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漆黑的眼底滿是落寞
んáIτánɡsんЦщú. 離開前,她不小心與小丑對視了一眼,他漆黑的眼底滿是落寞,一副有些受傷的表情。不知怎么的,這眼神讓她心生熟悉感,于是她走遠幾步又忍不住回頭看他,這一回頭她才發現他居然還在盯著她看,那過于專注的眼神盯得她心里發毛,于是她忍不住又加快了腳 步。 走著走著,身后突然爆發出一聲小女孩響亮的啼哭,她覺得聽著有點耳熟,有點像那個被她轉送了王冠的那個小女孩的聲音,于是她停下腳步,回頭望過去。 果然是她在哭,此時,她頭頂的王冠正在小丑的手上,原來她走了以后,小丑把王冠從小女孩頭上拿回去了。 突然間,小丑突然轉過頭來,目光沉沉地朝著溫嬈的方向壓了過來。這回,他的目光是陰沉沉的,看得溫嬈心里發毛,她立刻別開目光,加快腳步離開了這條街。 溫嬈睡前習慣性地看了眼手機,依舊沒看到曾輕輕的未接來電,短信也沒有。她用被子擋住臉頰,心想:他應該快要回來了吧,要不……明天中午下班以后去他家打掃一下? 但是她在中午下班以后走到他家門口,發現他家大門的鎖已經換掉了的時候,她感覺從腳底涼到了頭頂。 往自己家里走的時候,她的眼睛酸酸的,她拼命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可是一進家門還是控制不住情緒,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起來。 “死混蛋,明明已經回來了……不接我電話不回我短信還把門鎖給換掉……”她把臉埋在被窩里,嗚咽著重復這句話。 晚上下班后,她失魂落魄地慢慢在街道上走著,今天的街道好像比往常伸長了幾倍,她感覺怎么走都走不完。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玩具店門口,那個小丑依舊站在店門口給小孩子們表演魔術,而那些圍觀的小孩子們又笑又跳的,那種溢于言表的快樂的情緒感染了她,讓她忍不住停下了腳步,也站在一旁觀看。 看了一會兒,她走上前,在噪雜聲中詢問他:有那種抱著特別暖特別舒服的毛絨玩偶嗎?我想買一個。 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點點頭,然后指了指店內,意思是店里有。 “好,謝謝?!彼懒寺曋x,抬起腳想進玩具店,可是她的手腕突然被他拉住了。 “你等等?!彼麊≈曇粽f了一句,說完自己就跑進了店內。 她耐心地等了一會兒,不到兩分鐘時間,小丑就抱著一個半人高的毛絨玩偶走了出來,他遞到她懷里,小聲說:“送你?!蹦┝?,又補一句,“最近在做活動?!?/br> 溫嬈沒想到突然就這么白白得到一個半人高的毛絨玩偶,她懶得細想那么多,誠心誠意對他說了聲“謝謝!” “抱著個這么大的毛絨玩偶,看來得打車回去了?!彼谛睦锵氲?。 于是,她站在街邊等的士,而小丑則繼續站回了他的崗位,當她坐上的士時,她通過后視鏡看見小丑正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她關上車門,心里想:他怎么看人總喜歡盯著看很久呢? 12月5號那天清晨下了點小雪,溫嬈一起床就給曾輕輕打了個電話,沒打通,于是她編輯了一段很長的信息,編輯完以后,她重新瀏覽了一遍以后,斟酌再三,還是把內容全刪了,想了很久,只簡單地寫了一句——“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你和我一起過生日好不好?” 溫嬈走到醫院以后,收好傘,搓了搓冰涼的雙手,有些后悔自己沒帶手套,邊往樓上走的時候,一邊又忍不住想,曾輕輕這個人,怕冷嗎?他冬天是穿得少還是多呢?可是轉念想到那天晚上,她發現她手里的鑰匙和鎖孔根本對不上時心里那種感覺…… 她真想給自己一棍,他都不想見自己了,她還發什么短信??!估計他看著嫌煩呢!這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被人玩弄了,想當初他那么認真地說什么他離不開她,他不能沒有她之類的話,她還真信了,結果現在他自己離開得那么干脆。 