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 這次沒睡多久若櫻就醒了,她是被馬車外,隱隱約約的嘻鬧和喧嘩聲驚醒的,然后就感覺身上微有汗意,熱,還沒睜開眼,就曉得是蕭冠泓又把她緊緊挾在懷中,雙手則像有意識般的,各自蓋著她胸前的一只渾圓飽滿。 這樣的天氣,被他這樣捂著,她能睡得舒服嗎? 突然,耳邊一道低沉有力的聲音傳了過來:“醒了,餓壞了吧?” 她一醒,蕭冠泓馬上就醒了,見她蹙著精致的黛眉,一臉不豫,復又道:“你先別生氣,今兒個是我不對,我保證以后再不這樣了!” 若櫻一臉淡漠,既不看他,也不開腔,只是一把推開他,懶懶的坐了起來,舒了一口氣,一眼看到馬車的角落里懸掛著的夜明珠,就知道已是夜里了,馬車也是停著的。 緊接著,她又下榻趿上繡花鞋。 見此,蕭冠泓黑潤潤的眼睛立刻黯淡了下來,緊跟著起身,拉住她的一只手,阻止她欲離開的身子,低聲道:“剛起來,還沒穩住神,先別亂動,要什么,我去幫你拿?” 若櫻依舊不看他,渾身上下散發著疏離冷漠的氣息,只是用另一只手去推拒他的大手。 “我錯了還不行嘛?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好不?”蕭冠泓的聲音帶上了祈求和央求,他不怕若櫻打他,揍他,同他撒潑放刁,就怕若櫻不理他,一臉冷漠的對待他,那仿佛他是陌生人一樣的神情,會讓他的心很難受,說不出的難受…… 若櫻臉上帶上了一絲隱忍,似乎在強忍著什么,但她打定主意要給他點厲害瞧瞧,所以還是不開腔,見實在扯不開他的大掌,便放棄了,吸著繡花鞋扭頭就走,卻被蕭冠泓緊緊拉住,摟入懷中。 他伸出強有力的雙臂,禁錮住她扭動著的身軀,把頭貼在她的肩頸處,嘆了口氣,悶聲說:“是我的錯,我太小心眼了,我就是氣你對我不上心……” “放……手!”若櫻終于忍不住了,冷冷的打斷他的話,聲音里全是隱忍與難耐。 “若櫻!”蕭冠泓開心的喊了一聲,一直黯淡的眼睛忽然閃了一下,帶著一絲驚喜和不確定,忐忑地道:“你愿意理我了……” “理你個頭!”若櫻怒了:“人有三急你不知道嗎?你是想憋死我???” 蕭冠泓:“……” 小桂侍候著若櫻梳洗完畢,將一眾吃食端了上來,蕭冠泓就過來拉著若櫻到桌邊坐下。 若櫻本想繼續繃著臉生氣,她也真有理由生氣,姑且不論柳青娥說的是真是假,但蕭冠泓要娶王妃了,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他能放了自己,那自然是皆大歡喜歡,從此以后,他有他左擁右抱的生活,而自己也有自由自在的人生,可看他那副蠻橫不講理的模樣,指望他開口放,還不如再尋摸法子逃。 而自己前半生在秦家已吃夠了苦頭,算是沒過一天順心日子,難不成后半生就被他挾制過?這跟坐牢有什么區別? 縱然他說自己不用在任何人手底下討生活,但充其量她也不過是他后院中一個受寵的女人罷了!待得日后自已顏色不在,有比自己更美,顏色更好的女子進了王府,他還不是一樣寵愛別人。 這些暫且不說,難不成自己還要在別的女子面前伏低做???侍候他的王妃和側妃,還要跟那么多女人共享一個男人?這些,她寧也不愿,打死也做不到。 只是方才那一幕太丟臉了,她急著去小解,他卻死纏著不放…… 以至于她的臉到現在都是赫然之色,猶如染上了艷麗的胭脂,怎么看都是美麗,而不是生氣,還有一種微嗔的羞意和惱意,配著她微抿著的花瓣小嘴和晶瑩清澈的眸子,在燈光下說不出的嬌羞動人。 瞧著她那招人疼的小模樣,蕭冠泓的心就軟和的不行,什么王爺的架子都沒有了,舀了一碗參湯,盛了一碗溫著的碧梗粥,挾了點小菜就去喂她。 