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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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宴辭不明所以,“唰”地一聲開了扇,清風朗月,卓然而立,一雙清澈大眼波光粼粼,像湖上的荷花燈一樣醉人。 沈檸呼出一口氣,悄悄說:“這就對了。公子嘛,都穿成這個樣子了怎么可能沒有扇子?!本褪巧让嫔系漠媽嵲谔_處刑了,沈檸看了兩眼就別開了。 一開始沒注意,她現在回過神兒發現兩人手還牽著,而且看架勢似乎沒準備松手,一路都要牽下去。沈檸越是在意,心臟跳得越快,一會兒懷疑自己是不是出手汗了,一會兒又漫無邊際地想這只手指骨瘦長,雖然摸著很舒服,但會不會有點太瘦了?這么胡思亂想著,竟然忘了把手抽出來。 宴辭低低笑了起來,邊走邊給兩人扇風。此時前十二階走了一半,前面搭了一張臨時的臺子,有人在上面拿了柄一看就是風月門爆款的折扇大聲吆喝,臺下圍了一大圈人。所以說還是得看身材,宴辭拿著扇子是翩翩公子,旁人拿著同樣逼格的扇子,充其量就是個說書人。 “宴公子,這是哪個門派在上面???” “煙霞派?!毖甾o語氣涼涼的:“掌門人煙靈姑不好好清修,最愛多嘴多舌,門下弟子也喜好搬弄是非,唯一可取之處就是景色還不錯吧?!彼S刺完,忽然轉過頭說:“煙霞觀云是武林八勝景之一,山頂的日出和霞云很美,等我解決了心境問題,可以邀請檸姑娘一起去看嗎?” “行啊,我爹讓我出來就是四處游玩的。等阿羅和我哥從偃傀派回來,咱們就一起踏遍山河?!?/br> 宴辭表情淡下去:“哦,好?!?/br> 沈檸仍然興致勃勃:“武林八勝景,聽上去很不錯,都是什么???” 宴辭湊到她耳邊輕聲說:“檸姑娘不必知道,以后我會帶你一一看遍?!?/br> 沈檸……沈檸覺得自己不止耳朵,臉肯定也不爭氣地紅了個徹底,半晌都沒反應過來他到底說了什么。真不能怪她胡思亂想,都怪今天湖邊那個莫名其妙的擁抱,自那之后一切都不對勁了,她懷疑碧桃觀中根本不是自己放下舊事,而是宴辭放飛自我了吧? 宴辭還想再說點什么,臺子上煙霞派的人下一秒就打了他的臉:“眾位皆知,武林八大勝景中,最難得一見的就是仙君瞋目,因為天下間根本沒什么人、什么事值得柳燕行動怒,據說當年他和顧知寒兩個人孤身直入涿鹿臺,被孟章、監兵、陵光、執明四君聯手圍攻,差點被切掉半個臂膀,連表情都沒動過一下?!?/br> 沈檸猛地抬頭,十分錯愕:“他的意思是……柳燕行動怒,這也能算作武林勝景之一?”雖然她今天知道柳燕行就是曾經的那個人,已經發誓要成為他的唯粉了,但這個說法是不是就有點太夸張了。 宴辭也用扇子蓋住自己臉,一副沒眼看的樣子,語氣無力:“所以我才說根本沒必要知道什么武林八勝景,都是煙霞派亂編的,不作數?!?/br> 事實顯然根本不是亂編的,因為周圍的人已經紛紛叫好了:“這么說,難不成你見過?” “當然當然,據說他也曾為一個女人怒而殺人呢!柳燕行畢竟是個男人,是男人就過不了情關啊,嘖嘖?!?/br> 臺下立刻油鍋滴水一樣劈劈啪啪炸起來,有的喊:“聞箏聞箏!