，但處于正常區間，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問題?！?/br>
    “不過問題就在這里?！睂＜野欀即蛄克骸拔铱戳四闵弦淮蔚男睦頎顟B檢測報告，當時你的精神狀態比現在更不穩定，甚至接近心態失衡，按理來說，你現在應該瀕臨精神崩潰了?！?/br>
    “但按照現在這份報告來看……”專家揚了揚手里的報告：“你的精神壓力跟普通人差不多?！?/br>
    “這證明了什么？”他問道。

    “要么你在這幾年里對此進行了專門的治療，一位足夠優秀的心理醫生調整了你的狀態?！睂＜铱戳搜凼稚系牟±骸耙础瓌偛抛龅乃袡z測和評估都錯了?！?/br>
    “都錯了？”

    “雖然很罕見，但并不是不存在。有案例證明，在察覺到危險時，人類的本能會下意識的進行偽裝?！睂＜以俣韧ｎD了下：“偽裝無事發生?！?/br>
    “催眠能做到嗎？”

    “催眠本能？”專家笑了起來：“不可能，如果本能都能被催眠，那豈不是他讓你自殺，你都會去自殺？人體本身有自我保護機制……”

    林異打斷了他：“如果存在這種可能呢？”

    專家楞了兩秒，放聲大笑：“如果真存在這種程度的心理學大師，那你所有的掙扎都毫無意義，因為你的一切都被對方控制著——換句話說，你根本不會知道，你的記憶是真是假，你的行為究竟是出于自己的思考，還是出于對方的控制?！?/br>
    林異不清楚自己當時的表情如何，但一定很可怕，因為專家看到了他的表情之后，就忙笑著安慰他：“不過這是不可能存在的，你跟普通人一樣，都誤解了催眠。所謂的催眠，歸根到底也不過是借由心理暗示和環境對人腦產生的微弱影響，根本不可能做到這種地步?！?/br>
    “如果真的存在這種程度的催眠，那這根本不是催眠——完全是超能力?！?/br>
    專家對此的態度十分樂觀，林異卻無法做到這么樂觀。

    相反，從聽到專家的結論開始，他就深陷于另一種恐懼之中——自殺的獨狼頻頻出現在他的腦海里，無比堅定的求死意志，最漫長的死亡方式，是什么讓他做出了這種選擇？

    是恐懼？還是……催眠？

    江奕奕獲取了足夠的情報——從對方的肢體語言和表情氣氛中。

    “在大部分的時候，我不喜歡解釋?！苯绒却蚱屏顺聊骸安贿^現在，我必須再強調一遍，獨狼的死跟我無關?！?/br>
    林異看向他，在對方的平靜中，轉開視線看向一旁沉默的瘋子。

    “瘋子的好轉……”江奕奕思考了幾秒：“我只能說出了一點小小的力?！?/br>
    “當然，一切都跟醫生無關，”林異竭力放松身體，將那些異常情緒收斂：“畢竟我們什么都沒找到?！?/br>
    沒有絲毫破綻，甚至不會留下任何把柄的江奕奕，是林異此生遇到的最危險的敵人——所以，他絕對不會和江奕奕成為敵人。

    *

    “聽說小白兔換了個模樣，稀奇?！迸肿佣⒅鴆ao場上的人來人往，慢悠悠道。

    禿鷲看了他一眼，沒接茬。

    倒是胖子又繼續開了口：“怎么？你現在對那份資料沒興趣了？”

    “我想了想，既然醫生要參和，那就讓他去參和吧?！倍d鷲眉梢微揚，顯出幾分刻?。骸白笥乙材芙o我們探探路?！?/br>
    “給你，不是給我們?！迸肿恿ⅠR撇清關系：“我對那份資料可沒興趣?！?/br>
    “行，沒興趣就沒興趣唄，那到時候要是碰到你的人，我可不會留手?！倍d鷲：“反正你沒興趣不是嗎？”

    胖子眺望著遠方，稍稍停頓后，才再度開口：“你這是慫了？不打算對醫生下手了？”

    “我怎么覺得，你很想讓我對醫生做些什么??？”禿鷲看了他一眼：“怎么？你跟我有仇還是跟醫生有仇？”

    “瞧你說的，我跟你們能有什么仇?！迸肿有呛堑呐牧伺哪X袋：“就是看他不順眼?！?/br>
    “那你自己上唄?！倍d鷲在一旁說風涼話：“也替哥們摸一摸醫生的底?！?/br>
    胖子：“我可不行?！?/br>
    “還說沒仇?！倍d鷲在一旁笑道：“這么清楚你們之間的差距，恐怕盯了好久了吧？”

    “我有個人折在他手上，得找他算算帳?！迸肿涌聪蚨d鷲：“既然你沒上鉤，那咱們合作怎么樣？”

    “你的人折在醫生手上？”禿鷲思考了幾秒：“上面的人？”

    “你就說，合作不合作吧?！迸肿記]有給對方解釋的意思，徑直問道。

    “合作……也不是不行，好處呢？”禿鷲：“我跟醫生可沒仇?！?/br>
    “你不想要那份資料？”胖子話出口，禿鷲跟他對視了一眼。

    “怎么？你又有興趣了？”禿鷲停下話更正道：“應該說，你上面的人終于下命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