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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嗨,檢察官夫人在線閱讀 - 第81節

第81節

    感覺比黃梁還要苦上幾分。

    用完晚餐,他們上了富士山,去欣賞富士山的美麗夜景,上去的時候,櫻花樹上,四處都掛著彩色有燈籠,還有五顏六色的汽球,此時,正有十來個人在一片櫻花林中跳起了舞蹈,身邊圍著太多觀望的人群,女的穿著和服,烏黑的秀發高高整起,五官漂亮美艷,化了濃裝,是日本出了名的藝妓,男的也穿著和服,打著赤腳,理著平頭,一群男女舞姿獨特,嘻笑聲,唱歌聲不絕于耳,靜知聽不懂她們唱得是什么,但是,也聽得懂節拍,那節拍輕盈飛快,正如她們的舞姿……

    她正看得起勁,男人拉了她一把,將她拉離了熱鬧的人潮,二月的海上奇觀并不算十分獨特,但是有什么辦法,這不是選定的日子,這是命運安排的日子,江蕭跑到一株櫻花樹下,雙臂抱住了樹桿,拼了命搖晃,無數櫻花瓣從樹枝上飄落,眼前,猶如下起了一陣櫻花雨,靜知情不自禁地抬起了雙手,攤開的掌心,有幾片花瓣落在了掌心,還有許多的花瓣從她肌膚上劃過飄落到腳邊,與她是無緣吧!擦肩而過也沒有任何的交集。

    浪漫櫻花雨一陣緊似一陣,讓靜知心曠神怡,她捧著櫻花櫻,正在獨自欣賞它們的美麗時,男人悄無聲息走至她的身后,張開雙臂,從身后擁抱住了她,將頭靠在了她細軟的肩頭,灼熱的氣息噴吐在她的頸窩處,靜知突感一陣sao癢難耐,她剝開了那雙霸道鑲嵌在腰圍間的大掌,推開他的身體,邁開腿拼命地向前面跑去。

    ”追我吧!如果能追上我,有獎勵哦!“聲音誘惑致極,回頭還向他拋了一個媚眼,此刻的江蕭心情澎拜,怎么能受得住這樣的挑逗,邁開兩條長腿追上去?!庇惺裁椽剟??“

    女人還沒來得及說話,男人就仗著自己身高腿長的關系,三兩步就追到了女人,并一把將女人緊緊摟在了懷里,女人掙扎,他順勢與她倒在了如蔭的草地上,草地上散發著櫻花獨有的氣息香味,他知道她懷著孕,怕壓著她的肚子,所以,他急忙撐起身,氣喘吁吁之際,他灼熱的呼息噴吐在她的唇瓣間,彼此的呼吸幾可交聞,她雪亮的水眸里倒映著俊美容顏,出色的五官,還有他身后雪白櫻花世界,他深情地凝望著她,那眸光炙烈的似乎是想要將她整個焚燒,幽深的兩灣黑潭是那么想要吸進她的整個靈魂。

    靜知望著這個男人,心里的悸動無法用筆墨來描述,形容,她拉著他大掌,將他輕輕地擱在了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上。她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的,這感覺很甜蜜,也很幸福,江蕭,你感受到他的存在了嗎?

    這是我們的孩子,我為你孕育的孩子!心中有一種奇異的電流劃過,忍住想哭的沖動,察覺到她別樣的情緒,此刻的江蕭無法思考到更多,他只能緩緩地俯下頭,嘴唇覆上了香香軟軟的紅唇,四唇相觸的剎那間,勾出了天雷地動的火花,幾百伏特電流在兩具年輕的身軀里流竄,兩個年輕的身體在草地上翻滾,以藍天為被,綠茵的草地為席,在那一大片櫻花林的遮掩下,筑起了一番愛的天地,櫻花樹下,女人羅衫半褪,香肩微露,發絲散落到雪肩上,黑與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星眸半閉,面頰飛掠上朵朵紅云,絕世魅惑的容顏比古代帝王的妖姬更能蠱惑男人之心,終于,他再難把持,薄唇在她雪嫩的肌膚上印下數不清纏綿的吻,薄唇移至她微張的唇瓣邊,貼在她顫抖的紅唇上,輕咬了一口,又離開數寸?!蔽?、要、你?!白詈笠淮我?,最后一次與你纏綿,哪怕是彼此分開了,我也會愛你一生一世,知知,我今生今世最愛的女人。