聞女俠是他未過門兒的妻子,又一起創立竹枝堂,情比金堅,肯定是聞箏!” 有的喊:“絕對是珊瑚夫人!那個不男不女的妖人有魅|功,我三舅姥爺侄子家的閨女在鷓鴣天,她說那年珊瑚夫人也在涿鹿臺,柳燕行將四君都打傷了,唯獨沒傷那個妖人,肯定是了!” 場面熱鬧非凡,明明都是些男性俠士,竟然為了爭誰曾令柳燕行動怒而爭得面紅耳赤,有幾個特別激動的連面具都一把摘下扔了,指名道姓地在那兒互罵。 “老子是瓊州xxx,老子弟弟就是竹枝堂的,哪還有假?你個龜孫子敢不敢報名字?” “報就報,爺爺是覃州xxx,妹子是降星樓的三星使,降星樓算出來的,你說真不真!” 直把沈檸看得瞠目結舌,再一次直面前頂流的巨大話題度,她甚至都搞不清楚這些人到底還是不是柳燕行的黑了?人都被他們親手搞死了,現在為這么個莫名其妙的問題還能戰得這么狂熱,比cp粉還會磕。 煙霞派果然是挑事能手,見氣氛炒熱了,才“唰”地開扇,不緊不慢地拋出答案:“各位各位,我說的不是旁人,是姑射山上那位引笙仙子,姚雪倦!” 這個名字一出,立刻艷壓群芳一樣,把各家美人候選都鎮住了,爭吵的俠士們嘀嘀咕咕著,就像沸水澆了涼水,漸漸安靜下來。 “各位是知道的,柳燕行除了聞箏女俠外,從未和任何女子同行過,唯一例外就是姚仙子。姚仙子呢,雖然身在荒海十三門,可姑射山芙蓉城是中立門派,人家還是當今武林第一美女!如果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能讓柳燕行動心,只能是姚仙子。我們煙霞派內部消息,曾有人對姚仙子手腳不干不凈,柳燕行怒而殺人,不難理解吧?” 人群中有些覺得有理,有些還是替自家正主不服,又議論起來。 宴辭一面揉著太陽xue,一面小心翼翼去看沈檸臉色:“檸姑娘,你還好么?” “好啊?!鄙驒幎急贿@神展開繞暈了,干巴巴地說:“一個未婚妻還不夠,又來了個仙子。我這恩人果然是能和顧知寒做兄弟的人,挺能耐的?!?/br> 宴辭一愣:“煙霞派編人是非,無需理會?!?/br> 沈檸用力拍拍額頭,試圖在接受自己偶像身故的打擊后繼續說服自己接受他人設崩塌的慘痛事實:“可是,連竹枝堂的殷不辭都說他們關系不淺……” 宴辭真愣了,急急分辨:“不可能。殷不辭都……” “小爺第一次見到這么不要臉的門派!”人群中忽然有傳出一道聲音,沈檸一看,正是今天上午見過的殷不辭。他一翻身躍上臺子,劈手奪過說書漢的扇子自己搖著,滿臉都寫著不屑。 “柳燕行生前最厭煩煙霞派,姚雪倦和他的關系另說,你們為了門派經營的話本生意,拿他和顧四編故事賣錢,這事兒他專程找過煙靈姑。怎么,人走了,你們這是又缺錢了,忘了這回事兒啦?” 第32章 白羽金面具 “誒喲這位爺怎么也來湊熱鬧了?!”煙霞派的人無論在臺上還是臺下,這一刻心里都哀嘆一聲,齊齊頭疼欲裂。 他們只是想不著痕跡地借菱花會大好人流量,虛假宣傳炒炒熱度,再適時推出自家掌門/師叔/長老出的一系列新書《一代魔頭傷心事:你所不知的柳燕行》、《必看!跟尊主學情場高招》、《江湖十大美女,第一名竟是她》等等。 這兩年沒了柳燕行這位自帶腥風血雨的大佬下場,顧總又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畫風搞得太暗黑,實在沒啥好題材寫了,只能炒冷飯,可不就得把以前的舊事翻出來重新草、熱度嘛。