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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隊的到來讓現場又是一陣不小轟動,各自出示了證件后,警方才拉開警戒線放行,近年來國家對文物古跡的重視又上升到一個高度,但凡有蛛絲馬跡都不可輕視。 在警方帶領下,考古隊來到那顯露一角的墓跡處。 周圍一片區域都被圍了起來,加之又是深山里,近日山體滑坡嚴重,是沒法立刻開展大型挖掘工作的,今日不過是要做一個初步勘察和判斷,是否具有大動干戈的價值性。 相關工作人員有條不紊地開始動作,柳頌跟在古教授和另外兩個專家身邊,各自忙碌著勘察,然后各自交流心得。 秦沐沐既激動又興奮,“好家伙,看起來不簡單啊,這塋域規模之大,也不像是家族墓葬群,這么多年居然沒被發現?這擺明了是在等我們??!” “想來與地勢有關,臨城以南一帶,山體高聳且連綿,除了位于外邊的霍山成了旅游景點,后面連綿數座大山都是人跡罕至,開發起來也不容易,所以才被列為保護原生態的山區?!?/br> 柳頌擦了擦額間細汗,“希望沒有被盜墓賊光顧?!?/br> “哎呀,咱們摸金校尉也是有原則的,哪能什么都盜啊?!鼻劂邈迤沧燹q解道。 “那是小說和電影上的摸金校尉,現實中的盜墓賊除了破壞文物,可不講絲毫俠義的?!绷灍o奈搖頭,對被影視作品荼毒的秦沐沐投去一個憐憫的眼神。 秦沐沐雖yin浸著自己想象中,卻也知道柳頌說的才是實情,嚅囁道,“我我我不跟你爭,我們天真和小哥,可不是那樣的人?!?/br> 柳頌笑笑,不再多言,繼續打量起現場,一周前的地震導致了山體移位,且幾次發生山體滑坡,才將神秘古跡展露一角,現于人間。 一時也看不出此墓封土是不是夯筑,整個被山體壓制,初時修建必然不是有意鑲嵌入山體里,顯然是這千余年山體不止一次挪位而自然形成,或是一方地勢下沉導致。 而露出的這一截應是墓闕殘骸,暫時無法斷定年份,從風蝕和殘毀的程度來看,少說也有千余年,能有墓闕的絕非普通百姓墓,所謂墓闕,是墓前神道兩側建筑物,而神道,古人言:大為修冢,開神道。 所以通常墓前開道,建石柱以為標,為之神道,那墓闕,便是‘標’的作用。 古教授正指揮著相關人員從邊緣開始挖掘,如今這條件暫時無法調動大型工具器械,只能手動挖掘。 秦沐沐握著手鏟,滿心激動,卻尚無田野資格證,不得上前,只得做些后勤工作?!鞍?,我的洛陽鏟啊,啥時候你才能吃一口土啊......” 而柳頌和一位考古墓葬專家一人執一放大鏡,恨不得臉都貼上去,蹲在那些殘骸前仔細察看,黃太孺人墓表曾說“鐫於廟垣,刻於墓闕?!笨上а矍斑@墓闕風蝕殘毀得太厲害,根本看不清上面鐫刻了什么東西,那位專家也有些惋惜的搖搖頭。 不過,很快古教授那邊已經疏通出一條口子,所料不錯,這確實是神道前的墓闕,因人員有限,臨時組了四人小隊,準備繼續往里勘察,古教授和柳頌是其中之一。 幾人各自背上便捷式背包,戴好護具,檢查好通訊設備,在秦沐沐一臉艷羨下,朝入口走去。 此時已是下午五點多,雖是夏日,深山里本就陰涼,加之連日的暴雨天氣,天色竟已昏暗下來。 雖然繼續往里勘察具有一定危險性,但在場這些人,各個都被這項發現弄得激情澎湃,誰也不想無功而返。 躬身進入狹道后,往前行一些,卻又豁然開朗,幾人驚訝之余,隨即又反應過來,頗有些郁悶。 原來,從方才費力挖掘出的入口鉆進來后,發現神道另一面是暴露在山坳里的,看起來就是被群山合抱在懷里。 所以,簡單來說就是,他們費老半天勁揮舞著手鏟挖啊鏟啊,結果只要繞行個幾十米從山體后方就能直接看到,可這深山茂林的,誰也沒發現。 這開場就有些烏龍,一陣無語后,又各自認真打量起。 神道北端呈斜坡與墓闕相接,兩邊墻是由礫石堆砌而成,中間是平坦大道,兩端各建土闕為其門,往山體里延伸,也虧的兩旁礫石牢固又堅硬,竟然沒有被壓塌,否則,光是怎么把挖掘機弄進來這深山都要費好多精力。 從神道一路走來,拍照的,趴地上研究的,趴墻上研究的,各種古怪姿勢層出不窮,但沒人會覺得好笑,這些嚴肅古板的考古學家,面對這項工作時,是嚴謹、神圣而敬畏的。 越往里走,因山體遮蔽,光線就暗了下來,鈕開照明燈后,卻見前方魍魎的影子。 柳頌身邊一人喊了聲:“那是墓門?!?/br> 加快步伐過去,細細查看后,他又嘆口氣,“可惜封死的......” 柳頌笑了笑,“這又不是電視劇,還會設個機關讓你啟動,畢竟,里面的人也不想誰有事兒沒事跑來開門進去參觀一下吧?!?/br> 那人叫謝嘉,算是和柳頌同一屆的同事,此刻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柳頌一笑他就開始臉紅,好在這里光線昏暗看不出,心里嘀咕:本以為考古研究所都是些糟老頭子,卻不料這兩屆新人,顏值個個這么高。 古教授嚴肅而正經地瞪了謝嘉一眼,“即便能開啟,在沒有明確指令,沒有專業設施的條件下,也是不允許開啟的,咱們的工作是文物保護,不是探險掠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