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頁
也就是宋朝開始,士大夫這個所謂的新的階層才站在武人的脊梁上站了起來。 讀書人其實是最能見風使舵的一個群體,朝堂上喜歡那等儂艷靡麗文風的時候,大家都喜歡玩那種辭藻華麗的駢文,等到上層的官員表示,這等文章空洞無力之后,大家就又開始搞散文,經歷了靖康之恥之后,南宋的時候,理學開始興起,然后一直持續至今。因為理學就是讓大家認命的。 如今,時代變了,理學顯然跟不上時代了,那么,像是顧巍這樣的人就意識到,新學的興起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比較尷尬的是,新學更接近于墨家或者是雜家,當然,算起來也有農家,公輸家一流,這等學派這么多年下來,要么已經式微到連學派都算不上,只能說是百工之屬,要么就干脆消失不見了。 這幾個學派當年可沒有融入到儒家之中,他們的祖師爺當年就跟孔夫子關系很糟糕,像是墨家,對儒家,對孔夫子,可沒半點好感,很是將孔子那層遮羞的皮揭了好幾層,許多孔子的黑歷史直接被墨子記錄了下來。 因此,儒家如今是真的找不出這樣的人才來,如果說單純的算學之類的,儒家還是有幾個的,但是說起別的,那就有些尷尬。他們之前還拿捏著架子,將顧衡搞出來的許多東西斥之為奇技yin巧,但是隨著顧衡搞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更多的人借助于所謂的學習手藝之類的緣故,在皇莊搞出來的培訓班學習,這些培訓班教的不僅是手藝,還有相應的知識。因為有了更加簡單先進的數學工具,那些被儒生視之為下九流的匠人都幾乎將常用字認識了一個遍,在普通的算學應用上頭,足以吊打他們那些尊貴的所謂士大夫了。 而朝堂上,圣上也覺得懂得相應技術的官員更好用,像是前朝的時候,黃河常常泛濫,因此用了官員治水,那個官員要說清廉是有的,但是因為政見的緣故,他直接將前任的治水方案一桿子打倒,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干,結果直接導致了黃河潰堤,造成了一場遍及幾個省份的洪災。結果因為他所謂的清廉cao守,前朝那位皇帝還只能捏著鼻子將人赦免了,那位居然還能風風光光地致仕還鄉。 圣上很煩這種人,做官員的,清廉自守不是應該的嗎?結果居然成了他們的護身符了!圣上寧愿用那種能干的貪官,也不愿意用那種清廉的庸官,若是又貪婪,還庸碌,那就更不能用了!因此,圣上這兩年對于下面那些比較能干,但是并非正統科舉出身的官員明顯比以前看重,如今戶部有幾個官員更是從內務府出來的,這就給了許多官員危機感。 因此,如今許多官員在朝堂上,依舊是一副除了圣賢書之外,其他的都奇技yin巧的姿態,但是私底下,已經開始讓家里的旁支子弟,甚至是嫡系子弟接觸新學了。 顧衡對此樂見其成,任何一種學問都該與時俱進,或者在很久之前,儒學作為治國的顯學還算是合格的,因為儒學符合了一個大一統國家中央集權的需求。而往后,儒家不僅沒能不斷進步,甚至因為一家獨大,還開始退化了,那么,儒學自然是落伍了! 到了這個時代,西方大航海已經開始了不知道多少年,文藝復興也讓西方的自然科學得到了長足的發展,若是再一味尊崇儒學,排斥其他學問,那么,接下來,原本的□□上國就要被人吊打了。 就像是鄂羅斯,之所以支持北戎攻打中原,不就是因為鄂羅斯對中原有些了解,覺得中原還是傳統的兵種,不懂什么火器,多半都是步兵嗎?當然,也是因為鄂羅斯從來都是一個侵略性比較強的國家,他們原本就是一個不算大的公國,能夠擁有如今這樣廣袤的國土,就是因為他們的騎兵非常厲害,那是一代代打出來的威風。尤其,他們占據了地利,他們打別人都是占便宜,別人打他們,那純粹是自個找虐!所以,他們真不覺得中原有什么值得敬畏的,他們只會對中原的繁華富庶垂涎不已,然后干脆動用他們最常用的手段,將中原的財富據為己有。就算是輸了,以中原的能力,難道還能穿過西伯利亞,打到鄂羅斯腹心不成?所以,他們其實是有恃無恐。 顧衡他是有著危機感的,但是其他人卻沒什么危機感。如今經常出海的都是商人,這些商人就算是有些政治敏感性,但是,他們就算是在朝中有些靠山,但是在權貴眼里,他們依舊是韭菜。何況,他們出于某些緣故,比如說不愿意給自己增加競爭者,另外就是,在能夠和氣生財的情況下,他們也不愿意橫生波折,所以,對于西洋的事情,他們也很少會去特意了解,最多就是對那邊的風俗會了解一些,然后想辦法賣出更多的貨物,賺取更多的錢。 時代的進步固然需要足夠的文化底蘊,也就是所謂的精神文明,但是,物質上的豐裕也非常必要,而在這個弱rou強食的時代,武力的保障更重要。若是光是富饒,那么,根本就是三歲小兒抱金過市,純粹是招禍。而一個扛著武器的彪形大漢,就算是拿著金元寶在大街上玩出花樣來,就算是小偷也得考慮一下,若是下手的話,會不會直接被打個半死! 顧衡巴不得更多的人開始研究科學,若是他們有本事在短時間內就沖出地球,飛向宇宙,那就更好不過了!地球就這么大點地方,比起廣袤的宇宙來說,根本就跟一顆微塵一般,若是能夠開發宇宙中的資源,那么,地球上的這點利益也就不值一提了!當然,作為母星,就算是自己不要,也不能叫別人占了便宜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