就這么好單純好樸實一個目的,偏偏被殷家的魔星撞見,倒霉不倒霉? 殷不辭當然也在風華譜上,卻不是以武功揚名的,而是他令人頭疼的張揚個性。殷家兩位小少爺那是正兒八經的官家富貴,從小到大前呼后擁一擲千金,武功不高可平生誰也不服,只認柳燕行一個人,剩下誰來也擺不平。這位小爺大馬金刀往臺上一站,什么難聽逮著什么說。 “你們這么大臉,怎么,以為殷不負沒了,就可以不還債了?” 煙霞派一窩蜂圍上來大堆人,大熱的天冒了一臉的汗?!耙罅鶢?,您看咱們能不能緩上幾個月?您也知道,這兩年行情實在不景氣,馬上菱花會了,我們特地帶了好幾車存貨,出清了立刻給您填上!” “書呢,都搬過來,小爺倒要看看,憑你能寫出什么不著調的?” 煙霞派眾人強忍著“最不著調的不就是你么”的吐槽,面上半點不敢得罪金主大爺,立刻不知從哪兒拽出一把椅子請他坐下,簇擁著殷不辭一本本翻看門中帶來的新話本。不止如此,左邊一名弟子替他打扇,右邊一名弟子替他剝荔枝。這么氣人的場面,偏偏臺上煙霞派做得極為自然,臺下火氣重的一圈兒武林俠士也沒一個跳出來怒罵。 甚至還有俠士興奮議論:“殷六來了,我就說嘛,提到柳燕行,怎么能缺了他!” “就是就是,今天這趟來值了!” 本來一路上都是宴辭適時講解,但此刻宴辭忽然閉上嘴不發一言,連扇子都不搖了,沈檸只好湊合著聽旁邊幾位大哥們互相吹、逼。 “我有個路子廣的哥們兒說,殷六家中有爵位,也不知是真是假?” “爵不爵位的咱不知道,單憑殷五那千金坊和千金行,人家就是天下有數的豪富!前些年殷五活著,有個說法叫三人行必有一賭,說的是江湖上至少三分之一的人欠過千金賭坊和千金典當行的錢,現在由殷六接手,你說那可得多富!” “這我也聽過。都說殷不負為竹枝堂經營著千金坊和千金行,豪氣干云仗義疏財,一言既出千金不換,雅號‘千金不負’。嘖嘖,誰不知他最愛掙銀子的快感,不管你有多少錢,只要進了千金賭坊和典當行,就別想剩下一個子兒。要不是死的早,我看正邪兩道的銀錢遲早被他掏干凈,應該叫‘不負千金’才對嘛?!?/br> “可不是?就因為柳燕行喜歡在竹林中練武,殷六重金砸下江南一大片地,種了竹海建竹枝堂,嘿,別說風雪,就是刀山血海也在所不辭啊。什么千金不負、風雪不辭,那兩個魔星何時有過俠肝義膽,明明是‘不負千金’、‘不辭風雪’!不過他也是可憐,直到親哥兩年前被柳燕行害死,才沒那么瘋魔了?!?/br> “人家家里來頭大,江湖上沒人敢惹的。這兩年殷不負死了,殷不辭好歹算收斂了點,沒再四處撒銀子。不過正道是不是還有七成門派欠殷不負的錢沒還上呢?” “看樣子是,要不然煙霞派能跟孫子一樣伺候他?” 沈檸聽到這里實在疑惑,各門各派確實都得有些營生副業才養得起人,原以為竹枝堂是被人落井下石的小可憐人設,搞半天原來是開賭坊和典當行的?還是武林前幾的富豪? 這套路怎么那么熟悉呢,雙子男團在前面放心飛,榜一守護什么的拋家舍業砸錢砸資源,所以殷家這對兄弟一個是賺錢的經紀人一個是砸錢的后援會會長咯。并且業務能力太出眾,柳顧聯手制霸了正道十年,經紀人狂攬江湖三分之一的財富,就這樣還沒被人套麻袋劫持? 