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既是王爺要求的,奴若是拒絕了可就顯得過于不知好歹了些?!?/br> 褪去了外衫躺下的蓮香沒多久,便沉沉入了夢鄉,特別是還在懷中抱著一人時,連唇角都噙著一抹心滿意足的笑。 只是誰曾想,這府里大清早的又會迎來幾位不速之客。 雅致的荷池白玉亭中,捧著茶水小抿了半口的時葑看著眼前各懷鬼胎的二人,心中冷笑連連,隨輕掀了下眼皮子出聲道: “哦,那么依陛下的意思當是如何?!?/br> “朕自然是遵從皇兄的選擇,何況這婚姻大事非兒戲,朕又如何能做得了主,反倒是皇兄意下如何?!?/br> 時淵同樣借著喝茶的間隙看著這不過幾日,出落得越發妍麗之人,臉上的笑意也在不斷加深。 “哦,那不知貴國攝政王又是怎想的?!睍r葑擱下喝了幾口的青玉薄胎茶杯,望過去時的目光滿是帶著審視之味。 “本王自然是希望宸王能嫁到我國,以結百年秦晉之好,而本王愿在先前的彩禮上在多贈送兩座城池,如此,宸王可還滿意這份嫁妝?!?/br> 梁朝華見她杯中茶水已空,忙笑瞇瞇的重新給她斟滿到七分,眼中的綿綿情意只要是個人都能看出一二。 梁朝華說的那兩座城池草肥水美,加上邊緣背靠草原,更是一個天然的馬場,何況在加上先前所允諾的兩座城池與那黃金萬兩,良馬千匹與不少青陽國所產出之物。 而那么多的物資皆不過是用一個被關押在府里的廢太子所換取的,想必只要是一個聰明人,應當都懂得何為取舍才對。 第43章 四十三、三訪 “就是不知…… “就是不知此事過了許久, 阿雪的意思是如何抉擇?!?/br> “不知攝政王是打算在何時歸國?!睍r葑并未回話,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自是等抱得美人歸那日雙雙歸國,否則就本王一人兩手空空離去, 此番來朝恭賀不就相當于來了個寂寞嗎?!?/br> 梁朝華毫不掩飾他的目的與對她的勢在必得, 即使大周朝的皇帝還坐在邊上。 “那么看攝政王的意思, 應當是不急?!?/br> 時葑卷翹的鴉青色睫毛半垂, 遮住了眼眸中的那抹深沉漆黑之色,反倒是握著茶盞邊緣的手在不斷收緊, 似要將那脆弱的薄胎瓷杯給徹底碾碎一樣。 “本王怎會不急, 這一日不能抱得美人睡,連帶著本王近日都是睡都睡不好, 就連這原先的好胃口都消減了不知多少?!?/br> 梁朝華放在桌底下的手卻是不時來回撫摸著身側人的大腿, 面上端得卻是清風霽月的正人君子,私底下的行為卻不知有多么不堪。 時葑厭惡的拍開那只手, 來來回回好幾次。 可那只手就像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強,不過好在只是將手搭在了腿上,并再無其他過激動作, 否則依她的性子早就拂袖離去, 又豈會像現在這樣, 心平氣和的同人打著太極。 “不過攝政王先前說的那些要求不過是給大周朝,卻自始至終都未曾許諾給本王半分好處, 如此,本王可不依?!?/br> “哦,不知阿雪想要什么好處,還是說現在的一個攝政王妃的身份滿足不了阿雪?!?/br> 他這一次見人并未像先前拍開他的手,連帶著他的動作比之先前更要大膽幾分,可也僅限于那么幾分。 “瞧攝政王這話說的, 本王爺若是真的應了成了那等被世人所唾棄的男妻,屆時王爺三天兩頭往府里納那些年輕漂亮的弟弟meimei可如何是好,豈不是要叫本王爺過去守活寡的命?!?/br> 時葑說話間,不忘伸出手輕拈了一塊翡翠綠豆糕置于唇邊咬下。 她話雖是對著梁朝華此人說的,可那雙眼自始至終看向的都是時淵。 她在看,看她的這位好弟弟若是在她不愿與之交換利益的情況下,又會露出何等可笑的表情。 “哦,那么不知王爺的要求是什么?”梁朝笑瞇瞇的將她的手移到自己面前,直接就著她的手,咬下那塊被她咬過了的翡翠綠豆糕。 “攝政王吃本王爺吃過的東西,也不嫌臟?!毙廾嘉Ⅴ镜臅r葑憎惡的用帕子擦拭著手,即使對方剛才并沒有碰到她。 “只要是宸王吃過的或是碰過的,本王哪里會嫌臟,嫌香都還來不及?!比羰谴颂庍€顧忌著有他人在場,梁朝華恐是早已不受控制的將那兩只手置于手中細玩。 他們之前的兩次相見都是在夜間,唯一一次白日還是在對方臉上著了薄妝的情況下,哪里比得上今日來得濃艷之姿。 特別是他能很清楚的知道,包裹在這外衫下的,是一具如何魂與色授的軀體。 “反倒是阿雪若是不說明自己的要求是什么,本王倒會認為阿雪是想要今夜便同我行那洞房花燭夜之事?!?/br> 梁朝華見她剛才不但用帕子擦了手,還用那放溫了的茶水洗了幾遍手,連帶著他內心的那點兒不可說的陰暗癖好,也在一點點的攀爬而上。 也不知屆時自己的的氣味侵染了美人的里里外外,到時美人又會露出什么樣的表情來,他可當真是拭目以待,甚至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躍躍欲試。 “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不知攝政王答應與否了?!睍r葑盡可能忽視那抹濃稠陰冷如毒蟒的視線,紅唇半啟,繼而道: “若是本王當真隨了攝政王前去青陽國,那么本王府里養的這些美人又當何去何從,而這么多年了哪怕是養條貓貓狗狗在身邊都會有了感情,更何況還是一個人呢?!?/br> “哦,那么不知阿雪的意思是?”梁朝華雖明知,但卻是選擇了裝傻充愣這一招。 “本王的意思是,他們是屬于本王的私有物,自然也得隨本王一塊前往青陽國去才可,就是不知攝政王此番意下如何?!?/br> 不遠處的荷池中不知打哪兒飛來了一只白麻雀,其后還跟著幾只灰撲撲,其貌不揚的灰麻雀。 泛著青灰,并纏繞著幾株綠藤的墻角下,吃得肚大腿粗的黑白二色老貓則在鬼鬼祟祟的往前靠近,似在思考著哪一只最為肥美,或哪一只行動最為笨拙,好入了它的口。 等入了夜。 正打算解衣沐浴的時葑輕挑了挑眉,看著再一次不請自來之人,唇邊的冷笑在不斷擴大。 感情外邊看守她的那些御林軍是越來越垃圾了,否則豈會三天兩頭的任由他人爬墻而來。 “看來小生倒是趕到了一個好時辰,不過若是這時間在稍稍往后挪幾分,說不定本王就能欣賞到美人清水出芙蓉之景了?!?/br> 依舊同先前黑衣黑布遮身的梁朝華只露出一雙充滿著算計的狐貍眼,可人在進了屋內卻是先一步扯開了臉上的面巾,露出那張略顯陰柔的臉。 “美人倒是絲毫不怕小生,或者應當是會猜到小生今夜會夜襲香閨中一樣?!?/br> “本王爺又非那等不識字的瞎子?!狈藗€白眼的時葑想到他臨走前塞給她的小紙條,心中諷刺連連。 她竟是不知一個他國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權傾朝野的攝政王竟會在他國王爺的府邸中來去自如。 不知是該夸對方的本事過于高強,還是該唾棄一下那些無用的酒囊飯袋。 “也對,不過美人可有想好了決定與否?!?/br> 梁朝華湊近幾分,手指撩起她的一縷發絲置于鼻尖輕嗅,臉上則浮現出著迷的陶醉之色,像極了那等變|tai。 “攝政王在問本王爺此事之前,不若我先問一下攝政王,可否應了本王爺之前說的要求?!?/br> 時葑抽回了他手中的發,繼而伸出那根白皙的手指輕戳了戳男人硬邦邦的胸口,笑得嫵媚至極。 “還有本王爺倒是想不到,堂堂攝政王在做這等采花賊之前還會特意洗了個澡,亦連這身上都抹了香,也不擔心這味被瘋狗給聞到了會如何?!?