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 鐘離慎在的地方就會有奉承和巴結,所以等杜修之好不容易把容誠攆走,馬上又有其他人來敬酒,而讓他意外的是,鐘離慎皆來者不拒。 一杯一杯的喝著酒,鐘離慎看著眼前那些不同的人,偶爾點頭,表示在聽。 明知道今夜會看到什么,可是他還是沒辦法控制住自己的本能,不請自來。 他只想看看她,可是看到她時卻又覺得不夠。 她身邊的男人是那樣的礙眼。 礙眼到一舉一動都讓他有一種蠢蠢欲動的暴躁。 這種暴躁的情緒極其幼稚極其可笑。 原來這就是嫉妒! 所以他沒有拒絕任何一個前來敬酒的人的攀談,盡管這只是在無意義的浪費時間。 現在他需要人來分走他的注意力。 誰都可以,誰都沒關系。 他的視線下意識的又落在了剛才洛霞站立的地方,而現在卻不見了人。 遠離喧鬧的大廳,凌游臉上的笑頓時落了下去。他隨手推開走廊左手邊的一間房,把洛霞拉了進去,然后,嘭的一聲關上門。 兩人誰也沒有動。 唯有影影綽綽的亮光從窗簾上灑了進來。 黑暗中。 凌游長出了一口氣,試圖把心口那種燥郁壓下去。 他緩了十多秒,才開口問道“你就一點也不生氣嗎?” 洛霞聲音很輕地說道:“阿游,是我今晚表現得不好嗎?” 好。 太好了。 可就是太好了,更讓他不爽。 “洛霞,你是我的未婚妻,商棲說了那樣的話,你為什么不反駁為什么不生氣?!?/br> 洛霞恍然大悟“噢,你是說商棲說我不配嫁給你這句話嗎?” “……” “其實她說的很對呀,阿游,別人說的話你沒必要太在意?!?/br> “你現在還在勸我?所以,你根本就沒有在乎我,對嗎?” “不,阿游,小貝非常在乎你?!?/br> 視線漸漸適應了黑暗,凌游看清了面前的人,她笑得溫婉,卻沒有一絲溫度,這讓凌游的心瞬間像是被一雙大手勒住,他突然覺得有些恐慌。 他雙手鉗住她的雙臂,他試圖在她的身上找到另一個人的影子。 可是沒有,她不是洛霞? 他像是說給自己聽一樣的強調道:“你是洛霞,你不是鐘離貝?!?/br> 洛霞微笑著挽了挽耳發,“阿游,外面的客人等久了,我們應該去敬酒了?!?/br> 她每句話都沒有錯。 落落大方,體貼入微??墒?,凌游心頭卻騰地升起了一股憤怒,他捏緊了她的雙臂“洛霞,你跟我說一句話好不好?”見她沒反應,他強調道:“你看,我答應過你一定會讓江逸集團破產,我的計劃馬上就要開始啟動了,你不想問一問這件事的進度嗎?” 洛霞微微蹙眉,嘆了口氣“阿游,你為什么總是提什么洛霞呢?你不喜歡小貝了嗎?還是你忘記小貝了?” 凌游幾乎是下意識的張口否決;“我沒忘記小貝!” 他說得斬釘截鐵信誓旦旦。 黑暗掩蓋眸子里那一閃而逝的慌亂。 洛霞毫無所查,“那就好,我們出去吧,客人在等我們呢?!?/br> 直到門被關上。 反坐在角落里捏著手機的路安安瞬間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她不小心聽到了什么? 她明明只是找個地方接她家教授的電話啊。 不對。 小貝是誰? 洛霞為什么要說那種怪異的話? 剛才明明就是洛霞??? 她難道見鬼了? 路安安搓著手臂,環顧了一眼黑漆漆的四周,趕緊拉開門也跑了出去。 等她跑到燈火通明的大廳,鉆到了許邀月的身邊,才長出了一口氣。 許邀月剛走到流水臺邊準備吃一些糕點,就被路安安抓住了手臂。 瞥了她一眼,“你做什么?” 路安安吞著口水,看向洛霞和凌游的方向“邀月,我跟你說個很恐怖的事情?!?/br> “嗯?” “大……大大婊貝是不是被鬼附身了???啊啊啊啊,她剛才竟然……” 路安安情緒一激動,聲音就會劈叉。 許邀月捂住她的嘴,把她拉到一旁窗簾后的露臺,才問道“好好說,到底發生了什么?” 于是路安安一字不落的把剛才聽到的全部重復了一遍,末了還心急惶惶地問道“我們要不要去找個大師去給大婊貝看一看???” 許邀月一聽這話,一個爆栗毫不客氣地敲到她的腦袋上。 路安安趕緊抱住自己的腦袋,一臉委屈地問道“邀月,你打我做什么???” “我知道了!”許邀月說完,撩起窗簾走了出去。 當初洛霞和凌游的訂婚也那樣突然。 而且今晚的洛霞看起來也很奇怪。 所以,鐘離貝是誰? 姓鐘離的,能和凌游扯上關系的人,身份定然不會簡單。 她的視線落在了鐘離慎的身上。 鐘離慎看向杜修之,眉毛緊蹙“你剛才說什么?” 杜修之揚了揚手中的酒杯“我說 ,總覺得洛霞跟以前很不一樣?!?/br> “不對,上一句!”鐘離慎死死地盯著他。 杜修之被盯得渾身發麻,不確定地說道:“洛霞跟小貝好像,這句?” “……” 鐘離慎恍然回首,看向洛霞站立的地方,此刻她正站在凌家祖母的面前說著什么,笑意宴宴,溫婉可人,那是曾經鐘離貝的模樣。 可是,她明明是洛霞。 這一瞬間,男人想到了某種極有可能的猜想。 他捏緊了酒杯,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暴突。 這時。 許邀月隨手從托盤端起一杯飲料,走到鐘離慎的面前。 她舉起杯子,說道:“鐘離總裁,幸會?!?/br> 鐘離慎偏頭,那雙漆黑的眸子盯著她。 “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許邀月單手抱著手臂,冷冷地點了點頭。 既然洛霞不說她訂婚的原因 ,那么她也不會去問。 但是這個鐘離貝,她必須搞清楚到底是誰。 讓凌游竟然敢委屈洛霞去裝成別人的模樣? cao! 許邀月和鐘離慎來到了大廳外的花園外。 屋外深冬的寒氣肆意凌虐,慘白的月色無力的掛在天邊,弱弱地為大地鋪上了一層蒼茫。 站在寒風中的兩人,沉默了半晌。 呼嘯的風聲在耳邊一陣陣刮過,像是黑夜里蟄伏的怪獸的咆哮。 看著男人的側臉,那冰冷的骨相和這冷夜融為了一體似的。 許邀月還是沒沉住氣打破了這份詭異的平靜。 “鐘離先生,你想找我談什么?” 鐘離慎透過重重黑影看向天空,看向那抹觸不可及的月色。 “許小姐,關于洛霞和凌游為什么訂婚的事情,你知道嗎?” “你想說什么?” 許邀月并不打算攤開自己的底牌,畢竟那是關于她最好的朋友的隱私。 “我是說,有沒有可能她和凌游訂婚,只是出于……”鐘離慎攥著手心,停頓了很長時間,“只是出于自保?”