    女人沒有回答,只是,一雙細嫩的蓮臂纏上了他的脖了,象揮不開的藤蔓,這等于是給了他無窮無盡想要愛她的力量,盡管她懷著別的男人的孩子,可是,他也怕傷著她,這一次是小心冀冀地徘徊……顆顆熱汗從他光滑的額角流淌而下,滴落到她黑發纏繞的雪頸間,汗濕的感覺讓空氣里充滿了昧氣的情欲味道,她嬌喘著與他十指交扣,知道是他們的最后一次纏綿,她很放得開,然而,她大膽的動作雖讓他吃驚,也令他驚喜萬分……

    顛鳳倒鸞之際,幾番輪回……烏潤潤的秀發散落到他的胸膛上,玉手撫摸自己的臉孔,大膽,妖冶,此刻,她就象是一個性感的女神迷暈了他的眼瞳,讓他深深陶醉在這一份迷情中不能自拔……

    ”江蕭?!扒榈阶顫鈺r,她忍不住身體里那股熱潮,顫著聲喊了他的名,她到了,這么多次……她哭了,因為,濃情綺綣后就是離別。

    她凄楚的表情,美麗的容顏,深深地揪了他一顆赤子之心,心口一陣抽痛,他抬指拭掉她眼角滑落的晶瑩淚花,將指頭塞入嘴里,她的淚居然是甜的。

    ”知知?!八蠛舫隹?,他真的好想說,知知,不要離開我,回到我身邊,讓我們就一直這樣幸福恩愛下去,可是,想到家里已經成了一團亂麻,他終是沒有說出來,如果父親真出了事,他也再劫難逃,如果真到了那步田地,這個時候,他沒辦法給她任何的承諾,他也再給不起她想要的幸福。

    望著身下這個滿臉迷醉表情的女人,他或多或少也能感覺出來她對他的心意,只是,這一切真的太遲了,真的太遲了?!苯?,你能受我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嗎?“吐氣如蘭之時,她幽幽問出口。

    黑亮的瞳仁倏地一陣收縮,稍后,大掌狠狠地摟著她比往日豐腴的身子,低下頭,額角的頭發散落下來,刷過她的肌膚,心頭泛起酥酥癢癢的感覺,靈活龍舌與他一起刻骨纏綿,大掌從她的腰上滑下,狠狠地掐住了她兩瓣不知何時染上紅暈的臀……

    傾刻間,她仰起頭,面容上掠過千萬種的表情,最多的是喜悅?!蔽沂菒耗?,你最好逃開我,如果不逃開,定會在你這兒?!澳腥嗽谀悄穷w紅痣的地兒摸了一把,表情不見了邪惡,但是漫上了一縷玩世不恭。

    ”穿一朵刻有我名字的鐵環,讓它生生世世只屬于我一個人?!澳闶俏业?,知知,我也是你的,只是,時至今日,他還敢給她這樣的承諾嗎?

