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那面具人也是奇怪,從頭至尾都不曾吭一聲,只管悶頭比斗,此時看到山莊起了大火,不禁怔了一怔。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阿旺和若櫻覷著這時機,立刻一起出招逼退面具人。 若櫻低聲道:“走!” 阿旺心領神會,兩人抓住這時機,施展輕功往前方奔去。 面具人追趕不及,懊惱不已的負手站在原地,不一會,有個黑衣人匆忙的跑了過來,見到面具人便是一抱拳,恭敬地道:“主子,屬下拿到了木牌,也是就秦老頭口中的鳳凰飾?!闭f著便向主子呈上一物。 面具人接過鳳凰飾用手指摩挲著,淡淡地道:“發生何事,為何會起大火?” 黑衣人略一沉吟,如實稟報:“那馮氏偷了木牌,便尋摸著要拿去給馬大偉瞧瞧,只因為秦守英和狐秦楓今日一整天都在宴客,她始終不得閑,故而派了人偷偷去給馬大偉傳信,不料馬大偉接了信,便猴急的立刻潛入了山莊,想找馮氏看木牌,來個先睹為快……末了,馬大偉要帶走木牌,道是明日還給馮氏,馮氏卻不依,道是明日給他看是一樣……” “總面言之,兩人起了口角,又擔心秦守英捉jian,所以手忙腳亂,混亂中馬大偉打昏馮氏,搶得木牌,走時放了一把火……” “嗯!”面具人看著火海,若有若無的點點頭:“不知何勝風得手沒有?” 黑衣人低下頭:“不曾得手,這火之所以燒得這么大,便是秦守英自己觸動機關的結果,他見何勝風竟然當著他的面殺了秦楓,便用了玉石俱婪方法,抱著何勝風一起跳到大火中去了?!?/br> 面具人默了默,威武地道:“那便手腳干凈點,不要讓人起疑心?!毖粤T,轉身離去。 …… 卻說蕭冠泓這一行人餐風露宿,日夜兼程,用不了多少日子終于回到了車遇國,然后又連夜趕路,回到了京都熙京城。 這一路有驚無險,孔夫人盡管嘴上說的硬氣,但在馬車上悶了這么多天,還是有些不適,病倒了,孔安婕更是不必說,成日里昏昏沉沉的,沒多少清醒的時候,直到回到熙京才好一些。 這種情況蕭冠泓倒不好送她母女去豐潢州,打算先讓她們養好身體和精神,然后再讓人護送回去。 蕭冠泓前腳回了攝政王府,后腳宇文騰便過來拜見王爺。 如今這個攝政王府便是當初的湘王府,興隆帝本想賜更大,更精美奢侈的府邸給蕭冠泓,可他卻覺得還是住湘王府好,只命人把門口的匾額換成“攝政王府”,順便把王府周邊擴大了些。 蕭冠泓和宇文騰雙王會唔,在書房談了許久。眾人只覺得談完后,兩個的面色冰冷的更加冰冷,清冷的更加清冷。 送走了宇文騰,蕭冠泓面無表情的來到喂了彩鯉的小湖邊,卻不料有一佳人正在臨水喂魚,邊上還站著個婢女。 “誰在那里?”蕭冠泓清冷的聲音里含著一絲不悅,他如今只想安靜的呆著,人多的地方就煩悶不堪,再加上這地方若櫻以前只要練完功沒事做,便會悠然前來。 佳人聞言,急忙轉過身來,正是還在將養身體的孔安婕。她穿著素淡的束腰長裙,披著繡著牡丹的披風,婷婷玉立的像一朵嬌艷的牡丹花。 “蕭蕭,你終于忙完啦?”孔安婕見到他極為高興,小臉都興奮的帶著些紅暈。 蕭冠泓一身素色嵌金輕裘,墨發高束,腰圍玉帶,除了面無表情,鳳眸生冷以外,端地是雍容華貴,玉樹臨風。他沖著孔安婕微頜首,淡淡地道:“你怎么在這?為什么不在屋子里將養著?” 孔安婕可愛地嘟了嘟嘴,嬌聲抱怨:“在馬車里那么多日子是沒法子出來,好不容易可以出來透透氣,我是再也坐不住了?!?/br> 蕭冠泓嘴角抿了一抿,沒有多言,徑直走到欄桿邊,看著那些彩鯉爭先恐后的在搶奪水里面的食物,嘆了一口氣,喃喃地道:“這些彩鯉似乎長的更胖了,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吃吃,看它們的樣子,有的吃就很快樂,一點煩心事也沒有?!?/br> 孔安婕聽他如此說不禁覺得很好笑,嬌聲道:“怪了,魚兒要是有了煩心事,那便是魚精了,可不就成了麻煩事!” 蕭冠泓一怔,想到自己怎么變得多愁善感起來?居然如婦人一般對著魚發感慨,不禁悵然若失了笑了一笑,可這笑容淺嘗輒止,還含著幾份澀然。 孔安婕又撒了一把魚食下去,也發感慨:“蕭蕭,我以前身體不好,從未來過你這個王府,卻不知這彩鯉養得這么大,且都很漂亮?!?