/br> “小生若是不洗得香些過來,美人又豈會讓小生上榻做那等入幕之賓?!?/br> 眼眸瀲滟帶笑的梁朝華抓住那只,在他胸口處隨意亂動的小手后,不忘置于唇邊親吻幾口。 “攝政王倒是絲毫不覺得害臊,也對,畢竟像攝政王這等人物也同你之前說過的那樣,口味較為與眾不同?!?/br> ‘與眾不同’四字,時葑咬得格外之重,更帶著絲絲縷縷的陰森冰寒之氣。 “阿雪,你可睡了?!钡蛦е判缘哪新曋灵T扉后響起。 正當時葑想要竭力抽出手時,門外忽地傳來了一道敲門聲,伴隨的還有那道在熟悉不過的聲音。 “美人的入幕之賓倒是不少,不過小生倒是不介意同美人,還有美人的小情人一塊兒伺候美人,就是不知美人認為如何?!?/br> 梁朝華笑得一臉曖昧的伸出舌尖,輕|舔|了舔|她的掌心,人卻是絲毫不擔心會被外人看見一樣。 就連他的那雙眼珠子都在直勾勾的盯著她不放,好像只需她一個點頭,他說不定真的會貫徹到底。 “閉嘴?!睍r葑看著這唯恐天下不亂之人,加上上下掃視了屋內許久都不見得有哪里好藏人的。 除了唯一一處,床底。 “你給老子進去?!毖垡娭羰撬诓贿^去開門,說不定那人下一秒就會推門入內后。 連帶著她整顆心都緊張得快要跳出了嗓子眼,或是她現在赤足在刀尖上行走一樣。 “既是美人相求,小生若是不應豈不辜負了美人?!绷撼A即使到了最后,都不忘輕薄美人一番,方才肯歸去。 而門外之人見里頭之人許久未曾過來開門,生怕她在里頭會出了什么事,連忙推門而入,誰曾想見到的正是站在浴盆旁,準備解衣沐浴之人。 “阿雪,對不起,原諒我這么晚了還來找你?!?/br> 聽到聲響的時葑轉身回頭,看著進來之人,眼中露出了諷刺之笑。 “呦,這三更半夜,將軍深夜前來拜訪,不知所為何事,難不成是想要與本王爺共度這春宵一刻不曾?!?/br> “不過若是將軍想的話,本王爺倒也是愿的?!?/br> “我不是,我只是想來問你一句,若是你不想像個女人一樣嫁到青陽國,我可以幫你?!?/br> 上官蘊說話時,目光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睛不放,緊握的雙拳和在堅定不過的目光,同時也在無言訴說著他的認真。 “幫我,就是不知將軍打算如何幫本王,是幫本王假死還是幫本王爺拒絕這場潑天富貴?!?/br> 時葑摟了摟身上的那件朱紅薄紗,儼然就跟聽見了天底下最為好笑的笑話一般。 這等兩國之間的利益,即便她想要拒絕,也不知她的那位好皇弟允不允了。 “阿雪你信我一回可好,我真的可以幫你?!?/br> 正握著對方手的上官蘊想要脫口而出自己的計劃時,那扇緊閉的黃梨木雕花門,再一次被人敲響。 “皇兄,你睡了?” 第44章 四十四、威脅 “皇兄,你…… “皇兄, 你可睡了?” 門外再次來人,來的還是一個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之人,今夜更甚是一個倆個都上趕著趕巧不成? “阿雪, 要不我先躲起來, 等陛下走了我們在談可好?!?/br> 緊張不已的上官蘊話才剛說完, 人便飛快的想要往那寬敞的床底里頭鉆, 幸虧被眼疾手快的時葑給攔下,否則還不知要發生什么。 畢竟她可還記得下頭明晃晃地藏著另一個男人, 要是彼此真的遇見了, 簡直就是不死不休的修羅場,特別門外還有另一人虎視眈眈。 “可我不躲床底, 那我應該躲哪里?” 被攥著袖口的上官蘊看著她那白皙的手指放在他黑色外衫上時, 傻愣愣的來了那么一句。 特別是當此時二人離得極近,近得他連她身上淡淡的梅花香都想要是在緊緊抱著他不放時。 “要不, 我躲床上可好?”就像是年少時二人抵足而眠的那段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