    聽著如此邪惡的話語,靜知笑了,那笑比山上盛開的鮮花還要浪漫,滿眼櫻花飄渺著浪漫的色彩,身后,一望

    無際的海岸地平線,白色晨霧之中,有一輪紅紅色的旭日正在冉冉升起,就在那個時候,她累極沉沉睡去,男人望著懷著女人汗濕的容顏?!迸?,我多么希望他是我們的孩子?!八氖种笖R置在了她那微隆起的腹部處。

    天亮了,夢也該醒了……

    靜知醒來的時候,看到了那明晃晃的玻璃墻,知道自己又回到了那間密封的房間,那鑲印在腦海里那櫻花樹下的纏綿就好似一場春夢,屋子里再也沒有了那一抹令她心痛心碎的冷峻身形,另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少奶奶,少爺讓我帶你離開?!?/br>
    呂辰仍是畢恭畢敬,只是,他的眉宇間多了一些憂愁,靜知沒有去細察他擔憂的表情,她沒有去追問江蕭的去處,因為,她知道,一切都過去了,真的過去了。

    她跟隨著呂辰的步子離開那座牢籠,他囚禁她的鐵籠子,上了車,呂辰問她要去哪兒,她讓呂辰把她送回了e市,她沒有回姚家,也沒有去找姚君辰,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已沒有臉去見姚君辰,她與姚君辰之間雖然是名份上的夫妻,可是,她讓他丟盡了臉,讓他成了世人的一個笑柄,在心里,她是內疚自責的。

    見她滿面憂悒歸來,姚家婚禮大出狀況,早已在兩天前見了報,黃佩珊早已看到了,因為,肥舅媽與大姨媽兩天前,大清早就上門來追問她,報紙上刊登是不是真的?咋靜知離婚又再婚了呢?報上姚家的媳婦是靜知么?

    黃佩珊用沉默代替了回答,事實擺在眼前,她狡辯不了,肥舅媽與大姨媽連連嘆息幾聲:”你家靜知的命就是好,離了江蕭那個風云人物,又傍上了姚家的這明星大款,嘖嘖嘖!“

    這些話有多少的譏諷之意地里面,黃佩珊不想去細說,焦急等待了兩天,終于看到女兒回來了,她很想追問女兒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可是,看女兒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硬是咽下了喉間即將要出口的話。

    第二天,靜知去榮氏上班,同事們議論紛紛,見到她都象是見到了鬼,個個退避三舍,眸光里說著說不清的暖昧與異樣,她剛轉過身,身后有一個聲音就飄了過來。

    ”這江家垮臺了,我看八成是因為她?!?/br>
    聲音雖小,但是,卻成了翅膀飛進了她的耳朵,什么?江家垮臺了,什么意思?她急忙沖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讓荼水間的小妹找來了一份早報,報上的內容讓她的雙眼一下子瞠大。

    ”某某江氏官員因收授某房地產商數千萬巨額財富,經查屬實而被上級正式雙規入獄……“

    ☆、第98章 對你,是逢場作戲

    “這江家垮臺了,我看八成是因為她?!?/br>
    聲音雖小,但是,卻長了翅膀飛進了她的耳朵,什么?江家垮臺了,什么意思?她急忙沖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讓荼水間的小妹找來了一份早報,報上的內容讓她的雙眼一下子瞠得奇大。

    “某某江氏官員因收授某房地產商數千萬巨額財富,經查屬實而被上級正式雙規入獄……”

    滿篇幅的報道讓她傻了眼,一股血液迅速往腦門子沖,難怪江蕭沒給她說一聲就從日本閃人了,江政勛一向是整個江家的頂梁柱,如果他一旦入獄,江家所有的人都會墜入無底的深淵,關鍵是,在這之前,江蕭不顧一切沖進了姚家,在浴室里強要了她,當時,姚利宣雖然當著江政勛的面兒妥協,但是,她感覺姚利宣的城俯很深,在江蕭將她從姚君辰婚禮上擄走這節骨眼兒上,江家就出事了,她絕不相信這是純屬的巧合,難道說是姚家人動的手腳,據說,姚江兩家以前是世交,不過,她知曉,姚利宣在軍區的地位一直比江政勛要低,姚利宣事事都處于被動的地位,事事都讓江家出了風頭,不懷恨在心就不是常人,現在,她最擔心就是江蕭,他敢做出這么多瘋狂的舉動,無非就是仗著自己得天獨厚是江政勛的兒子,姚家人惹不起他們江家,才敢這樣肆無忌憚,如今,江政勛因受賄事件朗當入獄,江蕭要受牽連不說,他做出這么多瘋狂的舉動,姚家隨便給他安一個罪名,他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不,報紙從她的掌心飄落,她轉身跑出了辦公室,不顧同事們驚詫的眸光,她給榮子祿打了一個電話請假,隨便編了一個理由,然后,她打的去了檢察院,江蕭的辦公室是敞開著的了,可是,里面一個人影也沒有,宋助理見她一臉失魂落魄,迎上前,知道她已與江大人離婚了,同時也知道了江家出事,也不知道該給她說些什么好。

