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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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上扣了鑲寶石的銀護腕,配上白玉嵌銀邊的腰帶,外罩一件杏黃廣袖長衫,杏黃色淺,倒顯得樓璟的臉不那么蒼白了。也多虧那盒消積化瘀膏,著實厲害,樓璟覺得那藥恐怕不是太醫院隨便配的,里面定然摻了什么奇珍。 正式走馬上任的太子妃戴好了頭冠,感到一抹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轉過身去,就看到太子殿下正目不斜視地整理衣冠。挑了挑眉,樓璟踱步過去,從盤子里拿起太子的腰封。 蕭承鈞看著他走近,不明所以,以眼神詢問他要干什么。 “夫君昨夜為臣cao勞許久,臣也當回報一二才是?!睒黔Z不懷好意地笑了笑,伸手將腰封從太子身后繞過來,看上去就好像是抱住了他一樣。 正給太子戴冠的紫桃頓時羞紅了臉,無措地看向托著盤子的紫真。站在一旁的總管常恩,依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仿佛什么也沒聽見似的。 尋夏與映秋對視了一眼,映秋忙用手肘杵了她一下,尋夏立時斂了眼中情緒,自家世子自家明白,信他的話年都要過差。 蕭承鈞被他這突然的靠近弄得有些無措,但面上依舊安穩如山,“此事交予宮人做便是,你不必如此?!?/br> 這時收拾床鋪的若煙、若霜捧著一個托盤出來給常恩看,盤中放著梅花纏枝紋的墨漆盒子,正是昨晚上給樓璟涂的那個消積化瘀膏! 常恩小心地打開盒子看了一眼,臉上的笑立時燦爛起來,朝兩人行了個大禮,就急忙忙招了小太監來,“快,快去給皇后娘娘報喜?!?/br> 樓璟看到這幅場景,哪還不明白這其中有貓膩,湊到太子殿下耳邊道,“殿下,您是不是該說點什么?” 誰料蕭承鈞眼中也是一片愕然,“……他們只說這活血化瘀很是厲害……” 那藥是活血化瘀不錯,但恐怕不是涂在背上的! 哭笑不得也不足以形容兩人現在的心情,男子沒有落紅之說,想必皇后要驗看他們有沒有行房,便是看那專用的脂膏有沒有動用。而太子殿下當初聽說樓璟挨了打,便讓人在新房里備下活血化瘀的藥,那么太醫們自然心照不宣的準備了這種藥,說不定還覺得太子殿下特意交代一番簡直是多此一舉…… 樓璟低下頭,忍笑忍得肩膀直抖,這太子殿下原來也有迷糊的一面,著實有趣。 蕭承鈞看著自家太子妃低著頭不說話,身子還有些微微顫抖,想是氣很了,不由得在心中嘆了口氣,讓他一個天之驕子委身下嫁已是委屈,這般情形想必會讓他很難堪吧?不知怎么安慰他,只能悄悄把一個蠟封的藥丸塞到他手中,低聲道,“莫生氣了,這個,算我給你賠禮?!?/br> 正拉著那銀鑲玉盤龍扣給太子扣腰封的樓璟,看著突然遞過來的蠟丸,疑惑地看向蕭承鈞。他兩個個頭相近,樓璟一抬頭就與他鼻子碰鼻子了。 溫熱的氣息撲到臉上,蕭承鈞覺得被掃過的地方有些發熱,便后退了半步,但腰封還攥在樓璟手中,這導致腳退后了,人還在原地,只得又把腳收回來,垂目道:“今日事多,你且服了這個,能少受些苦楚?!?/br> 樓璟了然,這估計也是一種止痛的藥,太子手中的應該比他的那種好,便想也沒想地將蠟丸藏在了袖中。 “吃了能撐三個時辰,”想起方才的烏龍,太子殿下低聲加了一句,“沒有別的用途……” 扣好了腰封,樓璟忍笑應了聲,“謝殿下?!?