她忍不住插了一嘴:“殷不辭不是武功一般么,前些年有柳燕行和竹枝堂護著,我能理解大家都不敢動他?,F在柳燕行都死了,竹枝堂也沒落了,那些欠債的門派就沒個勇士想想法子,綁了他一了百了嘛?” “姑娘這想法妙得很,早有人做過啦!這不是沒了柳魔頭,還有個顧尊主嘛?!闭f閑話的幾人深有感觸:“曾經有不長眼的找六少的麻煩,隔天就被荒海的人收拾得整整齊齊。這誰還敢再動???不說人家六少朝中勢力不小,就說荒海派,那可是邪道門派,正經敢殺人滅門的!” 沈檸不信:“等等,顧尊主是竹枝堂的叛徒吧??你們確定他是為殷不辭出頭,不是恰好跟那個人有仇?” “這……他老人家的心思誰猜的到啊。據說人家在荒海這兩年忙著整頓十三門,都沒時間泡花樓、睡|美女,難以紓解反復無常,這誰敢問???” 沈檸:“……” 宴辭:“……” 好吧知道顧知寒是全武林男性公敵了,八卦咱就八卦,沒必要還暗搓搓踩人家了吧。 臺上那位殷不辭果然瘋癥好轉許多,看到這么堆抹黑炒作前偶像的不入流話本,竟然沒有立刻叫囂著全都燒掉,反而沉吟了一會兒,“筆力不錯,就是沒什么新東西,我看銷量好不了,哪怕你們拉上姚雪倦也不成。就憑這種胡亂編造的俗套蠢物,得賣到猴年馬月才能還得清?!” 煙霞派弟子擦了擦汗,順著他的喜好,試探著說:“要不六爺,您給講幾個真實可靠的,也讓咱們開開眼?” “核怎么這么大?不吃了”殷不辭吐出一顆荔枝核,拍拍手,瀟瀟灑灑從善如流地矜持點頭:“好吧,今天見到件舊物,小爺開心,既然你們想聽,我就講講?!?/br> 明明是你迫不及待非要講柳燕行!就猜到親哥死了也改不過來這四處強行安利的臭毛病。但臺下人或多或少欠著這位金主爸爸的錢,都不敢這么喊,老老實實等著。還是煙霞派的人有眼色,立刻問出最關心的問題:“柳燕行真沒有心愛的姑娘么?” 宴辭聽到這里,終于咳嗽一聲,一拽沈檸:“走吧,都是些無稽之談,沒必要聽了。咱們去后十二階逛,那邊好玩得多?!?/br> 沈檸其實挺想聽聽獨家情史的,但她注意到宴辭唇色很淡,唇角向下,似乎不大舒服的樣子?;叵肫鸨烫矣^中這人還諷刺過柳燕行,又多次要求自己別再惦記那個人,搞不好對魔頭意見挺大,只是礙于自己不好多說。 求同存異嘛,既然同伴不喜歡聽,兩人又相約過要一起逛夜市,總不好說“哦你先走吧我還想吃瓜”。大不了之后買幾本煙霞派的話本看看,沈檸點頭:“好,咱們走?!?/br> 她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臺子,兩人相偕退出人群往外走去。 “嗯,顧四曾抱怨他根本不喜歡姑娘……”臺上殷不辭掃到角落中離去的淡黃背影,一閃念覺得格外熟悉,話頭卡頓。 煙霞派等了一會兒發現這是個完整的句子,驚恐地面面相覷,想想也是有這個資本,艱難地問:“難道他是……斷袖?” 殷不辭大怒:“你是斷袖他都不是!剛才眼花了,他只是不喜歡主動哄姑娘?!彪S即又自我嘲諷地搖頭:“就比如和姑娘牽手游街這種顧四常用的招數,柳燕行就絕不可能做?!?/br> 何況還穿著他最不屑得嫩色衣服、拿柄風月門的折扇裝風雅、孔雀開屏一樣泡女人?只要一想曾經那個人會這么干,殷不辭就打了個寒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煙霞派大吃一驚:“柳燕行又有未婚妻又能和姑射山仙子做知己,情愛伎倆卻沒多少?