    “林小姐,老大沒有來上班?!彼@樣匆匆而來,一定是想要追問江蕭的去處。所以,宋助理好心地告訴了她。

    “宋助理,他在哪兒?”問這句話的時候,她心顫抖的厲害,真怕宋助理會告訴他,他已經與江政勛一樣都被送進了那種令人生不如死的地方。

    “我也不太清楚,出事后,我就與他聯系不上?!彼沃碚f得是實話,跟了江蕭那么久,他一直都敬佩他雷厲風行的工作能力,還有,他小宋是他一手帶出來的,無論是在工作上,還是生活中,他都非常照顧他,所以,他對江大人是有一定感情的。

    “放心吧!”見靜知白皙的面孔,眉心擰起了兩朵小皺褶花,宋助理及時出口:“他應該沒事,因為,單位里并沒有關于他的半絲消息?!蹦呐率且獙⑺龀鎏幏菔裁吹?,單位里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了,他也不可能一點兒也不知道。

    “謝謝你了,宋助理?!膘o知本還想問什么,但是,總覺得自己與宋理助不是太熟,更何況,現在江家的事正處在風口浪尖上,她也不敢與他交流什么,道完謝她轉身就走出了檢察院。

    她孤身一人打車去了京都,那幢位于城郊的江氏住宅,屋子里已經沒有了半個人影,緋紅色的圓漆木門已經被貼上了一個大大的十字封條,四處的景物一片蕭索,看起來有幾分滄桑感,想起幾個月前,她還與江蕭生活在這座宅子里,花園,臥室,客廳,廚房,到處都有她們甜蜜相處的親昵身影,不過,短短幾月,一處繁榮之地居然變得如此蒼涼,她站在這座宅子的外面,靜靜地凝望著那道弧形的大圓緋紅漆門,江家已經走至了陌落,人,不可能永遠富貴榮華,這是世間不變的永恒定律,江政勛出了事,江夫人是他老婆,自然會受牽連,江漠是他的大兒子肯定也逃不過,只是,柳恕呢?還有江漠與柳恕的女兒玉兒呢?對了,還有那個香雪欣與她的私生子兒子呢?

    她們又去了哪兒?她覺得這些人不可能受牽連吧!在那兒足足站了有一個時辰之久,然后,她一步步地退開,白色裝滿她甜蜜記憶的宅子就這樣被封塵了起來,標訴著不可一世的江家走向了陌落,對于這個事實,她覺得用萬箭穿心也難形容自己的感覺。

    月亮下,想到他,默默地,珠淚下,想起多少卓情話

    兩人含笑道傻話

    心里的他??!快歸來吧!

    這里才是快樂老家??!

    幾番離合,難相聚,成功挫敗,難為他,快樂為有他,跟他受苦也罷,他啊他,幾時歸家

    心里的他??!