若櫻不張嘴,生氣的撇開臉,蕭冠泓跟著挪方向,勸她:“你要生氣還能跟肚子過不去???不然,就算你想揍我也沒力氣,揍不疼,還有,你聽,車外面多熱鬧啊,等會我陪你下去,瞧瞧他們在干什么?” 若櫻這才想起車外的喧嘩聲,就有些忍不住了,坐了兩天的車,她早憋壞了。她靈活的眼珠轉了轉,就要起身去掀馬車簾子。 蕭冠泓怎不知她心思,唯我獨尊地道:“先吃,吃完就下去,本王在這,他們又不會跑?!?/br> 若櫻甚為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碗,自已吃將起來,本想隨便吃點就下車,可粥糯糯的,香香的,配上酸酸甜甜的幾樣小菜,還有烙的香翠的蔥油rou沫餅,加上她被蕭冠泓狠是折騰了一番,又累又餓的就睡了,這會子一氣就喝了一碗參湯,吃了兩小碗粥,還有三塊餅。 盡管她不知不覺吃了這么多,可用餐的姿態依舊是自然而優雅,有一種別人沒有的從容不迫和理當如此。 蕭冠泓先前看她吃的香甜,頓覺自己腹中饑腸轆轆,遂陪著她一起用了些,但他還是留了個心眼,瞅著若櫻多挾了哪幾樣小菜,就放在心里,日后好記得吩咐下去,讓廚子多做些她喜歡吃的??汕浦玫谋瘸H绽锒嘈?,他又被唬了一跳,連忙制止:“知道你餓了,可也不能跟吃撐了,都多大的人了,越發像個小孩子了,一個不好,待會又鬧肚子疼?!?/br> 若櫻聞言不禁微微一怔,這廝除了在床上沒節制和脾氣喜怒無常,兼之喜歡無理取鬧以外,其他的倒真沒得挑,處處以她的身體為考量,跟個老媽子似的,她也就肚子疼了那么一次,他總天天放嘴邊,如果她有個親爹,不知是不是會像他這樣對待自己…… 蕭冠泓見她沉默不語,雪白的眉心間又浮上了那絲淡淡的憂郁,忙道:“如果真餓的慌,我陪你下去轉轉,消了食再吃如何?” 若櫻剛想說我又不是豬,車外傳來明月輕快的聲音:“王爺,小的們烤了野味,味道很鮮美,孝敬給王爺和夫人嘗嘗?!?/br> 這次王府管事選擇露宿的地方有樹林,有溪水,還有山頭可以打獵,樂得遠山等一幫少年郎喜不自勝,非但沒有旅途的勞累,反而興沖沖的獵了不少野味來。大家樂得打打牙祭,全不顧天熱,升了火堆烤起野味來。 說話間,小桂已經接了一大盤烤的焦香酥脆的野味上來,里面有小半只山雞,一塊野兔腿,還有烤好的幾條魚。 蕭冠泓打量了若櫻一眼,見她看著那些野味,黑幽幽的美眸里閃出了感興趣的光芒,就用手輕輕的撫了撫她的臉,見若櫻沒躲開,他的嘴角就微微揚起,帶著一抹戲謔沖著車外道:“賞,統統打賞,難得你們夫人喜歡這些野味?!?/br> “謝王爺!”明月在車外高興的應道。 不過若櫻雖然很想嘗嘗,但她肚子的確是飽了,再則她之所以感興趣,并不是真的想吃,而是想跟自己烤野味的手藝比較一下,那會子在秦家,要是無人找碴或是無人管她時,她就會跑去后山,一呆就是一整天,餓了就學著逮些野味烤著吃,還會在樹上摘些野果充饑。 “嘗兩小塊吧!但不可多吃,若是喜歡,日后咱們天天露宿野外,隨時可以烤著來吃?!笔捁阢辛艘恍K山雞rou和一塊野免rou,一樣一樣的喂到她嘴邊。 若櫻睨了他一眼,也不耐煩跟他生閑氣了,這種人,你就是氣他氣的半死,他一樣沒臉沒皮得歪纏著你,直到纏得你投降為止。 她就著蕭冠泓的手嘗了嘗,這些野味雖然烤的不夠焦,但勝在一個鮮字,再加上是魯廚子的私房調料,倒是令人垂誕三尺,忍不住點點頭,贊道:“烤的真香,手法也老道?!?/br> 蕭冠泓笑了,這是發自內心的開懷,每次若櫻生氣,但只要開始答理他,后面就好辦了。 