一大早的心情就郁悶,搞得她整個上午都抑郁寡歡的,一邊工作一邊數著時間過,只希望快點下班,快點下班,天氣好冷她很想回家窩進溫暖的被窩里。 “醫生~我來拿我的檢驗單?!庇腥饲昧饲貌A?,問道。 溫嬈離窗口最近,于是她也沒看那人,一邊做著手頭上的事一邊回應:“你做的什么檢查?” “yindao五連檢?!?/br> “yindao五連檢的十點一批,十一點一批,現在沒到時間,之前是跟你說的幾……”說著說著,她突然停了下來,等等,yindao五連檢?聽這人的聲音是少年的聲音啊,男的做什么yindao五連檢?不不不,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這聲音好像…… 她的心臟擂鼓一般突突突地加速跳動起來,她屏住呼吸望向窗口,只見那個黑發上還殘留著未融雪粒的少年把臉上的口罩扯了下來,他半瞇起圓溜溜的大眼睛,沖她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續(28) 明明內心是洶涌澎湃的,可是嘴一張開語氣卻是冷冷淡淡的,“是你啊?!?/br> 見她口氣冷淡,曾輕輕的笑容也一瞬間淡了下去,他小聲地“嗯”了一聲。 溫嬈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好低下頭繼續做自己的事來掩飾自己的緊張。 “我去注射室門口那里坐著等你?!?/br> “不用,你先回去吧?!睖貗普f道。 “不要,”曾輕輕堅持說,“我等你下班?!?/br> 溫嬈動了動嘴唇想說什么,但是還是沒發出一點聲音應他。曾輕輕見她不再和她說話,又重復一遍:“我到注射室門口那里坐著等你,等你下班?!?/br> 溫嬈點了一下頭,表示知道了,曾輕輕這才離開。 下班以后,溫嬈脫下白大褂,一邊整理東西一邊思索著,究竟要不要問他為什么不接自己電話,為什么要換門鎖呢? 注射室門口的人特別多,溫嬈卻一眼就看到了曾輕輕,他穿著看起來并不厚實的棒球服,頭上戴著頂棒球帽,口罩拉到下頷,一會兒看看自己的手,一會兒又看看周圍正在掛水的人。 溫嬈走到他面前,說:“走吧?!?/br> 曾輕輕一聽到她的聲音立刻就抬頭看她,然后“哦”了一聲立馬站起來跟在她后 面。 還沒走出門診部大門,就感受到一陣寒氣逼人的冷風,溫嬈瑟縮了一下肩膀,把手攥成拳頭塞進口袋里,心里一邊反復提醒自己:下午一定要帶手套!一定要! 曾輕輕也把手插進口袋里,低頭和她并肩走著。 倆人誰也沒說話,直到快走到溫嬈家,溫嬈冷不丁開口問他:“要不要到我家吃午飯?” 曾輕輕愣了一下,然后飛快地看了她一眼,又別開目光,說了句“好?!?/br> 又安靜地走了一段距離,溫嬈突然對他說:“我爸媽回去了……上星期……回去的,現在就我一個人住?!闭f完,她不由自主地在口袋里攥緊了拳頭,有些緊張地等待著他的回答。他之前總是盼望著她爸媽能快點回去,因為這樣她就能和他住在一塊兒了……現在他 期盼的事情實現了,他會提出和她住一起的請求嗎? 可是,曾輕輕看也沒看她,仍舊低著頭,短促地“哦”了一聲。 雖然她也猜到了他會這么回答,但是真的聽到他這樣冷淡的一聲“哦”……還是讓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到家后,曾輕輕協助她與她一同做好午飯,落座吃飯的時候,以前每次都要黏著溫嬈死纏著要和她并肩坐的他這次很干脆地直接坐到了她對面。 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就走到她對面的位置坐下了。 溫嬈當時正在往自己的碗里盛湯,在曾輕輕落座的那一刻她差點把碗里的湯給撒出來。 她正了正臉色,盛好湯,坐下,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問:“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天?!?/br> 騙人!溫嬈在心里回駁道。她繼續問:“怎么不打電話跟我說一聲?這樣我可以去提前去機場接你啊?!?/br> “我回來的時間你在上班?!彼w快地解釋。 