不能吧,他不是顧尊主的摯友嘛?” “廢話!”殷不辭信誓旦旦:“所以你們煙霞派的書賣不出去是有原因的,編都編不對!” “是是,您指教?!?/br> “柳燕行當然不需要學任何情愛伎倆,只要往那兒一站,冷冷淡淡板張臉都有無數姑娘要死要活地愛上他。他從來不用勾搭女人?因為都是女人勾搭他?!?/br> 臺上臺下俱都啞然,一時無言以對,難以反駁。 這時宴辭已經牽著沈檸走到后十二階,前十二階和后十二階中間以拱橋相隔,其上沒有店鋪,空中也沒有懸掛的花燈,整座橋漆黑一團,只有月光靜靜灑在上面,很少有人停留。 “那邊就是后十二階,荒海弟子散居于瑤池再往西的十二城,極少在中原走動,玉階夜市是少有能看到荒海弟子的地點之一?!毖甾o扇子一合說:“出來這么久你餓了吧?我去旁邊糕餅鋪買點東西,那邊人多,你先在這里等一下?!?/br> 這是兩人自風月門后第一次松開手,沈檸掌心忽然放空,還有點不適應。她看著宴辭一路去糕餅鋪排隊,走在這樣喧鬧明亮的集市中,背影卻偏偏有種纖塵不染的孤寂蕭索,像是于此凡塵俗世格格不入的天外客。 這種奇怪的感覺只是一瞬,就被腦中溫柔的印象取代。沈檸又開始控制不住地想起白天那個一時情起的相擁、那棵飄滿紅絲的巨樹、那個清冷又溫柔的懷抱、那塊潔白的帕子。說起來宴辭真的算是個挺講究的精致boy了,帕子顏色那么淺,稍微有一點不經臟。 沈檸手一頓。 等下……帕子呢? 她記得清清楚楚,出來時雖然換了身衣服,但她腦子不知怎么又抽了一下,專門把帕子塞進了衣服前胸的內口袋里,可現在一摸卻摸了個空。 這下沈檸急了,摸遍全身都沒有,只能順著來路往回走幾步,不抱期望地在地上找著。早知道會丟,她絕對不會帶出來。 好在往回走了十幾步,猛然瞧見那方帕子被風吹著,正在前面一個人腳邊的地上翻滾。 沈檸心中一喜,趕緊去撿。剛彎下腰,那個人就退了一步轉過身,沈檸怕撞到人家腿往后一閃,可她是半蹲狀態,差點沒穩住向后摔倒。 一只力道分明的手抓住沈檸手臂,另一只手將帕子撿起來。 沈檸抬頭,先看到身雪白的衣擺、視線上移,胸前的衣領上繡著精致的蘭草紋樣,在往上是霜白的下巴和鋒利的唇,以及一張格外華麗的灑金面具,面具上還粘了幾支白羽,比她戴的桃花面具檔次高了不知多少倍。透過面具,是一雙在燈下透出一絲碧色的眼,可束在腦后的高馬尾又確確實實是純黑發色。 他沉默地將帕子遞給沈檸,沈檸還在震驚竟然遇見一個混血兒,沒來得及道謝,這個白羽金面具的男子已經直起身繞過她,沉默地走遠了。 第33章 相見不識 今日是五月初八,距離端午已過去三天,糕餅店仍出售各種口味的粽子。夜市人多,只剩江米小棗和豆沙泥兩種餡兒,宴辭買了一板蜂蜜糕,又兩種口味各挑了幾個粽子,他細致周到,想著粽子黏牙,還附帶買了一竹筒水。 店家用油紙將幾樣東西都包好,又遞來一支榴花:“公子,我們東家豪氣,說要給家中兄弟積福報,端午后七日凡是買蜂蜜糕的都加送榴花,您拿好!” 宴辭接過開了三四朵的榴花枝,退后一步看了看糕餅鋪的匾,確實是“庖丁解離”四個字沒變,幾乎懷疑自己走錯了,問:“你們不是修眾生道的荒海門徒嗎?東家是顧尊主還是庖丁坊主?” 他怎么不知道顧知寒還有閑心給人積福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