    不遠處,飄蕩著陳慧嫻百年經曲老歌,富含有感情的迷人嗓音讓她的眼前浮起了水色的一片,她雖然不喜歡江夫人蘇利,覺得她尖酸刻薄,待人接物,為人處事特別差勁,即便是她與香雪欣連成一氣,想將她趕出江家,雖然她一向不喜歡她,可是,她從沒想過江家會是這么一個結局!江蕭,你在哪里?江蕭!耳邊不斷重復著他溫柔的話語:“我是惡魔,你最好逃開,如果你不逃開,你這地兒?!彼腹澙佑≡谒眢w里的溫度鮮明如昨日。

    “我會打了一個刻有我名字的鐵環,將你這兒鎖住,讓這地兒一生一世都只屬于我一個人?!?/br>
    狂霸的語氣,玩世不恭表情,落寞的眼神,那時候,他已經在苦中作樂了嗎?當時,她記得,在那座密閉的玻璃房里,他接了一個電話,那肯定是蘇利打過來的,而他直接掛了,卻還要她陪他最后的三天,不,她必須要知道他的下落,她要知道他完好無整,江蕭,你在哪里?她的心在瘋狂地叫囂。

    她打電話給了姚君辰,姚君辰十分鐘不到就把車開了過來,姚君辰將車??吭诹巳诵械肋?,熄了火,打開車門,走出車廂,男人一身白色筆挺的西服,頭發做成了當下最流行的發型,氣宇軒昂,意氣風發,這是靜知從婚禮上消失后第一次與他見面。

    “枝枝?!币娇吹剿膭x那間,細長的桃花笑成了一彎月牙兒,他三步兩步奔到了她的面前,一把將她摟進了懷里?!爸χ?,你終于回來,真好,真好?!彼麤]有問她去了哪兒?又是怎么回來的?因為,他心里跟明鏡兒一樣,什么清楚明白呢!

    靜知任由他摟著,片刻后,她推開了他貼得自己太緊的身體?!皩Σ黄??!彼钦\心為缺席婚禮的事情道歉,這是她欠他的,是她讓他在所有親朋好友,千萬粉絲面前丟盡了臉面。

    “過去了,就算我們沒有在眾人面前說出那句‘我愿意’,不過,你照常是我姚君辰的新娘子,呵呵!”他咧開嘴笑了,笑容陽光燦爛,然而,卻照不亮靜知一片陰霾色彩的心。

    “君辰,沒有見證的婚禮是不算數的,再說,我們也沒有辦理結婚手續,而且,這本身對你是不公平的?!?/br>
    孩子不是他的,他沒有必要要為自己負責,再說,發生了這么多的事,她一直在想,如果她沒有同意嫁給姚君辰,江蕭也不會喪失理智綁架她,那么,也不會讓姚家在婚禮上成為世人的笑柄,也就不會出現江家垮臺的一幕,這一切都是原于她,她是一紅顏禍水么?

    “說什么呢!枝枝,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最親愛的老婆了,如果想更名正言順一點,要不,我們現在就去辦證如何?”他抬腕看了一下表,時針指正十點,民政局的工作人員還沒下班,應該還來得及。

    現在,她那還有心情去跟他辦理結婚手續,靜知啞然一笑,沒想到,姚君辰卻當她是同意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就要將她帶上車,她甩開了他的手,抬起眼簾,視線穿越過人來人往的馬路,驀然間,眸光就定在了對面那一抹高大健碩的身形上,男人身著一套黑色的西裝,西服的顏色讓他整個人顯得即冷酷又駭人,前額的一綹發絲蓄得過長,從他眉骨處橫了過去,露出了臉頰上的顴骨,堅毅的下巴全是一片青澀的痕跡,他正獨自走在馬路上,步伐有些踉蹌,手中提著一個酒瓶子,抬起手臂,酒瓶里的酒就咕咚咕咚灌進了嘴里,身后是一片摩天建筑,將他整個身影襯托的很小,由于是冬末初春,景象襯托出來的凄涼,讓他渾身上下都浮上了一層灰敗的氣息,也許是感應到了她的眸光,男人的視線掃了過來,僅止一秒,又將目光調開,好象是全然把她當做是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靜知站在那里,筆直地站著,一動也不動,就那樣望著他,看著他隨著過馬路的人流從她們面前走過,他的身材很高,在那群人海里,一眼就看能看到,盡管衣著不再光鮮亮麗,可是,他仍然有讓異性迷戀的特質與外表,靜知望著那抹鶴立雞群漸行漸遠的身形,而他并沒有再轉過身看她一眼,就在前天清晨,她們還在櫻花樹下極致地纏綿,享受著開天辟地,夏娃與亞當那份男人與女人原始沉淪瘋狂與甜蜜?!爸?,我要你?!?/br>
    她只記得他嗓音低嗄地說了這句讓她熱血沸騰的話語,那一場歡受讓她刻骨銘心,為什么短短的旦昔之間她們就已經成了互不相干的兩個人?這不正是她所要的么?可是,當他真的漠視她的存在,將她當做一個陌生人來對待時,身體里流竄的那份酸楚幾乎要將她逼瘋,那酸楚堵住了嗓子眼,讓她的心痛到無以復加。