/br> 蕭冠泓聞言,一臉黯然,不言不語的沉默了好一會兒,低聲道:“有人說養著浪費,殺了吃多好?!?/br> “噗哧!” “噗哧!”孔安婕和一旁侍立著的香串都笑了。心道,這不是焚琴煮鶴么? 孔安婕很厚道:“那殺了沒有,好吃不?” 蕭冠泓這次沒有猶豫:“殺了好多尾,蒸煮煎炸……可她似乎不愛吃……不過平日倒是常來這里散散心?!?/br> 孔安婕不禁一愣,這才發覺他并不是說笑,而是說的真有其人,她本就冰雪聰明,略一思索便道:“是若櫻,她也喜歡這里嗎?” 蕭冠泓眺望著遠處的景色,沉默不語。 正在這時,遠山臉色大變的過來稟報:“王爺,屬下有要緊事回稟?!?/br> 蕭冠泓迅速的側過頭,微瞇的鳳眸打量了遠山一眼,遽然變色。下一刻,他扔下妃安婕大步的離開,邊往書房走,邊對遠山道:“何事?快快稟報?!?/br> 在這深秋里,遠山額頭上冒起了汗珠兒:“屬下前些日子收不到西呈的飛鴿傳書,便查了查,但一直有人從中做祟,讓屬下得到的消息不盡詳實,直到剛才,派出去的人回來回稟……” “是不是若櫻怎么了?是不是?”蕭冠泓心頭一顫,有些害怕聽到遠山的實話,但又想盡快知道詳情,矛盾不已。 說著兩人先后進了書房,蕭冠泓拂袍落座,譴退其他人等。 “王爺,保護夫人的四個侍衛都死了,夫人和阿旺失蹤了!”遠山深深地鞠下身子,痛心地說道。 蕭冠泓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著遠山,咬牙切齒地道:“什么?何時的事?詳細的說來?!?/br> 遠山不敢怠慢,竹桶倒豆子,把了解的情況一說:“……是王爺啟程回國那天晚上的事,碧月山莊火海一片,如今已是一片廢墟,秦家的人全死了,有被人殺的,有葬身火海的,留下的四個侍衛也死了,有人親眼見到他們是被人射殺的,一箭穿胸,獨獨不見夫人和阿旺?!?/br> 蕭冠泓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胸中翻滾的幾乎失控的殺氣和憂心如焚,猛然抬頭,“是何人所為?”他目眥欲裂的模樣 遠山沉聲道:“據體不知是何人所為,但四個侍衛是被高手所殺,這是毋庸置疑的,可因回來了,許多事都鞭長莫及,幾個侍衛一死,便等于線索也就斷了,所以不知道夫人到底是被人捉住了還是失蹤了?” 遠山面上雖說的冷靜,心下也是一片憤恨和后悔,還有傷心,這四個侍衛都很年輕,死的那么慘,卻不知道是死于何人之手,要為他們報仇都不知找從哪里下手。 蕭冠泓只覺胸口一陣錐心的刺痛,他就說那天回來的路上,老是心神不寧,且忐忑不安極了,原來若櫻是真的有事發生,霎時,他眼前似乎浮現出若櫻的面容。 若櫻?你怎么了?你現在在哪里?你安然無恙嗎?你…… 各種若櫻遭遇到不測之事的想法止都止不住的冒了出來,腦袋都快爆炸了,他連忙斜倚著桌子,以手撐住額頭,閉上眼睛沉聲道:“遠山,你速速派人去查,務必在最短的時日內清始末,一定要找出夫人的去向?!?/br> 言罷,他輕輕動了動支在額角的手,似想起了什么,對門外喊道:“來人,把血蜂拿來?!?/br> 遠山領命而去。 蕭冠泓的心是前所未有的痛苦不安,額頭和太陽xue那又是一鼓一鼓的快速跳動著。 不一會,明月揍著一個精美的瓷罐過來,走過蕭冠泓呈放到他的桌前。 他伸出修長的大手揭開有幾個小孔的蓋子,對著里面的兩只血蜂道:“現在又要靠你們兩個找她了?!?/br> 不錯,上次他就是靠得這兩只血蜂找到若櫻的,希望這次也有用。 這對血蜂乃是他師傅南海老叟的寶貝之一,從不外借,在他學有所成的時候,師傅就送了這一對寶貝給他。告訴他,只要血蜂被一個人的血喂上一段時日,那么過后,無論這個人走到哪,只要沒有死亡,血蜂都會找到這個人。 他聽后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驚訝之余卻覺得這血蜂也無甚用處。就一直用花蜜等物事好吃好喝的供養著,權當是對師傅的思念和感激。 直到若櫻逃跑了一次后,他才想起不是還有一對血蜂嗎?