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夢到深處,那股子火始終撒不出來。憋在身體內,像是有一股火在燒,渾身guntang。 出了一身熱汗,熱得睡不下去的云震自夢中醒來,睜開雙眸,在黑暗之中死死的瞪著帳頂。 坐了起來。目光往下看了眼,視力極好的云震臉一黑。半晌后下了床出了屋子。 院中一片寂靜,月色清冷。云震走到了井邊,自井中提了兩桶冰涼的井水直接就從頭沖下。 …… 做了整宿噩夢的玉棠,第二日起來的時候面容很是憔悴。 她有心想避開云震,可他一早就在父親的院中了。她心系父親,自然不可能為了避他而不去看父親。 昨晚的事情荒唐,而她又未出閣,皮子薄得很。著實不知以什么樣的心態面對他,所以連一個眼風都沒有給他。 屋中云震也在,溫成問他們:“你們的婚期也近了,可還有什么要準備的?” 玉棠坐在一旁,特意不去看云震:“該準備的,管家都已經準備了?!?/br> 溫成看向云震:“你父親定然是來不了的,但還有什么人來?” 狼牙山九寨十八溝,避免其他人報復,云老寨主得坐鎮牧云寨。 云震:“還會有些弟兄會來,來了后大抵不走了,除此之外,小妹也會來?!?/br> 長期在揚州城,他需要多些人手。 聽聞云震還有個小妹,玉棠微微詫異。 見女兒面露疑惑之色,溫成解釋:“那是云震的堂妹?!?/br> 云震接著補充:“她父母早逝,便養在了我父親的名下,與親妹無異?!?/br> 說著,云震看了她一眼。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玉棠把臉一轉,同時臉上露出幾分不耐,顯然不欲搭理他。 溫成看出了兩人的端倪,心中很是疑惑。昨晚女兒離開之時還說著好好的謝謝云震,怎一個晚上態度就不同了? 思索之間,趙太醫過來了,說是要給溫成施針。而屋內不便有人,所以都出來了。 云震跟在玉棠身后出來的,開口問:“你要去……” 話還沒說完,面前的人頭都不回。一跨出門檻,腳下生風似的,急匆匆的走了,連她身后的婢女都差些沒跟上。 云震:…… 院子外的榮旺見了,待云震走出屋子時跟了過來,納悶道:“小的怎覺得大小姐比剛來那會還怕寨主了?” 云震沉默許久。 許久之后,淡漠的開口:“她不是怕,約莫是生氣?!?/br> 榮旺一愣,隨即想起昨晚二人出去的時候,寨主也沒帶上他…… 該不是寨主趁著月黑風高做了什么吧! 目光頓時露出了閃爍的光芒,他們家個寨主可以呀!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莫不是趁著月黑風高,四下無人之際,把大小姐拉到陰暗的角落…… 本想詢問該如何讓女子消氣的云震,收回目光,瞥向榮旺,在看到他臉上那猥瑣笑意,臉色頓時一沉。 黑著臉一斥:“腦子給我放干凈?!?/br> 榮旺:…… 他可什么都還沒說呢! 第22章 妥協 當是被狗啃 還有七八日就到成親的日子了,但那溫家姑娘對云震的態度卻越發冷淡了。 往前她就是再慌亂也還會裝模作樣,可這幾日連裝模作樣都不裝了! 也不知該說她是膽子大了,還是膽小如鵪鶉。 雖然還是會在溫成的院中見到面??梢辉谄渌胤揭姷?,她便早早避開了,若避不開,就是低著頭不與他說話。 他堵了她幾回,她皆如此。 因此云震這幾日的心情極差。 大家伙都不知道自家寨主做了什么討人嫌的事情,只認為是那未來壓寨夫人卸磨殺驢。 用到寨主的時候,日日送甜湯過來,用不到寨主了,連一個眼風都不給寨主。 大概是因為有幾分同情自家寨主,所以寨主就是再折騰他們都忍了下來。 莫說他們是這樣認為的,就是管家都是這樣認為的。 大抵是覺得自家的小姐這么做不厚道,所以待溫玉棠從溫成的屋中出來后,便委婉地說道:“近幾日似乎都沒有看到小姐和姑爺說過幾句話,姑爺免不得會多想?!?/br> 溫玉棠抿了抿唇。管家不知那云震做了什么過分的事情,她也不便多說,只好點了點頭:“我明白,我心中也有數,管家你莫要擔心,好好照顧父親?!?/br> 她本就想著冷云震幾日,讓他明白她雖有求于他,可也并非完全不是沒有脾氣的。若她第二日還一如既往的與他強顏歡笑,他只會更加的得寸進尺,到時候誰知道他還會做出什么更過分的事情來?,F在也過了幾日,也該給他個臺階了。 