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他原本就極其俊美的面容因這笑意更顯絕倫,漆黑的眸子在燈光下閃著動人的光澤,自己也嘗了一小塊,略帶點驕傲和傲然地道:“行軍打仗之人,這點手藝若都沒有,那不用戰死沙場,可能早就餓死了?!?/br> 若櫻想了想戰事的殘酷和艱辛,深有同感,嘆息地低語:“要是能永遠不打仗就好了!這樣打來打去的,死了好多的貧苦百姓,本來和和美美的人家,全都變得家破人亡了,太慘了……” 西呈也就這兩年才跟車遇國停下了戰爭,往些年一直跟車遇國時不時的打上一場,若櫻是在西呈長大,自然對戰事的殘酷是深有體會。 蕭冠泓頓了頓,凝視著自己面前這個面冷心熱的姑娘,剛要開口,卻聽到車外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夫人,外面空氣甚好,您在車里悶了一天了,不若讓芳菲陪您在附近走走,也好松泛松泛?!?/br> …… 若櫻在王芳菲的陪同下,踏著淡淡的月色走到前面的溪流處。 她舉目四望,環視著朦朧月光下的風景,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美麗的夜空下,螢火蟲在溪水邊不斷的飛舞,蛐蛐伴著習習清風低低的吟唱,時而夾雜著幾聲歡快的蛙鳴與蟲鳴,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與祥和。 王芳菲稍稍落后兩步,一直不停的窺視著若櫻婀娜美麗的身影,見若櫻似乎很喜歡周圍的風景,并沒有留意意到她。她便低下頭,眼睛內陰寒的光芒一閃而過,想到王爺剛才是那般殷切地囑咐若櫻,只讓她在附近走走,消了食,松了泛就趕緊回來,那萬般不舍的模樣,就是個瞎子也能感覺得到,王爺徹頭徹尾就不曾分心瞧過自己一眼,心里越發恨上了若櫻幾分。 她在袖袋內掏了一個繡功精細的香包出來,慢慢走到若櫻面前。 “夫人,這是……奴婢自個做的香包,雖是個粗糙之物,但里面放的全是驅蚊蟲的草藥,佩戴著可以提神驅蚊,這時節正好用得上,……還望您不要嫌棄?!?/br> 王芳菲小心翼翼把香包捧到若櫻面前,清麗的臉上難掩的緊張和忐忑之色,秋水一樣的眼睛也不敢直視若櫻,似乎很怕若櫻拒絕她。 若櫻一怔之后很快清醒過來,緩緩伸手接過香包,放到鼻端輕嗅了兩個,淺笑道:“謝謝,果然很提神,勞你多費心了!”這個芳菲姑娘先前雖然給她的印像不太好,自己也曾出手教訓過她,但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畢竟是楚嬤嬤的女兒,何況楚嬤嬤一向對自己盡心盡力的,處處照顧的極為周到。 王芳菲見若櫻接了香包,松了一口氣,退到一旁,臉上漸漸的就露出了笑意,既然夫人沒有拒絕她的示好,那她便可以與夫人在親近一步了:“夫人太客氣了,虧得夫人不計前嫌,不予芳菲計較,不然奴婢都無地自容了,往后芳菲定會好生侍候夫人,萬望夫人能給奴婢這個機會?!彼懊娴脑捳f開了,后面的倒是說的順暢,只是臉上的神情還是有些不自然。 若櫻的眸子突然掠過一抹疑惑,定定的注視著溪水中的某樣事物,心不在蔫地隨口推辭著:“芳菲你太客氣了,你們家王爺都不敢勞煩你,我哪敢???” 溪水水量不大,從上游往下慢慢的流淌著,水上面漂著一個小花籃,在淡淡的月光下猶如一朵盛開的大牡丹,向著她們的方向順流而來。 王芳菲見若櫻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她,心中就有些著急,臉頓時就陰沉了下來,皺緊了柳眉道:“夫人這樣說,是不是還……” “等等!”