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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等劉崢嶸提出要求,白荷就率先開口說道,劉崢嶸愣住。 “白荷你不要欺人太甚,”劉崢嶸眉毛豎了起來,又回到了從前面目猙獰的樣子,他厲聲斥責起來,“當初離婚判決書是怎么寫的,你不會忘了吧?” 白荷當然不會忘,此刻聽劉崢嶸重新說出法院判決,她依然覺得很可笑。 “法院離婚判決書上說了,如果你再結婚,浪花的撫養權就歸我?!眲槑V覺得自己站在正義一邊,受法律保護。 白荷笑了笑,當初之所以會同意法院的判決,那是因為白荷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嫁人。 帶著兩個孩子,欠著一兩百萬債務,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這樣的處境對于一個女人來說,能生存下去就不錯了,結婚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和劉崢嶸的這段婚姻,常年受著劉崢嶸的暴力和精神羞辱,她變得極度自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她對男人已經不抱任何希望,對自己也失去所有的信心,她覺得一無是處的她不可能還會被愛,而她也不會再去愛任何人。 愛情,她要不起,也給不起。 法庭上,她的訴求是要兩個孩子的撫養權,決口不提分割債務,反正劉崢嶸還不起,也不會還,提了也白提。而關于兩個孩子的撫養權,一般情況下,法官會堅持一人一個的原則,大兒子也一般是判給男方,但鑒于覃浪本人在庭外做了筆錄,堅決要跟隨母親白荷,那么撫養權的爭議點便停留在女兒歸誰撫養的問題上。 法院最終將劉浪花的撫養權也給了白荷,但附加一條:如果白荷在女兒十八周歲前再結婚,女兒撫養權就歸劉崢嶸。 所以劉崢嶸來了,明確表示:“浪花我要帶走?!?/br> 但是,白荷對他笑笑,再次說道:“浪花,你帶不走?!?/br> 第319章 撫養權 “白荷,那是法院的判決,你不執行我就去申請強制執行?!?/br> 劉崢嶸很強硬,也想得理所當然。他打人,他們跟他講法律送他去坐牢,現在他也跟他們講法律,白荷再婚了,按照離婚判決,女兒的撫養權就該歸他。 “法院判決書上還判你每個月付給我一千五百塊錢兩個孩子的撫養費,你給了嗎?這么多年,你履行過離婚判決書的條款嗎?還有啊,你坐過牢,你覺得打官司你能贏我?” 白荷盯著劉崢嶸,他正一臉惶惑不安又惱羞成怒,白荷自嘲地笑了笑。 也不知道當初是怎么愛上這個男人的,或許是為了反抗母親而破釜沉舟,以為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浮木,卻是一塊石頭,根本救贖不了她,反而帶著她更快陷落。 如果說這段婚姻是個災難,好在還有兩個乖巧懂事的孩子,算是禮物,那就都算了吧。 恩恩怨怨愛恨情仇,全都一筆勾銷了吧。 白荷沒有再理會劉崢嶸,仍舊握著那根竹竿回到葉知秋面前來,“知秋幫我去送送他?!?/br> 說是“送送”,實際是驅趕。 葉知秋將覃浪花交還給白荷,便去請劉崢嶸離開。 到了村口,葉知秋想要開口再警告劉崢嶸幾句,劉崢嶸突然哭了起來,眼淚嘩嘩的,不時用手背揩拭面頰,狼狽,又有些可憐。 葉知秋:“……” “兄弟,你娶老婆了沒???”劉崢嶸沒有急著走,杵在村口,邊哭邊和葉知秋攀談起來。 面對突如其來的的詢問,葉知秋沒有應聲,但面對哭泣的漢子他也沒有丟下不理,畢竟看一個大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還挺稀奇的。 劉崢嶸也仿佛并不要葉知秋給答案,哭哭啼啼絮絮叨叨自說自話:“我跟你說,兄弟,你要是娶了老婆,你可得看牢了,女人這東西你寵她她就上天,你要是揍她她又會跑,太難了——” 劉崢嶸經驗之談,葉知秋抓了抓頭皮。 白荷從地上抱起覃浪花,沿著藍花楹大道向覃家老房子走去。 覃浪花摟著白荷的脖子,小臉蛋緊貼著她的面頰,親昵問道:“mama,那個叔叔看起來很傷心的樣子?!?/br> “那個叔叔做了很多錯事壞事,現在他流再多眼淚也沒有用了?!?/br> 白荷面上冷若冰霜。 還記得在法庭上,書記員在擬寫判決書的時候,審判者特別善解人意囑咐劉崢嶸:“離婚后,你子女的撫養費一定要給啊?!庇謬诟腊缀?,“離婚后,不要對孩子說爸爸的壞話?!?/br> 一個男人他家暴、出軌,對家庭不負責任,欠下債務扔給老婆孩子,自己拍拍屁股走人當老賴……不管他做了多少惡事,女人卻必須在孩子面前替他兜底替他圓替他塑造好父親的形象,否則就成了在孩子面前說父親的壞話了嗎? 白荷是委屈的,她沒有那么偉大和圣母,和孩子坦誠一個真實的父親并不叫說壞話,而是說實話而已。 “可是我們幼兒園的老師說,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啊?!瘪嘶ㄍ嶂X袋,忽閃著她圓圓的大眼睛。 白荷抱緊了女兒,神色冷凝:“那是小孩子才有的權利,大人犯了錯就很難有重頭再來的機會了?!?/br> 覃浪花又問:“那那位叔叔犯的是大錯嗎?” “是?!?/br> 覃浪花仿佛感受到母親心情的沉重,不再問話,而是緊緊抱住了白荷的脖子。 兩人回到覃家老房子,室內的暖融融和室外冰冷的氣溫頓時形成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