/br> 兩人貼得緊,說話聲音小,看著就像耳鬢廝磨一般。幾個宮女都不敢抬頭,只有樂閑小太監在一旁咧著嘴,被及時發現的安順給拉了出去,幫著布置飯菜了。 太子大婚,為示對皇后的尊重,這一晚皇上要歇在皇后宮中,而作為兒女,自然要在門外恭候父母,再與之同去太廟。時間緊,兩人只用了些點心羹湯,便坐上輦車,直往皇后的寢宮——鳳儀宮而去。 樓璟在輦車上捏開蠟封,將那黝黑的大藥丸兩口吞了下去,頓時苦得皺起了臉。 鳳儀宮中一片寂靜,早有宮人守在門外迎接他們,只是神色有些尷尬,在常恩耳邊說了兩句便退到了一邊。 “皇上昨晚沒歇在鳳儀宮,”常恩走到輦車邊,低聲對蕭承鈞道,“聽說歇在了鸞儀宮?!?/br> 樓璟蹙眉,輦車內侍立的樂閑忙湊過去道:“鸞儀宮就是陳貴妃的寢宮,年初才改的名,原本是叫青鸞宮的?!?/br> 陳貴妃就是那個寵冠后宮的貴妃陳氏,皇上不喜男色,朝野皆知,這沒什么,只要皇上足夠尊重皇后便不會有人多說,但如今這個情形看來,果真如趙熹說的那樣,很不樂觀。 蕭承鈞沒說什么,吩咐降輿,帶著樓璟在宮門外侍立。 不多時,皇上的輦車便到了。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眱扇艘煌蛳滦卸Y,等太子跪下后,其他人齊齊高呼著跪下磕頭。 淳德帝走下輦車,漫不經心道,“平身吧?!比缓笊焓?,把一個女子從輦車上扶了下來。 那女子身著三色華服,頭戴金鳳步搖釵,徐娘年紀,風華依舊,一雙細長吊稍眼精光閃動,應當就是貴妃陳氏,三皇子的生母,右相陳世昌的女兒。至于淳德帝,年近五十,有些發福,樓璟見過多次,沒什么稀奇的。 “太子殿下果然恭孝克勤,皇上緊趕慢趕的還是讓太子搶了先?!标愘F妃笑吟吟地說道。 這話聽著頗為刺耳,樓璟暗自皺眉,陳貴妃見了太子也不行禮,皇上辦了不光彩的事不說幫著遮掩,還這樣倒打一耙嫌太子來得太早,更可怕的是,他注意到,淳德帝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暗色,竟是同意陳氏的論調。 “兒臣恐遲了父后會怪罪,便早走了些?!笔挸锈x躬身說道,把錯攬到了自己身上。 陳氏下巴微揚地看了他一眼,順道瞥見了站在蕭承鈞身邊的太子妃,頓時愣了一下。沒想到太子娶的這個男妻,竟然如此的,驚艷。不過,太子妃長得好看又如何?陳氏很快回過神來,轉而笑著對淳德帝說:“臣妾便送陛下至此了?!弊允贾两K,沒有跟太子、太子妃打一聲招呼。 “你去吧?!贝镜碌蹖χ愘F妃擺了擺手,率先進了鳳儀宮。 皇后已經在正殿中等候,面色端肅地看著淳德帝走進來,行禮道:“臣恭迎皇上?!?/br> 淳德帝應了一聲,坐在了上位上,皇后沒說什么,在另一邊坐下,有宮人鋪了軟墊在兩人面前。 祭拜太廟之前,這拜見舅姑的禮節也不能省。 太子妃拜見帝后,要三跪三叩,不過太子跪謝要三跪九叩,看著蕭承鈞規規矩矩的磕了十八個頭,樓璟又覺得自己沒有那么可憐了。 待太子起身,樓璟先在淳德帝面前跪了下來,驚奇地發現身上并沒有任何疼痛。宮女遞茶盞過來,樓璟伸手去接,指尖觸到襯碟,竟感覺不到棱角,不由得一驚,仔細確認端好了才完全接過來,雙手舉過頭頂呈了上去。 “朕本想著讓你去西北,接替你祖父的位置,但皇后說你適合做太子妃,”淳德帝抿了一口茶,話中有些遲疑,“你還年幼,不出去打仗也好?!闭f完,賞了他一套鑲了極品貓眼石的赤金冠。 也就是說,他嫁進宮,皇上原本是反對的!樓璟面上帶著微笑,心中卻是驚濤駭浪,因而再給皇后磕頭的時候,他忍不住看了這位男皇后一眼。 皇后姓紀,名酌,字寒之,乃是靖南候的嫡次子。