若櫻忽然出聲打斷她,朝溪邊緊走幾步,隨后俯下身子,撈起那個漂在溪水中,卻突兀地停駐不動的小花籃。小花籃邊緣插著幾株艷麗的鮮花,各種花瓣鋪就的籃底上,安放著一塊稍大的玉玦,玉玦下壓著一張皺巴巴的宣紙。 王芳菲跟在若櫻的身后,就著月光掃了幾眼,只看到了個大概,略有些詫異:“夫人,哪里漂來的一個花籃???好漂亮的花???” 若櫻美眸中有異樣的光芒閃現,飛快地將花籃底的玉玦和宣紙抓在手中,隨后不動聲色的轉身,將花籃拎給王芳菲瞧:“你瞧瞧!像不像朵大牡丹?” 突然,遠山的聲音在她們身后不遠處傳來:“夫人,發生何事了?” 若櫻和王芳菲循聲望去,遠山和冷洌就在不遠處,若櫻的嘴角微不可見的抽了抽,暗暗咬牙,就知道后面一定會跟著人,蕭冠泓這廝倒真是煞費苦心。 她眼疾手快的將玉玦和宣紙藏在寬大的衣袖中,若無其事的向著眾人道:“不知道誰家孩子淘氣,把扎好的花籃扔在溪水里了,瞧著怪可惜的?!?/br> 遠山松了一口氣,轉頭向后看了看,笑著道:“王爺來尋夫人了?!?/br> 王爺從馬車里出來后心情大好,神清氣爽的,與前幾日陰晴不定的臉色相去甚遠,而且興致頗高的指點他們烤野味,還賞了他們幾壇子好酒,由此不難看出王爺與夫人又合好如初了,真是羨煞旁人。 蕭冠泓迎著夜風,踏著迷蒙的月色而來。 他一身月白繡銀輕衫,腰系玉帶,完美修長的身材在夜色中顯得分外的出挑,手中輕搖著一把折扇,一步三搖的,悠然自得中透著那么一股子雍容華貴,端地是俊俏風流,瀟灑逼人。 他一眼就看到了若櫻,那比夜色還深遂的黑眸瞬間一亮,唇角若有似無地翹了一翹,彎出了好看又迷人的弧線,他那張臉本就俊美的沒有天理,此刻在這么若有若無的一笑,頓時顯得邪魅又惑人,令若櫻難得怔忪起來。 ------題外話------ 話說這一對男女感情是糾結……情路是一波三折……牙疼,難道我是壞銀~ 正文 第七十章 芳菲計得青絲 王芳菲更是一眨不眨地望著這個俊美尊貴的男子,眼中全是毫不掩飾的傾心與愛戀,仿佛天地間只此一人,自小到大,只要他的一舉一動最能打動她的芳心。 蕭冠泓走到若櫻面前,用折扇替她輕輕扇了扇,瞥了她手中的小花籃一眼,不無訝異地道:“哪來的?”繼而又道:“外面的蚊蟲多,仔細叮了你!”言罷,就用空著的那只去順若櫻那被夜風吹亂了的秀發,俊俏眉眼中都是如水的柔情。 若櫻在他走近時就回過神來了,想到袖子里藏著的那塊玉玦,不知為什么,她心中頓時就涌上了些許莫名的感覺,似幾絲難受或似幾份酸澀,夾著一股無以名狀的憂傷悲涼縈繞著她欲漸沉重的心。 她垂著頭,小聲地道:“芳菲送了個香包給我,驅蚊的……”說到這她轉頭去看芳菲,卻看到芳菲正癡癡地看著蕭冠漲,滿面傾慕之色,若櫻臉色微怔,但很快就把眼神掉開了。 “嗯!”蕭冠泓微微頜首,并沒有去看芳菲,卻取笑若櫻:“不錯不錯,你成日里不做針錢活計,不說一朵花,連根草也未曾見你繡過,還能認出這是香包???” “恁地羅嗦!”若櫻聽得這話,記恨他在眾人面前挖苦她,忍不住恨恨地嘀咕了一句,并且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隨后氣鼓鼓地拎著花籃,扭身就沿著溪邊走了起來。 蕭冠泓看著她那副小孩子樣,曬然一笑,心知擼到虎須了,卻也不以為意,大步流星地跟隨著陪小心去了,橫豎他就樂意哄她。 只有王芳菲站在原地怔怔地一動不動,似變成一尊雕像般。 遠山和冷??粗挤频臉幼?,不由得苦笑著相視一眼,他們差不多同芳菲一起長大,豈能不明白她那點心思,只是這情之一字,那是半點不由人??! 遠山就輕輕咳了咳。