讓它們被若櫻的血喂上一段時日,到時若櫻便是跑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她! 還別說,被若櫻的幾滴血喂上兩個月,這對血蜂還真管用,若櫻逃回西呈,它們居然追得到西呈,表現的相當令人刮目相看。希望這次它們同樣有用,能讓他順利的找到若櫻在哪里! 他不住的在心里祈求,老天爺,你一定要保佑她平平安安的被我找到! …… 卻說孔安婕見蕭冠泓離去時臉上是少有的凝重之色,且有隱隱的緊張摻雜其中。她認識他到如今,總覺得他是那種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人,是什么事能令他臉色丕變? 她想的入神,居然沒有發現孔夫人走到她面前來了。 孔夫人伸手制止香串叫醒女兒,仔細的端詳著女兒的面孔半晌,促狹地道:“你在想誰???” “蕭蕭??!”孔安姨下意識的答道。但很快她就醒悟過來,對著孔夫人撒著嬌道:“娘,您又干嘛?” 孔夫人故作傷心的模樣,拿帕子揩著眼角,唉聲嘆氣地道:“唉,都說女生外向,你看你,就沒聽到地你想過娘,還有,你不是說把蕭蕭當兄長嗎?怎么又想著他了?” 孔安婕臉一紅,心知她娘還未有死心,便皺著眉頭道:“娘,你怎么還提這話???不是說以后休要再提?” 孔夫人眼神閃了閃,嘴里安撫著她:“好了,不提不提,知道你臉皮薄,娘不說了就是?!?/br> 言罷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抬頭向一旁立著的香串使了個眼色。 香串立刻道:“小姐,那邊的花開的不錯,香串陪您過去賞花?!?/br> 孔夫人看著孔安婕同香串走遠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在原地靜靜的思索了片刻,終是提步去找蕭冠泓。 正文 第九十七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 蕭冠泓回到了秋水居內室,正斜倚著憑幾閉目沉思。 自母親死后,他不斷努力的變強,日夜盤算,運籌帷幄,短短幾個年頭便將韓高兩大勢力鏟除殆盡,這些年的經歷讓他明了,遇事越亂越須冷靜。經過最初的心悸慌張,此時他已恢復如常。 他在想著怎么去尋找若櫻,還有細細揣摩著宇文騰說的那件十萬火急的事。對于前者,他覺得又是擔憂心疼又是無奈,狠話放了沒幾天,那句“這一次你若離開我,我將再不去尋你!”言猶在耳,奈何沒幾天,馬上就被自己親口推翻,簡直像在諷刺他——說大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而后者卻也不讓他腦子不得清閑,并非朝堂大事,卻也如平地一聲驚雷,炸得他微微有些驚詫。特別是宇文騰的那句:“比霹靂彈的威力不知高出凡己,平一座高山不在話下……人長了一個大翅膀,卻不盡然,能在空中飛……會斟茶,會做各種動作的木頭人……” 這些他聞所未聞,也無從想像,只覺十分匪夷所思,完全出乎自己意料,甚至于宇文騰說的許多話都像是天方夜譚。 驀地,清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王爺,孔夫人來了?!?/br> 蕭冠泓的沉思被打斷,輕輕蹙了蹙眉,卻還是淡淡了應了一句:“請孔夫人移步去偏廳,本王隨后就到?!?/br> 孔夫人何氏端著侍女送上的香茗,優雅地翹起小手指拈住茶蓋,垂下眼簾輕輕吹了吹茶面,爾后慢慢的啜了一口,那模樣似乎是在細細的品嘗著香茗,實際上她心里藏有心思,只是借著喝茶的動作來整理思緒,也借以掩飾有些七上八下的心思。 “何姨!”蕭冠泓低緩帶有磁性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孔夫人心下一驚,倏爾抬頭,便看到長身玉立的蕭冠泓閑庭信步般踱了進來。他玉冠束發,著一身素白的家長寬服,未圍玉帶,松松軟軟的衣料自他寬肩,滑過勁瘦的腰身,水泄一般的流到雪白的緞面靴面,越發顯得身材頎長挺拔,俊逸非凡。 孔夫人充滿慈愛的眼神望著蕭冠泓,眸內有毫不掩飾的贊賞。猶如丈母娘看女婿一般,越看越喜愛。 