劍眉鷹目,面色冷肅,眼角有了細紋也遮不住本身的俊逸,反倒因為歲月的滄桑,而更顯得有味道。 紀皇后看著豐神俊朗的樓璟,冷峻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京中人都說,安國公世子有著潘安之貌,宋玉之姿,如今一見,果真名不虛傳?!?/br> “父后謬贊了?!睒黔Z低下頭,恭順地說著,藏在袖中的手用力攥了攥,還有感覺,但有些麻木,感知并不清晰。 從鳳儀宮出來,再次上了輦車。 這一次是出宮用的華蓋輦,前面有八匹馬拉著,比他們在宮中坐的那種寬敞不少,三面環著杏黃色的帳幔,內侍站在車前,與主人所坐的位置間有一層薄綃簾阻擋,外面并不能窺得車內情形。且馬蹄聲與車輪聲很大,在輦車上談話也不虞被人聽到。 “殿下,”樓璟將內力在體內運轉一周,發現并沒有中毒,應當就是那丸麻藥所致,便放下心來,似笑非笑地看向正襟危坐的太子殿下,“您的困境,似乎比臣的要嚴重?!?/br> 蕭承鈞聞言,垂目道:“陳貴妃得父皇偏寵二十年而不衰,吾自得避其鋒芒?!碧锰锰?,竟然要避讓一個妃嬪,不得不說這太子當得委實憋屈,更何況,如今的朝堂,他要隱忍的還不止這些。 “臣覺得有些吃虧了呀……”樓璟單手支在扶手上,點了點額頭,嘆息般地說道。 太子掩在廣袖中的手不由得攥緊,君臣之道又不是做生意,這人竟敢跟他談吃虧與否,他蕭承鈞再不濟,也沒到巴結一個臣子的地步,思及此,聲音便冷了下來,“你想要什么?” 樓璟似是沒聽出他話中的冷意,笑著湊了過去,“臣的手腳如今都是麻的,殿下若是覺得過意不去,便讓臣靠著睡一會兒如何?”這般說著,垂涎地看了一眼太子殿下寬闊的胸膛,那里一定比這上下顛簸的椅背舒服。 “靠著……我?”蕭承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樓璟卻當他同意了,笑瞇瞇地蹭過去,迅速窩進了太子殿下的懷里。 ================================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阿切大人給千鶴專欄扔的地雷~~(≧▽≦)/~ 我在努力調時間,qaq ☆、第七章 太廟 沒等蕭承鈞反應過來,懷中已經多了一個暖呼呼的身體,柔韌而修長,帶著淡淡的草木香,太子殿下瞬間僵住了。 太子的禮服乃是上好的絲綢做面,很是柔軟,樓璟把臉放到人家肩頭,順道環住了太子殿下勁窄的腰肢,打了個哈欠道:“你我已經成親,榮辱與共,臣就是吃些虧也無妨,殿下時常給臣些補償便是了?!?/br> 補償,就是這種補償……嗎?蕭承鈞低頭,看著懷里這美若泉中玉的人,這樣的補償的話,他自然很是愿意給的。輕輕應了聲“好”,太子殿下僵住的雙臂緩緩抬起來,摟住了掛在他身上的人。 樓璟笑著把臉埋到蕭承鈞的肩窩,放心地閉上眼?;侍舆@種千金也求不得的靠墊,他可得好好享受一番。 輦車中一時間只剩下了馬蹄和車輪碾壓沙土的聲音,蕭承鈞慢慢放松下來,小心地避開了樓璟背上的傷處,向懷里攏了攏好讓他舒服些。這個人已經嫁給自己了,而不僅僅是一個臣子,自己作為丈夫就該尊敬他、愛護他,牽連他跟著自己受委屈還嫌他抱怨,實是不該。太子殿下在心中檢討自己,決定以后要對太子妃好一些, 行了半個時辰,輦車停了下來,安順在簾外輕聲道:“殿下,太廟到了?!?/br> “嗯,”蕭承鈞應了一聲,并未讓人打簾,而是輕晃了晃懷中安睡的家伙,“濯玉,醒醒?!?/br> 樓璟正做著美夢,夢到母親給自己蒸了一個半人高的兔子饅頭,說“璟兒,這個給你做枕頭吧”,他抱著饅頭很舒服,但是床在不停的晃動讓他睡不好,他只能抱緊了懷中的大饅頭,這樣能震得輕些。 “快醒醒?!碧拥钕聼o奈地看著懷中越晃抱得越緊的人,只得騰出手捏了捏他的臉,豈料那毛絨絨的腦袋竟然在他肩窩里蹭了蹭,軟軟的癢癢的…… “唔……”樓璟不情愿地在大饅頭上蹭了蹭,睜開眼,就看到他的大饅頭變成了蕭承鈞。 兩個人大眼對小眼,一時都有些愣怔。 “殿下,羽林軍已經列隊了?!卑岔樣执吡艘痪?。 立時分開,坐好,蕭承鈞輕咳一聲,讓安順打簾。 太廟在東郊,占地頗廣。 入得正門,是一片頗為廣闊的平地,中間有雕龍御道直通正殿,兩側列羽林軍,持青銅戟肅面而立。鐘鼓齊鳴,韶樂悠揚,羽林軍兩側乃上百舞者,踏著一種特殊的韻律起舞,充滿了肅穆與神圣之感。 帝后行于前,樓璟和蕭承鈞分別立于帝后兩側,各向后錯半步,勛貴與百官則列于儀仗之后。浩浩蕩蕩行至正殿前,有一身著繁復禮服之人立在玉階下,待帝王停下腳步,跪地行禮,便是今日的司禮者。 樓璟看了一眼那人,不由得大吃一驚,竟然又是內侍監沈連!文官一側立時發出了幾聲參差不齊的吸氣聲,勛貴里更有一聲微不可查的冷哼。 太廟祭祖,對皇家來說是無比莊重的事,自古以來司禮者都必須是一個德行兼備的文官,古時還有個專設的官位,但從沒聽說過讓太監當太廟司禮者的,這未免太過兒戲了。 樓璟不由得向蕭承鈞看去,太子殿下似有所感,微微側臉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便又斂下眸子,仿佛什么都沒看見。 淳德帝自然早就知道,滿不在乎的讓沈連起身。 “皇上!”還未等沈連開口,御史耿卓已經大步跑上前,跪地道,“皇上,太廟乃昱朝歷代帝王供奉之所,皇室宗廟啊,不可讓宦官為司禮官??!” 話音一落,鼓樂聲止,場面立時靜了下來,落針可聞。沈連面不改色,百官除了御史外無一人出聲,勛貴更是充耳不聞。 “內侍省本也兼皇家司禮,有何不可?”淳德帝皺眉,沈連早幾日就跟他說想做太廟祭天的司禮官,本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讓御史一說就好像他做了一件極蠢的事一樣? “皇上!帝王乃天之子,蕭家列祖列宗供奉之所,怎可讓閹人呼喝呢?”耿卓耿直了脖子,聲嘶力竭地喊道。 沈連在聽到“閹人”二字的時候,臉色迅速陰沉下來。淳德帝也有些下不來臺,都這會兒了難不成讓沈連把禮服脫了? “皇上,吉時將近,今日太子大婚告太廟,還是莫耽擱了時辰的好?!庇蚁嚓愂啦隽?,沉聲道。 左相趙端看了一眼陳世昌,垂目不發一言。 右相的話很有分量,淳德帝聞言,點了點頭,抬腳就要上玉階。 “皇上!”耿卓半步不讓地在玉階前跪著,“皇上若是不換司禮官,臣就長跪不起!” “耿大人早不說晚不說,偏到了這節骨眼上才說出來,這不是為難皇上嗎?”沈連冷笑道。 淳德帝聞言,立時覺得自己沒有錯,冷哼一聲道:“你若愿跪便跪著吧?!闭f完,繞過耿卓,直接上了玉階,身后眾人便紛紛跟上,皆當御史是一塊石頭,若流水過石一般繞了過去。 沈連笑著隨帝王走上玉階,立于司禮官所站的高臺上,用那尖細的嗓子開始高聲唱和。 誰輸誰贏,高下立判。 樓璟看了一眼如遭雷擊的御史,垂目跟著皇后踏上玉階,盡管御史是對的,可是沒有一個人為他爭辯一句。 太廟中供奉著昱朝自開國以來的所有帝王,每逢祭天,皆要請出祖先牌位,置于前殿,以供跪拜。 在繁雜的祭天禮之后,帝后還要帶著剛剛大婚的太子與太子妃,入內殿跪拜歷代帝后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