    姚君辰見她甩開了自己的手掌,不明所以地回頭看他,順著她的眸光望過去,在那群快消失的人海中,他也看到了一抹破敗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妄,誰曾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有這么一天?還真是,困果報應,宿命輪回,風水輪流轉。

    “知知,你跟他已經不可能了,我們去民政局吧!”

    娶林靜知是他的心愿,也是他姚君辰六年來的理想,他這人,不是真漢子,沒什么大理想,他與他哥不同,不求做一番大事業,只求這輩子能夠與心愛的女人在一起,白頭到老,就是他姚君子窮盡一生也想追隨的生活。

    “江家出事,有你們姚家大半的功勞吧?”這話在心里憋了好久,在見到一身破敗的江蕭后,靜知終是再難壓抑沖口而出。

    聞言,姚君辰面色一怔,他沒有想到靜知居然知道這個,他這個人一向不太會撒謊,尤其是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他不想瞞她,所以,不知道對她說什么好,而他的沉默讓靜知認定了心里想的那件事情,她的情緒一下子就失控起來?!耙?,為什么你們姚家要這么做?對不起你的人是我,我可以恨我,可是,為什么你們要這樣子對江家?”她沒有說‘這樣子對江蕭’,但是,姚君辰不是傻子,他聽得懂她的言下之意,她恨他們姚家這樣算計江家,而他,姚君辰,在心愛女人被人強上,被人綁架的那個時間段里,早已將姓江的男人恨之入骨。

    “為什么?你不是最清楚么?枝枝,我承認我很愛你,愛到沒有你都不想再生活下去的地步,你說,這個世界上,有哪一個男人能夠容忍其他男人在自己的親手精心布置的新婚房里強要本該屬于他的女人?有那一個男人能夠容忍自己的新娘子在婚禮現場被人綁架?”是的,對她,他已經容忍了太多,由于心里裝載著徹骨之恨,在大哥與父親聯手敖家之時,才沒有出現阻此,也許,即便是他阻此了,他們也不可能聽他的,因為,這條線已經埋了好多年了,這一直是父親心里的結。

    “姚君辰,如果我說我是樂意的呢!”靜知有意這樣說,是想讓姚君辰不再那么恨那個男人?!八麤]有強上我,也并沒有綁架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br>
    “你?”是個正常的男人聽到她這樣說都會暴跳如雷,妙君辰還算是修養較好的?!澳阏f婚禮當天,是你自己愿意跟著他走?”他不相信,他絕對不相信這個女人一直是在玩弄自己。

    “是?!膘o知挺直了脊背,她在親手往自己身上潑臟水?!澳阈睦锖芮宄?,對于這場婚姻,我一直都在利用你,我不過是想給孩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就算沒有這件事情,我與你一年的約定,其實心中早就有了主意,一年后,我肯定是要跟你離婚的,姚君辰,我并不愛你?!?/br>
    知道自己很殘忍,可是,她必須說出來,她不想再與姚君辰這樣糾纏下去,也不可能再與姚君辰結婚了。