借口!溫嬈心中喊道。以前他不管她是不是上班還是休息,只要他想她了,就一定要“煩”著她的!怎么現在就這么懂事了?! “那為什么打你電話你不接???” 她放柔語氣問道。 這下,悶頭吃飯的曾輕輕終于肯抬頭看她了,他臉上的表情有些驚訝,“你打我電話了?” “對啊?!睖貗泣c頭。 “哦……”他又垂下腦袋,“沒看見有未接來電,可能是我的手機有問題了,明天我就去換手機?!?/br> 溫嬈覺得他在說謊,這句話的可信度太低了,而且曾輕輕是很少對她撒謊的,如果看到她露出懷疑的表情就一定要解釋幾遍,生怕她不相信他。而他現在看都不怎么看她,回答她時又一副不走心的樣子,十有八九是在說謊。 那么……接下來,關于他把他家大門的鎖給換掉的事……她該怎么問呢?斟酌了半天她覺得還是不要問好了,他今天來見她,幾乎沒說一句實話,她問了也沒什么意思。她忍不住自嘲地想:說不定明天他就對她提出分手了呢,她有什么必要糾結他為什么要換鎖防她 呢。 吃完飯,曾輕輕搶著要幫她洗碗,又不讓她幫忙,堅持要自己一個人做,于是溫嬈只好靜靜地坐在客廳里等他。 就兩個人的餐具,曾輕輕一個人在廚房洗了半天才出來,一出來他就拿起他的棒球帽戴上,撂下一句“我回去了?!本蛽Q鞋子。溫嬈沒想到他這么急著要走,愣了十幾秒才回神,然后急急忙忙叫住他,“等下,我有東西要給你!” 她起身跑進房間,翻出他離開前給她的那串鑰匙??吹借€匙時,她眼睛一酸,差點掉淚。她記得太清楚了,一個月前他去美國的前一天晚上,他在她家門口和她膩歪,然后把這串鑰匙交到她手里,說:“這是我家的鑰匙,你可以當做你自己的家住進去?!苯Y果呢? 這串鑰匙并沒有任何作用,反而讓她心寒。 溫嬈收拾好情緒,走出房間,把那串鑰匙拎到他面前,努力用風輕云淡的口氣說:“既然你回來了,這串鑰匙我也不需要了吧,而且這鑰匙我也沒用過,還給你?!?/br> 曾輕輕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看了一眼,然后又將目光轉向她手上拎著的鑰匙。 溫嬈的內心此時又滋生了卑微的渴望,渴望他能夠解釋一下,告訴她這串鑰匙沒用了,是因為他家的門鎖壞了所以他換了新鎖…… “哦?!彼浔貞艘宦?,接過她手里的鑰匙就直接下樓了,連“再見”也沒說。 哦!又是“哦”!她第一次覺得這個字聽著就讓人難受,聽著就讓人討厭,讓人聽著牙齒癢癢的。 然后曾輕輕就沒再聯系她,也不來找她,本來今年的生日溫嬈是非常想和曾輕輕一起過的,發生這么一遭,她覺得和他一起過是不可能的了。本來一個人平平淡淡地像平常一樣過完這天也沒什么,但是這種類似“失戀”的感覺讓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晚上一個人悶在 家她覺得是件很難受的事,她想在生日這天過得熱鬧一點,讓她心里好受一點。于是她叫上了幾個好朋友,在下班后聚在一起吃了頓晚飯,然后又去酒吧開了個包廂。 幾個人嗨到晚上十一點,溫嬈的幾個朋友有想回家的意思了,但是溫嬈死活拖著她們不讓走,其中一個朋友忍不住勸道:“這么晚了,回去吧?要不你叫陸揚來接你?” 溫嬈窩在沙發里,蜷起身體,說:“我和他早就分手了?!?/br> “???”在場的幾個女人都驚訝地低呼了一聲。 突然,不知道誰的手機響了起來,溫嬈聽出了是誰的手機在響,因為這個人和她是同事,她的鈴聲溫嬈都聽習慣了,她提醒道:“徐婧!你手機響了!” 徐婧連忙拿出手機,走到包廂外去接電話了。 很快的,她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就接完電話回來了。一進來她就直直地盯著溫嬈,問:“你是不是新交了一個男朋友???” “怎么了?這么問?” “剛剛有人打電話給我,直接就問我是不是和你在一塊兒,你在哪兒,我問他是誰,他說他是你男朋友。他的聲音聽著好嫩好年輕,一點也不像陸揚?!?/br> 溫嬈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淡淡地說:“別理他。來來來,把瓶酒喝了,我們出去吃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