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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辰不近不遠地跟著,古易則防備著明辰。 快要接近占星殿的時候,秋海棠忽然輕聲道:“季夫人這性子,倒真像長安?!?/br> 霽雪神色如常,疑惑地道:“哪里像?我沒見過白長安,只偶爾聽過她的傳言,傳言中的她是個妖媚的魔頭,最好勾引那些正派人士?!?/br> “胡謅罷了?!鼻锖L耐?,看著她略帶驚訝的神情,放棄了試探,帶著她來到占星殿的大殿前。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趕了過來,不多時,占星殿外便站滿了人,在講壇維持秩序的季家人也過來了,季流城在趕來的路上了解了這里發生的事,看著他兄長和嫂子自前面站著,心里有些憂慮。 若真的是白長安,那季家可就完了。 “在往前一步,就踏入結界了?!鼻锖L膶χ?。 霽雪抬眸,這座清冷的大殿映入眼簾,和五百年前那會沒有變化,興許就像那些窺探命運的人,若是失了本心,便會入魔。 占星殿恐怕從來沒有這么熱鬧過。 她什么也沒說,抬腳。 秋海棠伸手攔在她的面前,傳音道:“你可想清楚了,里面那人自身難保,無法保你?!?/br> 霽雪動作頓了頓,臉上露出驚訝的樣子,然后四處望了望,目光落在明辰身上,又收回來,疑惑地看著她。 秋海棠把手收回來,放在身前時,她看到了殿門口站了一個穿白衣的青年。 自那青年出現開始,周圍的人氣忽然散了,仿佛有清清冷冷的風拂過每個人的心底,他一言不發,但看向他們的目光卻猶如帶著寒霜。 被他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過了許久,青年道:“諸位,是不是來錯地方了?我可沒有請人來做客的習慣?!?/br> 命天星說話一直都不給人面子,眾人都已經習慣了,聽到他這般無禮的話,竟沒有一個人生氣,便也沒人想去接話。 秋海棠好似沒看到他晦暗莫辨的神情,淡淡地道:“這位是季夫人,星相想必早就知道了?!?/br> “不知道?!泵煨抢淅涞氐?。 “那也無妨,我們此次來,是想請星相為季夫人算一下命星?!鼻锖L牡?。 “若我不算呢?” “還念著舊情?”不知是誰冷笑道。 命天星在天選學院修行時喜歡白長安,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是令人奇怪的是,那時候白長安在歌城作亂,上任玄尊煉上古清魂陣除去她的時候,命天星竟然還在占星殿看天象,聽到白長安已死,臉上也并未露出難過的神色。 有人說那不過是年少時的悸動罷了,時間一久,便不足掛齒,哪比得上大道。 命天星還是那副神色,只是目光不緊不慢地落在說話的那人身上,那人感受著有如實質的目光,喉嚨像是哽住了,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秋海棠望著他,命天星的反應在她的意料之中,這些年不論誰在他面前提起白長安,都是這么個樣子,仿佛白長安已與他沒有任何干系。 但到底是真的,還是刻意裝的,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若是假的,這些年,他為何總是孤身一人? “星相?!彼械?。眼睛看著他。 命天星也看著她,兩個人眸光相接,目光都銳利如劍,最終,命天星抬手,占星殿外的結界發動,漢白玉砌成的長階上浮出形狀復雜的符文,泛著淡白的光。 “去吧?!鼻锖L牡?。 霽雪抬頭看著長階上方站著的命天星,無聲地踏上長階。 白光一閃,石階上出現一片幻影,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古易按著自己的劍,隨時準備□□。 光消失,那片幻象卻還停留在石階上,是一個女人抱著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女嬰在天寒地凍的雪夜里唱著歌,那女子的容貌霽雪有三分相似,天那么冷,夜那么黑,她們兩個穿的衣服襤褸,唯有那點歌聲是暖的。 霽雪心顫了顫,閉眼眼睛繼續往前,沒走一步,都是自己每一歲時經歷的最深刻的記憶,走到第十六級,便是和明辰在瓊華山立誓那天。 再往前是一片空白,想象中的痛并未傳來,秋海棠他們已經在上面等著她了,都站在飛行法器上。 走了一百級,霽雪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然后仰頭看著他們,這似乎比她想象中要簡單。 “怎么可能?”古易不敢相信。 “我都說了,霽雪不會是白長安,如果是白長安,她在踏上去的一剎那,就會被陣法抽出魂魄?!鳖伭鞯?。 “古易,快給我師嫂道歉?!憋L竹道。 秋海棠眸光不動神色地看向命天星,誰知,在她看去的同時,命天星似乎已經料到了,亦抬眸看著她。 她收回眸光,下去對著眾人道:“今日是我處事不周,讓季夫人受驚了?!彼碜游A,垂眸道歉。 “不礙事?!膘V雪道。 “剛剛那個女子?”秋家主問道。 “是我的母親?!膘V雪道。 秋家主捋了捋胡子. 盡管難以接受,但不少人還是認可了這個結局。 “今日勞頓,大家回去休息吧,明日我親自設宴,為季夫人賠禮?!鼻锖L牡?。 眾人拱手,紛紛稱是,無故冤枉了人,他們現在已經沒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滿腦子都是在想怎么賠罪才不至于讓劍圣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