所以等出了院子后,便讓初夏準備糖水送到北院去。 初夏應了一聲,但隨即遲疑地問:“那還要預留一碗給小姐親自送過去嗎?” 溫玉棠在心底輕哼了一聲。她不過是給他一個臺階下,還想她親自送過去,想得美。 “不用,全部一塊送過去,你送過去后再去準備還神所需,明日一早我要去普安寺還神?!?/br> 父親生病時,溫玉棠不知求了多少的神佛。如今父親的病有了希望,自然是得去廟里還神。 初夏記在了心里,然后才把糖水送到北院去。 榮旺一見糖水送過來了,麻溜地去告訴了正在把弟兄們當成沙包的云震。 “寨主寨主,海棠院那邊送糖水過來了!” 聲音一傳來,云震拳頭驀地一停。拳頭停在了手下胸口前,只余一指的距離。 猛地收拳,轉身大步朝著門口邁去。 看著寨主離開的背影,那緊繃著身體,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漢子瞬間呼了一口氣,拍著自己的胸膛:“可嚇死老子了?!?/br> 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兄弟們,咧嘴一笑。今天他成了唯一一個沒挨揍的。 大概是他笑容太嘚瑟,幾個兄弟對視了一眼,都點了點頭,在眼神之中達成了一致。 約莫覺得大事不妙,漢子驀地轉身逃跑,但還是被抓回來,拖到角落里邊被揍了一頓。 大家伙的心情忽然就好了。 一個字就是爽! 云震拿起巾子隨意的擦了臉上的汗,大步走到了北院的門前。 剛好遇到把糖水送到了北院院外的人,目光往巷后邊看,半晌也沒看到想見的人。 沉默許久,看向外邊送糖水過來的初夏:“你們小姐呢?” 初夏福了福身,回:“小姐沒有過來,只讓奴婢把糖水送過來?!?/br> 云震聞言,眉頭緊蹙。目光落在送過來的糖水上。 現在他的待遇也和其他人一樣了? 但云震也隱約明白了她的意思。如今去尋她,她也不會躲著了。 思索了半晌,他轉身走回院子。 榮旺湊了上來:“大小姐沒有過來?” 云震“嗯”了聲,隨即吩咐:“抬兩桶水到澡間,我出去?!?/br> *** 再說自前幾日懲治了胭脂鋪的張掌柜,再讓云震把人綁到了衙門后,陸續有幾個掌柜寫了信過來自首。 說二爺三爺從賬面上貪了不少銀子,之前不敢言,著實是因為二爺三爺的威脅,如今大小姐已然能與之抗衡,他們便把所貪銀子的賬冊送了過來。 溫玉棠讓他們之后不用露怯,等二房三房催交銀子之時,就是不給,他們硬要的話,就讓他們來找她拿。 正在看著送來的賬冊,初夏從北院回來,端了糖水進屋子,放到桌面上。 看到桌面上的糖水,溫玉棠愣了一下,然后放下賬冊,問:“方才送糖水到北院,云震說了什么?” 初夏:“云寨主問了小姐,聽到小姐沒有過去,似乎有些不高興?!?/br> 玉棠聞言,撇了撇嘴。都做了那么無禮的事情,還想她親自送糖水過去,他倒是想的美。 不過他也應當明白他的意思了。不出意外的話,過一會他就會過來。 若他過來誠心認錯,承諾不會再像那日在荷院中那么放蕩,她就假意原諒他。 如此想著,她繼續看賬冊??蓵r間一點一點過去,過去了許久也沒有人通報。 手中的賬冊漸漸地也看不進去看了,目光反倒頻頻的望出書房外。 怎么回事? 這人怎么還不來? 難道他不懂她的意思? 再過幾日也要成婚了,也不能鬧得難看,且還要他來鎮宅,所以再三思索后,玉棠放下了賬冊,站了起來出了書房。 去父親的院子有兩條道,一條要從北院經過,較近。這幾日為了躲云震,溫玉棠都是走遠的那條道。 如今氣勁也過了,那就從北院前經過。到北院外時,假意讓初夏去傳話,說是父親喊他們一塊過去,待他們一塊走的時候,她與他說上兩句話,話語中表明他不再輕浮了,那她就不氣了。 這么一來,也就順理成章了。 如此計劃著,但才出院子,就在院外的巷子遇上了云震和榮旺。 榮旺的手中還提著一個食盒。 玉棠前幾日都避開云震的視線?,F下猝不及防的對上那雙深邃的茶眸,心底驀地一顫,忽然就想起了那晚被禁錮在柱子前被他蠻橫的親了一下的畫面。 臉色騰地一下就紅了,還有些gunt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