蕭冠泓敏銳的感覺到孔夫人眼神雖一如即往的盛滿疼愛,卻似乎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其中,心下微微一動,不動聲色的拂袍落座,輕聲道:“何姨身上可大好了?住在府中可還適應?” 孔夫人聞言如大夢初醒,忙高興地笑道:“勞你惦記,已好太多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的王府何姨住著哪有不適應之理?舒適又精致,服侍的人也盡心,何姨和安婕住的都樂不思蜀了?!?/br> 蕭冠泓施施然的端起香茗呷了一口,薄唇微微向上一翹,難能可貴的湊趣:“王府主子人氣不旺,正嫌冷清,只要何姨放心得下孔大人,便是長住我這王府中也是使得的?!?/br> 這話甚得孔夫人的心,算得上是正中下懷,于是孔夫人的笑容越發明媚爽利,人馬上跟著年輕了好幾歲:“哎!他一介老頭子,何姨有啥舍不得的!只是我素來疼你,比那幾個不肖的小子都要上心,看你諾大個王府卻只有你一個主子,形單吊影的,未免孤單了點,自然是想多陪陪你?!?/br> 蕭冠泓垂下眼簾,拿起杯蓋輕輕拂了拂茶水表面,良久才低聲地道:“多謝何姨疼我?!毖粤T便垂下頭,也不在做聲,只是反復拿杯蓋刮著茶水。 孔夫人悄悄覷了他幾眼,把想好的話在心里滾了幾滾,定了定心神,輕輕的咳了一聲,裝著若無其事,卻又用一種少有的鄭重口吻道:“王爺尊妾身一聲姨,妾身也一直托大,當王爺你是親生兒,何況楚貴妃薨的早,有些個事妾身一直放在心里,實在不知當講不當講?” 蕭冠泓漂亮的鳳眸閃過一絲驚詫,孔夫人性格爽快,何時如此講究了?但他很快斂下情緒,不露聲色地道:“我素來也沒拿何姨是外人,您何必如此見外?” 孔夫人聽得這話,便笑了:“你不怪我多管閑事,我便直說了?!?/br> 說著又抿了一口香茗,拿帕子揩了揩嘴角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跟你差不多歲數的男子早左手兒右手女了,可你身邊如今卻連個正經侍候的人都沒有,這王府雖富麗堂皇,卻人氣不旺,你也勿在磋砣歲月,該上上心,尋上一兩個好女子,待服完孝即可進門,王妃也好,側妃亦可,隔年必會為王府添丁進口,綿延子嗣?!?/br> 蕭冠泓聞言,眉心微擰,順手理了理雪白的袍袖,漫不經心地道:“何姨費心了,舊年受過女子的妨害,便不喜人近身,只覺面日可憎,從未拿正眼看過,所以也沒發覺歲月磋砣?!?/br> 孔夫人不信,心想這話你糊弄誰呢?未必你沒拿正眼看過若櫻?也覺得面目可憎?既是這樣,還會恨不得把眼睛黏在人家身上?遂拿眼睇著他道:“這話你對著若櫻說過沒?” 蕭冠泓呼吸一沉,一下子想到若櫻假使聽到了這話,一定會抬高精致動人的下巴,拿眼斜睨著自己,一副鄙視的模樣,然后倏地一腳把自己踹翻在地,哼地一聲揚長而去。 于是他的嘴邊就泛上了即甜密又苦澀地笑容,低聲地道:“這話她倒是對我說過?!?/br> “嗯?”孔夫人沒聽懂,不解的望著他嘴邊那抹若有似無的笑容,半晌有些明了,錯愕地道:“我只道若櫻這丫頭與眾不同,平時行事也不拘小節,心里只為她擔心,怕她因你寵愛而恃寵生驕,日后會在你正經王妃面前吃大虧,受不完的氣,不想她日常言行越發沒邊了,這可如何是好?” 蕭冠泓眉頭一挑,鳳眸霎時帶上幾分寒氣的瞇起,語聲淡淡卻滿是威嚴的冰冷:“哪來的正經王妃?何人敢給她氣受?” “???”孔夫人又是一愣,以為他不明白這些妻妾之間的利害,便耐心地道:“吶,日后你橫豎是要娶個世家大族的貴女進門,若櫻若還是仗著你的寵愛,行事如此不知收斂,一山不容二虎,你那王妃怎可能容得下她?再加上她容色過人,到時你這樣便不是疼她,是害她了?!?/br> 蕭冠泓眉頭皺得死緊,孔夫人的話像帶著刺一樣,扎得他心里極不舒服,尤其是那幾句指責若櫻的話,簡直讓他生氣的想拂袖而去,一種深深的內疚和自責在他心里油然而生,孔夫人很喜歡若櫻的,這不假,可在孔夫人眼里,若櫻始終是一個妾,連孔夫人都這樣看待若櫻,可想而知旁的人是怎么給若櫻的身份定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