    “可是,在披上你婚紗的最后一刻,我才恍然醒悟,我做不到,我不可能與一個連半點感覺都沒有的男人走進結婚的禮堂,就算這場婚姻是假的,我也做不到,而現在,在你們姚家設計將江家推入地獄之后,我是更不可能再與你走到一起,利用你,只是想甩掉江蕭,僅此而憶,即然現在,一切都不存在了,那么,我們也沒有結婚的必要了,所以,對不起,姚君辰?!?/br>
    她冷冷地與他劃清界線,明明白白說出自己利用他的目的,其實,說白了,她就在利用他的感情,想甩掉江蕭,沒想到,在最后一刻,她覺得自己做錯了,然后,跟江蕭跑了,讓他這個準新郎涼在了那場盛大的婚禮中接受所有的人嘲笑與譏諷,想到母親怒斥他的話:“那女人就是紅顏禍水,她不可能愛你,不過是在利用你這個傻子而已?!?/br>
    當時,他還在笑母親看問題太膚淺,用死強逼父母接受這個女人,沒想到,果真被母親說中了,原來,她還真是在利用他??!當時他向她求婚,她說她會考慮,后來,她給了他答復,說會給他一年的婚姻,如果他們相處得來,她有一點點喜歡他,那么,他們就會繼續生活下去,得到這個答案的那兩天,他是整宿整宿地睡不覺,他還懷揣著希望,在心里暗自發誓,他會努力地讓她喜歡上自己,他要為他們唯一的一次機會努力奮斗,沒想到,人家早就已經算計好了,一年后,就會絕然與他離婚,真是一個有心機的女人??!

    他仰天大笑了兩聲,突感喉頭有一股辛辣的東西涌了上來,然后,張開薄唇,鮮紅的血汁就從他口中噴出,噴在了白色蘭博基尼的車身上,陽光下,那大紅色的花朵是那么妖冶,如盛開的罌粟之花。

    “他媽的,你還真是會利用人,只是,林靜知,利用別人的感情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你不怕遭報應嗎?”

    姚君辰抬腿一腳踢在了車門上,車門上即刻烙印下一個暗灰色的腳印子,然后,他打開了車門,鉆進了車廂,拉開了引摯,白色的蘭博高級轎車象脫了繩的野馬一樣馳出,片刻后,就融入了車流,靜知沒來得及去看他消失的車影,她抬腿沿著一個方向而去。

    遠遠地,她看到那抹高大的背影坐在宏偉建筑的廣告燈箱旁,仰頭喝著酒,烈性白酒,象是喝白開水,這種喝法不喝出胃出血,還真是一個奇跡,是個人都受不了。

    陽光灑照在他側顏上,讓他俊美的側面輪廓更添幾分凄索與冷妄,全身彌漫著頹廢的光澤,這男人難道就這樣廢了?想到曾經那么權勢滔天的人,想到他身著一件粉紅色絲質襯衫,桃粉色領帶,倚靠在黑色的奧迪上,在他身后的引摯蓋上拖出一道長長的亮麗光影,那時候的他是多么地意氣風發,不可一世,而如今,與眼前的畫面相比較,眼前的畫面不經意就刺痛了她的心窩,毫不猶豫,她走了這去,一把奪走他手上的酒瓶,手上一空,他還沒反應過來,動作僵在了原地,增晌,這才幽幽轉過臉,眸光在觸到身側的女人時,不留一絲思考的空間給自己,起身就走離了那則正散發著白色光輝的燈箱,上面有天王巨星帥極的容顏,可是,此刻,沒有人會有心情去欣賞。

    靜知一把將手中的酒瓶子砸到了地面,然后,她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敖?,你堂堂一個大男人,難道想這樣一蹶不振?”