芳菲依舊沒回過神來,追上若櫻的蕭冠泓卻聽見了,吩咐道:“你們且下去吧!我與夫人自會回去?!?/br> 聽到王爺的聲音王芳菲才從癡迷中醒過來,有心想多留一會兒,可是王爺都發話了,遠山也過來催促她離去。她頗不甘心的邊往回走邊回頭,望著月光下那一對恍如神仙美眷的儷影,胸腔猶如狠狠刺進了一把利刃,使她疼痛難忍極了!她此生的夙愿不過是想要做個王爺的房里人,可惜事與愿違,就連這樣極其緲小的要求,想要達成竟然都是障礙重重。 …… 蕭冠泓一行人一路向南行去,算來也走了半月有余,還有十余日就要進入楚湘地界了。 因是素服簡行,蕭冠泓這一路倒沒有驚動官府,也免去了許多累贅,這一日,他們進青陽城投宿。一來以王爺的安全考量出發,二來因他們人數眾多,胡管事早派人來打點好了,包下了一間又氣派又寬敞的客棧。 眾人在客棧好好的梳洗了一番,洗去了路途的勞累與疲憊。 蕭冠泓見若櫻狀似有些打不起精神來,很是有些疼惜,天氣又熱,兼之她多日都是呆在馬車里,倒真是難為她了。若櫻倒是想出來騎馬,可是蕭冠泓卻舍不得,極怕她那一身難得的好皮rou被太陽曬黑了,那他豈不是要心疼死了? “若櫻,累壞了吧?用完膳再好好歇歇?!眱扇算逶⊥戤?,吃食已送來房間里了,蕭冠泓攬著若櫻坐到桌前,打發小桂出去用飯,不必在跟著侍候著。 若櫻撫著還有些微濕的青絲,螓首低垂,有些神思不屬地道:“……還好……” 蕭冠泓仔細打量著她,好看的眉宇間浮著幾絲關切:“你這段時間怎么了?是有心思?還是練功太累了,總是有些心不在蔫的?” 若櫻聞言微微一怔,但她很快就抬起頭來,向著蕭冠泓淺淺一笑:“快用飯吧!你不是說還有事?” “嗯,清風他們抓到了幾個刺客,我過會子去瞧瞧,又是誰盼著我死呢?”蕭冠泓輕描淡寫的道,完全不放在心上,“倒是你,現如今經常對我笑的美美的,說話也是柔聲細語,弄得我好不習慣,你不會是笑里藏刀,心里卻打著什么壞主意吧?”他邊說邊把一碗湯推到若櫻面前,示意若櫻先喝湯。 這幾日,蕭冠泓發覺若櫻似乎變得更美更迷人了,更讓人無法抗拒了,如果說以前的若櫻面對他時,多少總會掩飾著自己的真性情,現在的若櫻卻仿佛想通了,放開了心中的一切郁結,盡情的展現著自身無與倫比的風華。 她原就美的令人窒息,純真無垢的容貌,加上那抹空靈而又若有似無的美麗憂傷,讓人無不憐心大起,只愿能令她永遠開心歡笑,但最近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卻在不經意間流露出萬種風情,妖嬈嫵媚也比以住更勝一籌,使得蕭冠泓的眼睛更離不得她左右了。 若櫻聞言,委實氣結,馬上伸手拉著他兩頰的臉皮,往兩邊狠狠一扯,恨恨地道:“給你三分顏色你就想開染房,你是有多難侍候???對你笑,對你溫柔點,你還敢說三道四的,敢情你是想把賤字寫在臉上?從明兒起,我就成日對你呼喝打罵,想必這樣一來你會覺得舒服許多,嘖嘖!你說說,你那骨頭到底是有多輕???” “噯!”蕭冠泓趕緊拉開她的爪子,伸手揉著自己的臉皮,抱怨地道:“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你再拉我的臉皮,我可就跟你拼命啦!” 若櫻橫了他一眼,料定他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樣,遂豪氣萬千的宣戰:“得瑟,就你這樣,拼就拼,誰怕誰!” “是你說的哦!”蕭冠泓痞痞的一笑,那笑意真是不懷好意到了極點,邪惡到了極點:“輸了可不許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