    “小姐,你誰???松手?!彼鏌o冷情,那份陌生與疏離令靜知心寒。

    “松手?!蹦腥艘话阉﹂_了她,徑自向前面走去,望著他那抹冷峻破敗的身影,靜知心里越來越不是滋味,江宅被封,他沒有家了,他會去哪里呢?靜知想這樣調頭走開,讓這個絕情絕義的男人自生自滅,可是,她無法漠視這一切,真的無法漠視,她不想自己心愛的男人就這樣廢了。

    可是,她要怎么幫助他?那些事都是政界灰暗的成王敗寇,政治風云,她一個小老百姓有何力量能夠力挽狂瀾?

    她跟著他的步伐,一直沿著那條柏油馬路行走,路上行人很多,她怕跟丟了,所以,腳步有些急,鉆進了一條幽深的胡同,這一帶是違章建筑,比她們林家在e市住的地方好不了多少,見他進了一家小院,她也推而入,進去后見到的居然是呂辰,呂辰見到她,也是一臉的訝異,也許,他根本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刻,林姑娘會找到這種破舊的地方來。

    “少奶奶?!北M管他們離婚了,可是,呂辰見到她向來都是這個稱呼,從沒改變過。

    “呂辰?!膘o知瞟了一眼那道正廳的大門,她進來的時候,剛能看到走入那道木門的身軀。

    呂辰也回首看向了那則洞空的大門,嘴唇蠕動了一下,想要說什么,終是沒有說出口,然后,濃烈的酒精味兒從屋子里飄了出來,嗅聞著這股濃郁的酒精味,靜知感覺整個氣息即時上涌,這個男人當真是要氣死她??!

    她幾大步就沖了進去,果然,就看到他正坐在一張破舊掉了顏色的貴妃椅子上,仰頭喝著手中的一瓶白干,腳邊橫七豎八地躺了好多的空瓶,說明這個男人這兩天都在靠這東西在艱難度日。

    不能,她不能允許他這樣作賤自己,傷害自己,靜知沖了過去,有了第一次,男人早有了準備,當她伸出手要奪他酒萍的時候,他身體一偏就躲開了。

    “林小姐,噢!不,我應該叫你一聲‘姚太太’吧!你不回姚家享受榮華富貴,跑到我這寒酸的地方來干什么?”

    他的話猶如鋼鐵鑄的箭,再經獵人拉弓,百里穿腸,穿透她的肩胛骨,銳利的疼痛拼命地下咽。

    “拜你所賜,我再也不可能成為姚太太了?!?/br>
    男人冷哼一聲,從椅子上站起,高大的身影立即給了一種強烈的壓迫感,他退開身體,走進了隔壁的房間,呂辰恰在這時也走了進來,瞟了一眼江蕭走進房間的身形,來至靜知身邊,見她一臉愁腸百結,他終于說了整個事實:“參謀長與夫人,還有參謀長承擔了所有的罪責,才保全了二少爺?!?/br>
    是江政勛與蘇利,還有江漠承擔了所有的罪,他們誓死也要保全這江家唯一的希望,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可是,這個男人卻把江家所有人的希望全部毀滅,他就這樣倒了,想到他這樣自我作賤,什么都不去做,靜知一下子怒火沖天,她奔進了那間簡陋的臥室,男人斜躺在那張僅能容一人身體的小床上,不時地向自己的嘴里灌著白酒,整個房間又彌漫上了嗆人的酒精氣息。

    “你跟我起來?!彼话炎ё×怂恢Ц觳?,怒火中燒地罵道:“江蕭,我真瞧不起你,你算個什么男人,你爸你媽你哥所有人的希望都在你一個人身上,他們還在里面等著你去營救,然而,你卻在這里象個死人一樣一蹶不振?!?/br>
    提到江家的人,男人渾燭的瞳仁一陣劇烈收縮,片刻間,就浮現了幾縷血紅,眉宇間的陰戾一點一滴地凝聚。

    “你算個什么東西?老子的事不要你管,滾?!?/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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